《摸鱼[天行九歌]》浩然天风

20、第二十章

　　早朝上，姬无夜针对昨夜之事发难，欲将责任蔓延至曾出现在火起现场的张良身上，却被韩非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将他带进坑里，最终只能无奈改口。

　　趁此机会，韩非为张良谋了个内侍之职，这个官职品阶不高，但涉及内务，能自由进出韩王的书房，只要谋划得好，不但张良前途无量，对韩非，对流沙众人也有莫大的帮助。

　　其实内侍一职本应在之后南阳、负黍旱灾爆发时才会落到张良身上。但也许是机会难得，韩非便提前为他请职，有韩宇和张开地帮衬，即使姬无夜有心阻止，也无力回天。

　　自此，朝中又多了一位需要早起的年轻人。

　　下朝后，韩宇和韩非并未和往常一样分开，也不坐马车，而是并肩走向将酒饭馆。

　　将酒饭馆的生意日渐红火，每日前来预定位置、雅间的人数不胜数，预定时间表已经排到一年后了。玉姬和千乘正在着手进行下一间店铺的准备工作，再过不久，第二间将酒饭馆就会在韩国境内开张。

　　韩宇的连锁饭店计划已经逐渐走上正轨。

　　将酒饭馆的雅间虽然供不应求，但玉姬还是专门为韩宇留了一间。

　　二人刚走进走进店门，掌柜就迎上前来，恭敬地将他们迎上二楼，领着他们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并迅速差人给他们备下酒菜，服务相当周到。

　　待布菜之人全部离开，韩非方笑着说道：“今日还真是沾四哥的光了，平时我与子房过来吃饭，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是因为客人太多，达官显贵亦不少，即便你是一国公子也算不上有多特殊。”韩宇倒了杯茶，端起饮了一口，满意地点头，“不错，这次的茶泡的极好，你也尝尝。”

　　“嗯，反正不用我付钱，我就不与四哥客气了。”韩非煞有介事地说着，不碰茶，倒是拿起了酒壶。

　　基本操作，这人本就是无酒不欢的酒鬼。

　　韩宇暗暗吐槽了一句，在他将酒樽斟满时仍是忍不住叮嘱道：“你的身体一向不好，少喝点。”

　　“四哥有所不知，酒便是我的灵丹妙药，包治百病，药到病除。”韩非笑眯眯地说完，仰头饮尽一杯，再斟一杯。

　　见他不为所动，韩宇有些无奈，却也不再白费口舌。

　　两人一人饮茶，一人喝酒，偶尔动筷夹菜，漫无目的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说到了红莲的婚事上。

　　“四哥，我见父王近日有为红莲择一门婚事的打算，心下有点不安。”轻轻摇晃着酒樽，韩非眉头微锁，从来算无遗策的他第一次为一件事纠结。

　　韩宇想起剧中红莲的遭遇，伸出夹菜的手一顿。

　　“那……红莲的想法呢？她可有心悦之人？”

　　“我亦不清楚，红莲长大后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心事都和我这个哥哥说。如今便是我问她，她也不会说了。”韩非轻叹一声，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韩宇倒是知道原剧中的红莲喜欢的人，不过即使到了秦时明月，她与她的心上人依然没有结果。至于现在，情节因他而改变，红莲那边是否还照原剧走，他就不清楚了。

　　思忖良久，韩宇斟酌着道：“无论如何，婚姻乃人生大事，总要听听红莲自己的想法。”

　　“四哥说得是。”韩非颔首表示赞同。

　　二人正说着，忽闻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似是有人当街交手，兵器破空声不绝于耳。

　　韩宇和韩非对视一眼，放下杯筷走到窗边查看，就见将酒饭馆门外有一位相貌秀美的少女与几个做江湖装扮的人大打出手。

　　少女以银针为兵器，银光如飞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森然锋锐的寒芒，寸寸裂空，打得那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但她也不伤人性命，只将人击退便罢手。

　　少女身手利落，风姿潇洒，旋身收手时衣袂翻飞，耀眼不可逼视。

　　“她是……”韩宇的手不自觉抚上窗框，看着少女清丽秀雅的面容，一个名字隐隐出现在嘴边，“端木蓉？”

　　韩非讶异挑眉：“四哥认识这位姑娘？”

　　“她是镜湖医庄医仙的弟子，我偶然听说过她的名字，没想到会在新郑见到她。”韩宇捋着时间线，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他是真没想到端木蓉会在此时来到新郑。原剧对端木蓉的过往的刻画仅止于她的师傅与鬼谷子的情感纠葛上，在正剧中她又躺了好几季，韩宇对她的了解不多。

　　他们交谈之时，那少女已经收起银针，转身离开此处。

　　“医仙弟子，想来医术也必是不俗。”韩非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若能结识这样一位医者，亦是一件幸事。”

　　给流沙的输出和辅助们找个奶妈吗？好想法。

　　“嗯，我相信以你之能为，定能顺利与她相交。”韩宇拍拍韩非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道。

　　韩非眨眨眼：“我怎么觉得四哥你话里有话？”

　　“你的错觉。”韩宇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回到原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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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熙攘人群，端木蓉来到一间客栈前，仰头看了看客栈名字，又摸摸怀里的钱袋，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不多时，她又无奈地走了出来。

　　这世道，身上若是不多带点银钱，还真是举步维艰。

　　端木蓉走出一段，正为今夜的落脚之处而苦恼，突然听见路人说起城外百越难民的事。

　　其实那些人已不能算是难民，在韩宇的安排下，他们各有工作，早已过上安稳的生活，虽然不住在新郑，却也与新郑百姓无甚区别。

　　“百越之人的居住地吗？”端木蓉低声呢喃，“听说韩国四公子在那里建了许多房屋，不知我能否用这手医术，换得暂居此地机会。”

　　这样想着，她立刻换了方向，朝城外走去。

　　与此同时，韩宇回到府中，正在听玉姬报告购粮事宜。

　　“奴婢已按四爷的吩咐，分批购入两千斤粮食，都已放入库房。”玉姬翻着账本，时不时拿笔勾勾画画，忙得不可开交，但言辞依旧清晰流畅逻辑严谨。

　　韩宇点点头，喝着用碗装的珍珠奶茶，随口道：“嗯，继续买，多买一些，不过尽量不要引起他人注意，尤其是夜幕。”

　　“四爷为何要买这么多粮食？是要做卖粮生意？”玉姬看完一卷账册，又从旁边拿起一卷，头也不抬地问。

　　“不是要做生意，只是未雨绸缪。”韩宇搅着碗里的奶茶，眉头微皱，“快要来不及了，玉姬，你加快动作。”

　　玉姬心下一凛，沉声应道：“是。”

　　在她看来，她家四爷虽然相比以前有颇多变化，但自变化之后诸多决定从无出错，这次必也不例外。

　　思及至此，玉姬收起账册，匆匆出门购粮了。

　　玉姬离开之后，韩宇坐在廊下托腮发呆。

　　希望此次旱灾能少死几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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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兰轩付之一炬，流沙的据点暂时挪到了城外的小竹楼。

　　这里有星辰穹顶庇护，隐蔽性与安全性世间一流，竹楼也造得清幽恬静，是个极好的隐居之处，也不算委屈他们。

　　卫庄尤在养伤，衣袖下的手臂上缠着染血的绷带，面色还有些许苍白，神情却冷淡如旧。

　　他素来逞强，韩非劝不动，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流沙众人皆在竹楼内，弄玉抚琴，紫女倒酒，卫庄倚在门上眺望远方，张良正在摆弄魔方，而韩非……在看张良摆弄魔方。

　　“子房，你手上这是何物？”观察偌久，韩非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四公子赠予良的机关器物，叫魔方。”张良微笑着解释道，“此物做得甚是精巧，拼一面颜色还算简单，若想将六面都拼好，却极为困难。良研究数日，直到现在仍是只能拼出四面。”

　　“哦？让我看看。”

　　韩非饶有兴致地从他手里接过魔方，托着下巴，前后左右看了许久，快速拨动魔方。少顷，第五面就拼好了一半。

　　可惜他刚刚上手，对魔方并不熟悉，也只能暂止于此。

　　看了风景半天的卫庄也被魔方所吸引，用眼神将魔方讨了过去，一番琢磨后，补上了剩下的半面。

　　“确实精巧。”挑剔如他，也不禁赞赏了一句。

　　韩非坐到矮几后，看着在卫庄指尖转动的魔方，懒洋洋地托腮道：“四哥的好东西可真不少，下回见面，我要试试能不能从他手中再挖出一两样来。”

　　“韩兄想要，四公子没有不给的道理。”张良说出这话时，面上虽然笑着，心头却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仿佛被什么极酸涩之物溅到双眼，莫名有些难受，“四公子都能为韩兄亲自下厨，况乎他物。”

　　韩非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好像……确实如此，四哥待我还是很好的。”

　　卫庄淡淡地瞥他一眼：“你是在炫耀？”

　　“卫庄兄说笑了，我哪有那么无聊。”韩非连忙否认，眼底却有笑意闪烁，但随即又被他敛起，换上沉肃之色，“不说这些了，今日我过来，是有件事想同你们商量。”

　　“何事？”紫女随口问道。

　　“关于南阳、负黍的旱灾。”韩非的声线骤然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