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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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现在来她家？什么叫我们去结婚？
如果一天不回他消息就能换来一个特大惊吓，那他真的成功了。
五十岚衣的心跳得很快，刚刚才酝酿出的睡意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秒后就消失无形了。
所以……
她都还没答应他什么……
他就已经在求婚了吗？
电话那端除了开头两句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对她讲出的话，倏然静默了下来。
有凛然的寒风呼啸而过，夹杂着他在风中行走的杂乱喘息，穿越听筒的机械质感摇曳而来。
五十岚呆呆地反应了一会儿，下意识想要确认他是不是还清醒着。
“莲二，你是不是……”
“我很清醒。”
没有哪刻会比现在更清醒了。
想走的路，想爱的人，想过的生活。
没有任何一刻，是比现在更加坚定的了。
男人的身形最终在冷风中停了下来，劲风刺骨，却没能让他挂断电话。
柳莲二只是望着一扇漆黑的小窗，微微勾了嘴角。
他又开了口。
“小衣，我好像有点急了，急到，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了。”
漆黑的小窗在这句之后骤然亮了起来，窗帘被掀起了一角。
五十岚几乎是在看见他傻傻站在寒风中的瞬间就跑出了房门。
将近午夜的时间，连她嗜游戏成命的哥哥都已经睡下了，更不用说她每日作息规律的爸妈了。
客厅里黑漆漆一片。
她有些庆幸，他没光明正大地按个门铃。
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穿过客厅，很快披了件薄薄的外套就出了玄关。
寒风顿时灌进了衣领。
一边抱怨着天气的无常，一边跑出了院子。
关门的动作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扯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然后她感觉到有层层的棉服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凛冽的男性气息喷在她的额前。
“这么冷的天气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到底是因为谁啊……
五十岚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一边撇过头去，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结果越挣扎，某人的长臂就连着围住她的棉服将她包裹得越紧。
冷吗？她还觉得很热好不好……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连带着出口的语气都有点小小的娇嗔。
“还不是因为有人像傻子一样站在这。”
她趴在他怀里，不再抗拒。
他的语气也有点委屈了。
“小衣，是你先不回我消息的。”
五十岚衣说不出话了，现在想想也确实不太礼貌。
就算是想较较真，晾晾他，也不该任性到一整天对他不理不睬的。
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体察到自己隐隐期待着答应他的心情，心里总会涌现出不甘的情绪。
这些年，他对她的感情，和她对他的感情，怎么能因为一个吻就被轻易地划了等号。
可拒绝他的话，她却又绝对说不出口。
毕竟，他是她喜欢了那么那么多年的男孩子。
她听见他吸了吸鼻子，说，“小衣，80%的概率，我感冒了。”
五十岚听出来了，100%的概率他在向她抱怨自己让他遭了多大的罪。
可蜷在他怀里的姿势向外动了动。
“那你离我远一点……唔。”
然后她就被吻住了。
在寒风中接吻实在不是件浪漫的事，她只能感觉到从嘴角处不时溢入的寒气，与他口中的温热交替着。
当然，还有某人超欠扁的一句，让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吻值得回味。
“放心，我保证，99%不会传染。”
这个人！>_<
柳莲二把她圈在怀里，被棉服裹住的小人体温透过磨砂质感的外套渐渐让他冻僵的双手回了温。
微睁的双眸浸染了欢愉的温柔。
缠绵的深吻过后，五十岚衣睁开眼就直直望进了这样的眸子里。
心脏的加速跳动，似乎将最后一丝想要抗拒的心情都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安安静静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胸腔震动。
“小衣，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等的，就像你一样，十年、二十年，只要你还不愿意，只要你还觉得那些隐忍的委屈都应该被原封不动地返还到我身上，我都会等下去。”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等不及了。”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
结婚当然是不可能在大半夜进行的。
可那是不是一个表达稍微隐晦了一点的求婚，也被小衣女士在kiss过后理所当然地遗忘到了天边。
以至于她迷迷糊糊从第二天的朝阳里醒来时，简直被自己为男人再一次失智的行为鱼唇到哭泣。
然后可以说是肥肠气愤地给了某熊结结实实的第二拳。
我恨！>_<
恨什么呢？
还不就是人家不提，自己也不好意思问了啦……
五十岚衣女士又过起了日常刷手机的堕落小日子。
但更让人气愤的是，某人除了那天晚上和她提过结婚两个字，简直就是在和她光明正大地玩失忆游戏。
反倒是自家妈妈每天张口闭口都是让她赶紧结婚巴拉巴拉。
人类总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玩起绝地求生。
在母上大人举起了一摞相亲小男孩的海选照片时，五十岚衣决定把某人从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拉出来做挡箭牌了。
但前提是，她需要整理一下和他的关系。
她编辑了好几条短消息，总算鼓起勇气再主动一次去找他要一个答案的时候，传说中的塑料姐妹变成了拦路虎。
西园千代作为和她从小玩到大的小青梅，可以说真的是她在恋爱道路上猪一样的神队友了。
“你现在不要一时头脑发热啊姐妹！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主动？！走，姐带你去shopping，保证让你忘掉男人。”
千代小姐有云：我们很高贵，男人没机会。
某衣：科科，生了小孩就不是你了哦。
不过她还从来没见过来学校shopping的==
立海大附属中学几个大字在阳光中闪耀得格外好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被拐着来了学校，可一步一步走过她们十年前一同经过的食堂，天台，操场，小卖部，网球场……心情渐渐明快起来。
此时正值假期，学校里没有学生，安静的教学楼里，脚步声格外清晰。
最终，她们停在了一间熟悉的教室门口，里面有窸窸窣窣的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
千代对着她坏笑了一下。
“少女时代的梦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然后她就被千代小姐的大力推了进去。
窗外的阳光映到黑板上时，有些刺眼。
有一个少年，穿着年少时的白衬衫，修身的墨绿色长裤，绿白相间的领带扎得绅士优雅。
柳莲二穿着当年的校服，清俊潇洒。
十年的时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他依旧平心静气地写着自己的板书，像是没有人进来一样。
她一言不发地在第一排的课桌前坐了下来，细细打量了黑板上的内容。
一共13道数学判断题。
从高一起的初等数学，到大学后的高数，线代，计量经济。
整整覆盖了他与她从相识起到重逢时的所有。
柳莲二转过身来，对上她的眼睛时，笑得无限温柔。
“那么，就请五十岚衣同学到黑板上来做一下这几道题吧。”
他望着她表情怔怔，复又笑着补了句。
“这一次，可没有人再帮你了哦。”
对，对，对，对，对……
五十岚站在黑板前一道一道填着他给她出的最最基础的数学判断题。
答案是无一例外的对勾。
然后她就遇到了他继续写着的第14道题。
「你还喜欢我吗？如果是请到16题，如果否请到15题。」
不要以为惯性这种东西在理智的数学家面前还会存在。
她想。
第15题。
「你猜我喜欢你吗？如果是请回到14题，如果否请到16题。」
理智的数学家永远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扭曲事实。
所以，她被迫回到了14题。
死循环什么的。
“柳莲二，你整我是不是？”
他在她身后，轻轻倚着讲台，语调温和却像在挑衅。
“其实16题，你可以尝试着看一眼，没那么难的。”
小衣女士很生气，后果就像手里的小粉笔被一不小心掰成粉笔头一样严重。
16题。
「其实，柳莲二很喜欢五十岚衣，就是那种想要当场结婚的喜欢，而且，柳衣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你觉得呢？」
柳莲二很喜欢五十岚衣。
她看着这句话，眼睛忽然就酸涩了起来，拿着粉笔的手也不知道该怎样动作了。
曾经的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这句话的真实性。
也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将这句话变成现实的可能。
那时的她多么胆小又畏缩，只敢自己私藏着那份与他有关的感情，连让他知晓的勇气都没有过。
那么怯懦地以为，暗恋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十年的错过，于她自己又何尝没有错。
如果能早一点告诉他，如果能明明确确地对他说。
五十岚衣喜欢柳莲二。
粉笔轻扬起尘埃，漂亮的白色对勾跃然刻在墨色的板上。
她迅速转过身，紧紧拥抱了他，声音小小的夹杂了点闷闷的鼻音。
“五十岚衣也很喜欢柳莲二，也觉得柳衣这个名字很好听。”
一次的错过已经足够。
他拍了拍她的背，对上她的双眸，清澈明亮，盛着一腔真挚与热爱。
“小衣，你这句话说得太晚了。”
晚了太久太久。
她举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有点害羞又有点愤愤。
“那我怎么知道，你当时会不会直接就把我……拒绝了啊。”
柳莲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算只有0.1%的概率，你也应该告诉我。”
那个问题只有两个答案，喜欢与不喜欢。
“因为，只要你说了，就有50%的可能，我也喜欢你。”
她嘁了一声，“那还有50%的风险是不喜欢呢！”
揉着她头发的手忽然滑到了她的脑后。
他吻了她。
“另外的50%，我即将喜欢你。”
*
那场暗恋，有始有终。
趁时光未老，去见你想见的人。
大声告诉他。
我喜欢你。
——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