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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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睡赶到的时候，她的堂姐——吉田绘里已经因注射了镇定剂而沉沉睡去了。
“我很抱歉，但是患者的精神状况突然恶化，我们只能这样做。”主治医生头疼地说：“我们建议将患者转移至精神科，根据上次的孕检报告来看，她应该还有两个月左右就要生产了吧？这样的精神状态，恐怕……”
都说生孩子就相当于往鬼门关走一趟，如果放任吉田绘里的情况恶化下去，她的身体和精神恐怕根本承受不住生育带来的压力。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香山睡坐在病床边，轻轻地握住了吉田绘里的手。
太冰凉了。
她忍不住握紧了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暖堂姐的手，同时也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身体健康的堂姐会突然虚弱至此。
“午夜。”
站在门口的相泽消太压低声音叫了她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出来走廊。
病房的门刚刚关上，香山睡觉就迫不及待地问：“监控呢？看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不怪她心焦至此，吉田绘里虽然是她堂姐，但自幼就住在她家隔壁，年年相处下来，她们两个比起亲姐妹也不差多少了。
“看了，”相泽消太带她到监控室，把监控点开，“但我觉得你最好自己看一遍。”
监控中，两天前因为左臂骨折而入院的吉田绘里神色放松，用完好的右手翻着瘫在腿上书。
但不过十分钟左右，她突然脸色一僵，抬起头来不安地环顾四周，身体很明显地颤抖起来，同时嘴唇发青，面上的血色也越来越少。
她在恐惧，并且很明显的，周围没有能让她获得安全感的人在，所以在看到什么东西之后，她惊慌失措地抓住了放在柜子上的水果刀。
“不要过来！！”吉田绘里不断地往后退，整个人都缩进了角落里，她疯狂地尖叫：“离我远点！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
然而吉田绘里的面前分明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香山睡已经脸色发青——按照医生和护士所说的，她们在发觉吉田绘里胡乱挥舞水果刀之前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连第一个靠近门口的护士都矢口否认自己听到了声音，直到打开门，吉田绘里破了音的尖叫才传入耳朵。
这里面说没有猫腻，她「午夜」的脑袋砍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我们现在有两个猜测，”相泽消太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一，你堂姐精神出了问题；二，出问题的是我们，她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监控也拍不到的东西。”
香山睡想起堂姐近乎癫狂，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堂姐入院之后我去查过了，她家三代以内都没有精神病史，而且她生活幸福美满，不可能说疯就疯……”
她咬牙说：“我怀疑是后者。”
但是，为什么？是什么人盯上了堂姐？堂姐只是一个普通人，个性普通，性格温和，从不和人红脸，谁会对这样的堂姐心怀恶意？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相泽消太眼神犀利地盯着吉田绘里一直面朝的方向，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而且从吉田小姐的话来看，对方的第一目标是……孩子？”
“对孕妇下手，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香山睡把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要是让我抓到他……”
“冷静，午夜，”相泽消太拍拍她肩膀，“这几天跟校长请个假，我和你一起守着她。如果真的是敌人的话——”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显然是动了气：“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医院方考虑到吉田绘里腹中的孩子，使用的麻醉药剂量较小，时效也不长约摸四十分钟左右，她就恢复了意识。
她显然把晕过去前的记忆记得清清楚楚，一醒来，除了最开始的茫然，护士检查时都在瑟瑟发抖，直到香山睡半抱住她，好言好语地安慰良久才逐渐地平静下来。
“绘里姐，你别害怕了，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说完，香山睡示意她看向身后的男人，“他是我的同事，职业英雄「earser head」，个性是消除。”
相泽消太点点头：“你好。”
但吉田绘里的反应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她垂下头，苦笑两声，拒绝道：“不必了，睡，太麻烦你了。”
“为什么？”香山睡不能理解，“我……”
“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说着，吉田绘里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落下，将洁白的被单浸湿了，“我没有救的。”
眼见她又要陷入崩溃的状态，相泽消太不得不打断她：“请告诉我们原因，”他眉头紧皱：“既然是有人恶意伤人，那把人抓起来就是我们职业英雄的工作了，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自己会死？
吉田绘里抬起头，神色凄凄，声音很轻、很细地问：“你们听说过……「幸福的爱子」吗？”
“……那是什么？”
“是一个都市传说。”
一个男性的声音接道。他站在门口，满面疲倦，是吉田绘里的丈夫，吉田慎太郎。
他走过时，相泽消太闻到了一股消毒水和马尔福林的味道，他看向香山睡，香山睡低声跟他解释：“吉田先生是法医。”
很明显的，吉田慎太郎也知晓「幸福的爱子」这个故事——不，应该说是都市传说。
“吉田先生，这和都市传说有什么关系？”
尽管世上存在着无数种稀奇古怪的个性，但灵魂、鬼怪一类的依旧是传说中才会有的东西。相泽消太不信鬼神，自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夫妻二人会提到一个都市传说。
“你们知道的，都市传说多半都是恐怖血腥的，而「幸福的爱子」这个故事不巧，正是这一种。”
抱着自己的妻子，吉田慎太郎语气低沉，“爱子失去了丈夫和腹中的孩子，但是某一天，丈夫回来了，于是爱子便想尽办法，希望让自己的孩子也回到她身边，为此她不断地将孩子送进年轻女人的腹中，但孩子始终无法苏醒，于是她就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一举动。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假如真的如你们所说，这个都市传说是真实的，那也和吉田姐没关系吧？她是孕妇啊。”香山睡挑出了几个疑点，问道。
“这个都市传说是真实存在的。”吉田慎太郎的面孔扭曲了，“我……那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
“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爱子。
“最近的新闻你们也看到了，死亡人数五名，腹腔皆被剖开的那个。”他咬着牙说：“那个案子是我们局里在负责，五人只是我们市的数，不瞒你们说，明面上发现的的死亡人数，其实高达二十九人！还有若干边缘城市的人数没有被统计进去——”
十九人？！
香山睡和相泽消太都被这个数字镇住了，其中相泽消太更是忍不住反驳：“不可能！如果有这种程度的杀人犯处于逃逸状态，英雄协会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至少我们会得到对应的通知！”
“他们通知了，但通知的不是你们。”
吉田慎太郎咽了口口水，“他们通知的是灵能力者协会。”
“灵能力者协会？我好像听过。”香山睡若有所思，“可是那个协会……”
关于这个神秘的协会，其实职业英雄们都会被告知，但实际与他们接触过的并不多，只听说是负责解决灵异事件的组织。
就香山睡所知的，许多职业英雄都对其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一群拥有相似个性的人组成的无聊团体。
她也是这么想的。
“灵能力者拥有的是与有个性者完全不同体系的力量，据说在「超人世代」开始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世了。”见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灵能力者协会，也不晓得灵能力者的存在，吉田慎太郎干脆给他们科普了一番：“但凡是灵能力者，不论强弱，他们都能看见灵魂——也就是所谓的阴阳眼，所以他们平时退治恶鬼的工作被称之为‘除灵’。其中任务等级和灵能力者又划分为S、A、B、C、D五个等级。”
“等级啊……S级的灵能力者能强到什么程度？”相泽消太问道：“类似于一拳就能将大楼打坍塌的地步吗？”
吉田慎太郎不答反问：“你们还记得去年的调味市地震吗？”
“当然记得，整个调味市都因为地震……”说到一半，香山睡突然懵了：“等等，你的意思是——”
“对，那次是一个A级的灵能力者挑衅了S级的灵能力者，两人打起来导致的城市崩塌。”吉田慎太郎长吁一口气，“虽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两个灵能力者的等级是没有错的。”
“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我觉得，还是先回归正题吧。”相泽消太压下心里的震撼，转向从吉田慎太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吉田绘里，“既然灵能力者协会接受委托，那为什么没有人来解决‘爱子’？而且孕妇也不符合她的选择标准吧？”
不愧是理智型的英雄，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最重要的两点。
“先说后者吧，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是B级的灵能力者，他告诉我，「幸福的爱子」是A级的任务，女灵能力者和完成不了的避之不及且不提，有能力完成的，也不会去做。”吉田慎太郎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说，‘都市传说由人们的文字、言语传递，最终生出了相对应的灵，这类灵无法杀死，也无法收为己用，一旦被仇视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所以谁都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吉田绘里显然也是知道的，她正是因为受惊过度才摔折了手臂，才会拒绝两位职业英雄的帮助，说出“我一定会死”这样的话的。
“我朋友还说，”他看了眼妻子的肚子，眼眶渐渐地红了，哽咽道：“有人告诉他，爱子之所以转移目标，是因为她想让鬼婴吃掉女人腹中的胎儿，代替他出生。”
“所以……所以，你们回去吧，”吉田绘里啜泣，语无伦次地说：“睡，不要再来了，她说不定也会盯上你……谢谢你，快回去吧……”
“不，肯定还有办法的！”
香山睡深吸一口气，尽力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灵能力者协会在哪里？我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