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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夜已渐深,夏日流火还未褪去,带着一股潮湿的燥热。同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衬托着夜的静谧,我蜷缩在窗前,望着洒向窗中的清冽的月光,一下一下地数着莫名兴奋的心跳。
我出乎意料地失眠了。空洞地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12时的钟声在空中游荡,我的直觉预示着这一天的特别。
有什么特别,Selene,明天的你仍旧在孤儿院灰色的天空下平凡地活着,仍旧被视为异类,有什么特别。我的内心似乎有个声音尖锐地嘲笑着。我心存不甘,却无可奈何承认这确实是对的。与其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不如考虑考虑明天繁冗的劳作再权衡利弊。
叹息着,我跳下窗台,半梦半醒着, 在天色熹微的清晨准备一如往常般用忙碌迎接这庸庸碌碌的一天。
看,果然是这样啊。
如困兽犹斗,昨夜的希冀,赠予令晨的我一场空,却不得不笑着接受转烛衰歇的命运。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匆匆忙忙结束早餐,拿着扫帚倚在庭院的榕树下漫不经心地清扫着几片落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园长带着一种很古怪的神色递与我一封用漂亮的花体字书写的信。我双手颤抖着接过信封,墨水的气息与温润的质感带着扑面而来的历史的深沉感。我确信我的双眼已藏不住呼之欲出的笑意,急促地走到庭院的角落,确定四下无人后怀着朝圣的心情打开信,我几乎逐字逐句地阅读每一个单词,不可置信的感觉仍在我脑海回荡。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问题。
今天对于我而言,是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第二天早晨我不疾不徐地打包好我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消遣时光的古籍,临走前,我不识时务地问了园长一句:“以后我大概不会回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她仍旧是一副古怪的神色,慢悠悠地开口:“你这几年没给我省多少心,你走了我就少了一个祸患,高兴还来不及,难道还关心你不成?”
我尚有自知之明,如临大赦,匆匆应允后赶忙提起箱子跑,生怕她叫住我。我的身影快从转角消失不见,却总感觉背后有一股灼人的光刺穿我,脚下一怔,回头望了望她。
“曾经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孩子。”
我愣了愣神,不知如何回答。她仿佛突然惊醒,神色慌乱地摆了摆手,尖酸的语调却有些生硬:“快走吧,别再碍我的眼。”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看这幢埋葬了我的童年的建筑。
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我才意识到London纸醉金迷的繁华。我如被禁锢在桎梏中的飞鸟,今日才窥得世界的一隅,所见之物总是觉得新奇。街市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人们都目不斜视地从一家隐匿在光鲜亮丽的建筑旁的酒吧门前经过。伫立在这家破败不堪的酒吧前,我如同人潮中格格不入的逆行者。也许这就是通往魔法世界的通道吧?我翻出Dumbledore教授的信件,又确认了一遍,才推门进去。
空气中萦绕着啤酒的醺意,氤氲的雾气把暖色的灯光一点点融化离析,分裂成迷离的光与影,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身着各色长袍的人们美酒聊共挥,只是每个人的口中总离不开“大难不死的男孩”。我匆匆挤过一群神情激动,意欲和一个羞赧的翠色眼睛的小男孩握手的巫师们,将Dumbledore教授特附的信件交与老板Tom,他看着信件,眉间微蹙,半晌后将信件还给我:“楼上第二间,我想你会喜欢窗外的景色的。Weasley夫妇大概很快就到了,不要紧张,你会喜欢他们的。 ”
我感激地笑笑,他轻快地眨眨眼,在我震惊的目送下用漂浮咒把我不重的行李送至房间。
天啊,Newton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我感慨着世界之大,我浅薄的见识只是冰山一角罢了。魔法已然让我惊叹常识的不绝对性,况且魔法之外也许会有更为广阔深远的世界,而这仅仅是在地球上罢了。普通人的思维方式被传统理论赋予了狭窄的框架,囿于成见的定理让他们忽略了世界之外。我一直相信有时候不能对不可能的事下过于绝对的判断,正如我一直说服自己魔法的存在。
只有让精神从凡身中超脱出来,摒除自我见识的狭隘,以宏观的角度去观察世界,方可知万物有其运行之道,同样也有其变数,而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有人能说明它到底对不对。
又跑题了,我敲敲脑袋,整天胡思乱想活着不累吗。
我拉开窗帘,阳光透过云霭层层的迷蒙,透过槐树蓊郁扶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坐在窗前,闭眼感受着阳光轻拂着肌肤的触感,和清风携草木香气袭来的沁凉气息。
难得的好天气。
这大概是我11年以来,最美好的夏天。
正当我内心戏过于丰富无法自拔时,一阵叩门声响起。想必应该是......我匆匆起身,习惯性掸了掸衣裙,深呼吸打开门。
一对红头发的夫妇微笑着望着我, Weasley夫人亲切地摩挲着我的右手:“你是Selene吧?Dumbledore教授让我们陪你去对角巷买东西,想必他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她轻轻拉着我向外走,热情得让我一时无所适从。 Weasley先生则向我询问关于麻瓜的东西——在这方面他的兴致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高。他兴高采烈地拿出一块老式怀表,有着一股铁锈味给我展示。
“改造得很完美,先生。”我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端详着刻有名字的9根指针,不禁赞叹它的创意。
“是的,是的,”他神色中带着一股骄傲:“我不得不佩服麻瓜的某些小玩意——只要把它们略微地改装——”
“好了,好了,别在她面前炫耀你的某些东西,”Weasley夫人瞪了瞪他,用魔杖敲了敲石砖“垃圾箱上的墙砖往上数三块,横里数两块的那块砖上用魔杖敲三下——”
“欢迎来到魔法世界。”她笑着看着我,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墙砖分崩离析,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是真实的,不是我的梦啊......
我这样的脑子,估计也做不出这般真实的梦。
我们站在古灵阁门前,阳光反射出的耀眼光芒让我有些晃神。我心中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对她说:“我没有任何财产...”
“哦,别担心孩子”她笑着摸摸我的头说道:“学校为你准备了一份钱财,足够你七年的生活。”
我顿觉我的失言和多虑,不禁羞赧地低垂着头,心下了然。我从孤儿院略大的孩子口中听说过,若想在无常世间有一立足之地,微薄的钱财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至少最基本地活着是足够了。
我推开Ollivander魔杖店的门,一串风铃随风轻轻摇晃着,发出清脆的乐音。魔杖的盒子一直堆到屋顶,店内充斥着幽幽的木香。我几乎准备去看看桌上摆放的一根根魔杖时,Ollivander先生突然从一堆盒子中探出头,着实让我一惊。他一边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各种魔杖的性能,一边递过来一根根魔杖。我僵硬地挥舞着,犹疑这不会是让我从第一步开始就无法继续这里的生活?!
他神色有些犹豫,递过来一个落了一层灰的古老丝绒盒子。他面色肃穆,我拿起魔杖,顿时感觉身体中被唤醒的能量的缓缓流动,凝聚在指尖,挥舞间绽放出倾泻的星河。
“真是个奇妙的魔杖,它选择了同样奇妙的你,Lopez小姐。”他和蔼地说道,眼底却浮现着忧虑之色。
“枫木,龙心弦,十又三分之四英寸长,弹性较强。枫木往往是成就卓著的象征,龙心弦会助你成就最为华丽黑暗的魔法——”
“可我并不想要这种生活,先生。或者说,魔杖并不会直接影响到我的未来。”
“不是你选择魔杖,而是魔杖选择你。”他并未多言,只是给我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复而湮没在一堆盒子里。
Ollivander先生的话在我脑海回响,我心情沉重地走出店门。我所求并不多,也有着不会名垂青史也不会遗臭万年的自知之明,因为我知道这两种人都需要天赋异禀或自强不息——我没有这两种潜质。若能以清淡无执之心面对沧海桑田般的世界,过着寻常俗世中欢喜的生活,于我而言足够了。但或许Ollivander先生的话是对的,当时我能感受到升腾翻涌的魔力呼之欲出,仿佛在应召魔杖的呼唤。
我深信魔杖艺术的深奥。远古的灵物所蕴藏的魔力自然有其适合施展的魔法,而这与它的主人之间或多或少有着魔力的共鸣——也就是说魔杖选择的主人,必然适于魔杖的能力。
也许只是他随口一提罢了,营造某些神秘的气氛而已。
应该是我多虑了。
Weasley夫人看出了我神色的异常,悄声询问我怎么了。我将Ollivander先生的话转告与她,她只是笑着:“不用担心,魔杖并不能预言你的命运。我们无法看清未来,所以我们活在当下。”
我若有所思,看着她被夕阳柔和了的容貌,她也爱怜地看着我。母爱对我来说是个抽象的概念,是深埋在心底的渴望。我本以为此生无缘拥有,而今日于冥冥之中寻觅到此心安处,却还是别人的故乡。
你怎么还不懂得知足。
“真是麻烦您了,陪我逛了一下午。”临别前,我羞赧地对Weasley夫人说道。
她目送着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我的心中忽然灌入融融暖意。
有这般好的母爱,她的孩子何其幸运。
Selene是一个生活在世界的阴暗角落的孩子,性格被磨砺得有些冷漠而猜忌。她有些像我,对于某些事情有一种赌气似的固执。
本文的风格可以用“茶”字形容。第一泡清淡而苦涩,如少年单纯而美好的心思;第二泡浓重而馥郁,如战争时期的背弃与误解;第三泡淡雅而沉香,如风平浪静后的俗世岁月。茶不甜而甘,秉性清雅;正如这篇文章,也许不是很甜,但我从Selene&Fred的身上,看到了青春年少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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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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