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的流年，温暖如你》八月狮

65、第六十五章 败得彻底

　　午休时的补习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原本中午没什么人的楼道，现在总会多一些‘路过’的生面孔，她们频频向杨一帆的方向张望，大部分都是女生。不用猜也知道她们是来看杨一帆的，但好在，她们也算安静，除了频繁‘路过’和张望外，也没闹出很大的动静，打破了午休的宁静。

　　二十二班和二十四班中午的补习，每天都在同样的位置，隔着走廊，谁也不打扰谁。有些同学若午休时没事，也会来听听，毕竟高三了，大家都是抱着能多学点，就多学点的态度。

　　原本枯燥的补习，因为有杨一帆的存在，鹿筱宁便不会觉得无味。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她的余光中，总是能有他的影子，感受到他就在不远处，心里便会多一分安定。若有机会，她会偷偷地向他那边看去，虽然只是快速的瞟一眼，但心里会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欣喜。

　　现在的每一次相处，每多看的一眼，鹿筱宁都很珍惜。进入了倒计时，高考结束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他，万一他要出国，有可能会走的更快些，所以现在，每过一天便少一天，每看一眼，便少一眼。

　　鹿筱宁偷偷看杨一帆时，却没发现有人也在偷偷观察着她。

　　落地窗前，午休的补习刚刚结束，大家正准备搬着凳子往班里走，走廊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赵志强旁边一个男生快走几步靠近他，悄悄的在他耳边说：“哎，我发现二十二班那个课代表，就是你之前要追的那个，这段时间总是偷偷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哎。”那男生语气中带着暧昧。

　　赵志强下意识地向二十二班门口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复习小队已经结束进班了：“我也经常往那边看，怎么没发现。”

　　“哎呀，都说了‘偷偷’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人发现？”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赵志强斜眼看着他，一副‘你打什么主意’的样子。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天生感觉比较灵敏。”

　　“切~”赵志强轻嘲，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哎，说真的，是不是你的诚心打动了她，她或许，对你心动了……”那个男生看着赵志强，笑得一脸荡漾，只不过配上他的长相，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猥琐。

　　“什么呀，别瞎说。”赵志强语气带了些严厉，但他的眼神再次瞟向二十二班时，眼底隐隐有些欣喜，虽然嘴上责怪，不过心里，他希望那个男生说的是真的。

　　那个男生脸上还是带着那样的笑容，倒也不在说话。

　　他们二人拿着板凳进班，只是没有注意到身后杨一帆的眸色微变，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望向二十二班门口，那里早已没了鹿筱宁的身影，他眉毛轻轻一挑，感动了吗？听了那话，他没来由的有了一种危机感，若真感动了，或许，要趁还未发芽前，扼杀在摇篮里。他看向赵志强的眼里多了些敌意。

　　这个小插曲鹿筱宁并不知晓，若是她知道了杨一帆心里的想法，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但有些事就是，你不说，我不知，才有了后来的兜兜转转。

　　她看电视和小说时，每每遇到这样的桥段，都要感叹一番，两人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吗？然后过上幸福的生活？非要七拐八绕，错过许久。但现实就是这样，绕来绕去，许多话在某些时候无法说出口，她不是也一样吗？

　　高三的生活既充实又单调，每个人好像都为了提高成绩拼尽了全力，只不过每次考试之后，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反观那些实验班和重点班的同学，现在就是他们的高光时刻，在那样的班级里，只要你成绩还算过的去，并且一直保持下去，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重点大学的门槛。

　　以前的时候，看他们的学习状态真是认真到令人发指，普通班的同学总说他们是书呆子，读书都读的有些傻了。但是如今痛苦的是普通班的同学，而这些‘书呆子’的脸上却多了些胜利者的笑容，就好像他们想要去的大学，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不过鹿筱宁却觉得，世事难料，只有两只脚全部都踏进，才能真正放下心来，有时候往往就是另一只脚拖后腿，现在对她来说正是需要咬紧牙关的时刻。

　　每每学到脑袋昏沉时，那人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虽然以后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出国，但在一切还未成定数之前，他都是她努力的方向，至少最后，她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高三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昨天的故事，没有什么新意，学校组织的任何活动都和她们没有关系了。除了每月一次的大考，还有接连不断的随堂测验，随时监控你的成绩是否退步。

　　这段时间，若非要说不同，鹿筱宁觉得，似乎杨一帆和赵志强两人似乎比之前更能说了些，每次遇见他俩时，耳边总有他们的声音回荡。

　　她一向敏感，她觉得两人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比之前更灿烂了些，而且帮她和郭玲娟抱作业的次数也更多了些。除此之外，其他倒也没什么异常，心里不禁猜测，估计是最近月考成绩提高了，高兴的。而且杨一帆这个状态，好像和她更亲近了些，她也高兴。

　　高三的生活全部围绕着学习转，无论老师同学甚至包括家长，就像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全都咬牙坚持。

　　这样的日子虽然乏味但却过的很快，看着后黑白的数字一天天的减少，窗外的树叶也渐渐掉落，化作春泥，护着养育它的大树，光秃秃的枝桠一片萧条，等待着今年的第一场雪的到来，不知不觉已经到十一月低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比平时来的要晚一些，不知它是不是也舍不得落下，这样，就像有种冬天还没来的错觉，那么高考是不是也能来的晚一些。

　　但鹿筱宁倒是希望下场雪，驱走连日来的阴霾，这厚厚的云朵，密密实实的挡住了太阳，阳光没有丝毫缝隙能投过来，这阴沉的总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月考刚过没多久，鹿筱宁像往常一样，去化学办公室拿成绩和试卷。刚刚发了数学试卷，郭玲娟的成绩不太理想，连带着心情也不好，再加上她害怕化学成绩也不理想，无言面对‘小头爸爸’，就让鹿筱宁一个人去化学办公室拿成绩，她独自在座位上惆怅，

　　鹿筱宁到化学办公室，赵志强正站在‘小头爸爸’的工位前，却不见杨一帆，办公桌前的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看来他这次考的还不错。

　　鹿筱宁走近，笑着对‘小头爸爸’说：“王老师，我来拿我们班的卷子。”她朝赵志强笑笑，算是打招呼。

　　“筱宁这次考的也不错。”‘小头爸爸’从桌上的另外一边，拿过一摞试卷，翻了一张，便是鹿筱宁的。

　　鹿筱宁向试卷看去，每次发成绩前，说不紧张是假的，尤其到了高三，一次比一次紧张，看到试卷上红笔标的数字后，她松了一口气，一百的满分，她考了九十一，还好没有下降，还有小幅度的上升。

　　‘小头爸爸’把她们班的试卷递给鹿筱宁：“等会先发下去吧，我一会儿上课先把这卷子讲了。”

　　鹿筱宁接过，点点头：“好”

　　“那王老师，我就先回去了。”赵志强手里拿着试卷，看着‘小头爸爸’说。

　　‘小头爸爸’点点头：“好，筱宁也先回去把卷子发了吧，大家应该都等着呢。”

　　“好”鹿筱宁笑着点头，这‘小头爸爸’也挺明白大家的心思。大部分学生，在考完试发成绩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总是惶惶不安，就害怕自己的成绩不理想，等试卷发下来，要不就是喜笑颜开，要不就是泪流满面。

　　鹿筱宁和赵志强走出化学办公室，她现在面对赵志强时并无想逃的冲动，只不过单独剩两人时，还是有些拘谨，并不像平常那样轻松自然，始终有意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不过对他倒也是和颜悦色，该有的礼貌完全不少。

　　从化学办公室回班，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鹿筱宁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惊喜的发现窗外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她顿时轻呼：“下雪了呀！”脚步不自觉的停在窗前，脸上带着愉悦。

　　鹿筱宁一直盼着下雪，这段时间，天一直阴沉的可怕，不如好好下场雪来的痛快。西北的天空，雪后初晴的景象，美的让人沉醉。

　　她推开窗户，北风连带着雪花飘了进来，她缓缓地伸出手，让雪花轻轻地落在她掌中。

　　赵志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看着身旁的女生，大大的眼睛看着雪花闪闪发亮，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伸像窗外的手，也是雪白纤细，他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是不是你的诚心打动了她，她或许，对你心动了……’那天那个男生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或许他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他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他若做了一个决定，便不想思来想去的想太多，如此便轻轻开口：“如果……”

　　鹿筱宁转头，脸上的笑容并未收回，一副灿烂明媚的模样：“什么？”她轻轻问。

　　“如果，我高考结束再追你，你会给我一个机会吗？”他此刻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可能觉得是意境到了，可能是他不想错过了。

　　鹿筱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怎么毫无征兆的来了这么一句？本来以为他这朵桃花已经被她折了，没曾想却折的不彻底。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她让自己快速的镇定下来，收回了感受雪花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虽然心底也有些慌张，但此刻却比上次镇定多了：“高考结束？有可能我们以后不会在一个城市，异地是最消磨时间和感情的。”

　　“我不在乎，”赵志强赶忙说：“我可以和你报一样的城市，虽然我成绩没你好，可能考不上你的学校，但一个城市总归是可以的。”

　　“这个完全没必要，”鹿筱宁赶忙拒绝，心里叹了口气，他怎么就这么执着呢？她到底哪一点招他喜欢了？“你没必要为了我，而选择一个城市，这样我心里会有负担，未来到底是你自己的，而且报考学校这一步很关键。”

　　“那，那我不怕距离，什么都不怕。”赵志强的语气有些焦急。

　　鹿筱宁看着他有些慌张的神情，他现在能轻易的说出什么都不怕，没有经过思考，未来若是不顺，势必会对此时的鲁莽而后悔，而且她既然不喜欢他，要让他彻底死心才行。

　　鹿筱宁看着他，摇了摇头，脸色严肃而认真：“你真的不必为了我而这样，我，”她微微一顿，心一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更多的心思应该在高考上。”

　　赵志强原本带着些期待的表情此刻僵在了脸上，落寞向他席卷而来，他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她宁愿承认有喜欢的人也不愿给他机会，只是一个追她的机会而已，看来，就算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对他还是没感觉。

　　“我能问问他是谁吗？”赵志强看着鹿筱宁的眼睛问。

　　鹿筱宁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人我只想放在心中，不想说，至少，现在不想。”

　　赵志强丝毫没有怀疑鹿筱宁只是找个借口拒绝他，因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那天国旗杆旁，离去的那个背影，那么潇洒，甚至有些肆意妄为，可在他身上似乎又是情理之中。

　　若她心里真是那人，那他确实没有机会了，即便他再自信，和那人相比也是低到尘埃，但他不死心的想最后问一句：“那人，我认识吗？”

　　鹿筱宁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认识，你们天天见。

　　赵志强此刻心里认定，鹿筱宁喜欢的人就是林帆，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半开的窗户旁，北风吹进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很快便不见了，即梦幻又朦胧，明明两人之间相隔不到一米，却让人有种距离好远的无力感。

　　或许，他是真的没机会了，悲伤和落寞占据心头，嘴角勉强带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涩，他轻轻开口：“我明白了，那我，祝福你。”

　　“谢谢”

　　看样子这朵桃花是彻底折了，但鹿筱宁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刻赵志强脸上的笑容，曾经在她脸上也出现过，她有些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理解归理解，她却爱莫能助，这种事情旁人帮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想通；尤其，造成他现在这个样子的人还是她，她更没立场来安慰他，想了想，只能说句：“你会找到更好的。”

　　“但愿吧。”赵志强的语气很轻。

　　在今年的第一场雪中，她的这朵桃花算是彻底败了。既然是无法兑现的承诺，那么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因为当满怀的希望破碎时，那会比现在更难过千倍万倍，所以，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这份还没来得及付出的感情要及早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