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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   夜已深,我来到山中木屋,故地重游,我才发现此木屋乃是一千多年前,我与永烨游历人间所栖之所。
      这里早被我设下结界,怎会有独居美人?果不其然,方圆百里,我也只查探到天佑一人的气息。
      我又被修霖君愚弄了!
      隔着窗户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天佑始终坐在窗前烛下,他的神情,仿佛让我看到了千年前的永烨。
      我不忍他如此伤情,便挪动步伐打算劝他早些歇息。
      我发出的声响几乎轻不可闻,可天佑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面对我的方向猛地站了起来。
      “谁?!思昙,是你吗?”总感觉今夜的他有些不同,唤我名字时的语气都带着温情。
      “是我。”我从阴影中走出,他也出了木屋朝我迎面走来。
      面对他站着,“这么晚了,皇上怎还不就寝——”我的尾音却消散在他突如其来的怀抱之中。
      “你的伤可有痊愈?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他紧紧搂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热切。
      我心中突升疑惑,以为他把我当成了那命定的美人,猛地推开了他,“皇上,我是思昙,你可看清了?”
      “我知你是思昙。”他又将我拽入怀中。
      二十日不见,天佑怎么突然变了个人?思及修霖君那一句送礼之言,我再次推开天佑,忙向后退了几步,“皇上,请自重。”
      “你我自小便亲密无间,如今何必在乎这些虚礼。”说着他便将我的手握住。
      知躲闪无用,我便任他握着我的手,“皇上怎会一人在此?”我问道。
      他突然神情凝重,“此前,你陷入昏迷,我无计可施只好到处为你求药。”说着,他将手紧了紧,但下一刻,他便眉开眼笑,“途遇一美貌散仙,她将我带到此地,并允诺会治好你,让我再次等候。”
      “美貌散仙?”我问。
      “她仙号羽儿。”天佑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她说给你此物,你便能知其缘由。”
      仙号羽儿的散仙?我立即明白天佑口中的羽儿便是修霖君的小妹古惜羽。我看了看天佑手中的荷包,她之前也打算将此物赠与我,但我知她对我的情义,又怎可轻易收下,她气我不领情便打算一生不再与我相见。
      我无奈接过荷包,他兄妹二人又是演得哪出?
      荷包上附着只有我能听见的传音符,当我接触荷包的那一刻,修霖君的声缓缓从中飘起:“我借月老法器给这负心汉埋了情根,如今他情根深种,除非抹去他的一魄,或送他去忘川喝一碗孟婆汤,否则他永生永世只倾心你一人。我知你定不舍抹去他的一魄,也不舍让他喝那难喝的孟婆汤,所以,不要枉费我一片苦心!”
      我看了看天佑,他看着我时眼神柔情,满含情意,我突觉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天佑问。
      “你,你......”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问,但我必须确认这是否又是修霖君的另一个玩笑。我深吸一口气,还是直接一些吧,“你可是喜欢我?”
      “你知我对你心意?”他问,看他神情,如此羞涩,就如画本之中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悦之人时般,我心内一飘随之又沉了下去。
      虽他现在的言语行为受情根影响,但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弃我不顾,而是到处为我求药,“你不气我对你的皇后见死不救了?也没在我重伤无用之时弃我不顾?”
      “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不堪吗?”他似生气地轻弹了下我的鼻子,“我立丞相之女为后,全因你想让我做个好皇帝,拉拢丞相之举罢了,我怎会因失了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而怪罪于你,又怎会弃你而去?”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情根竟有混乱记忆的副作用?
      “思昙,从今以后,你别再做大将军,做我的皇后可好?”他的话虽然荒唐,可此中情义,却是我梦寐以求的。
      “你说什么,我可是男子!”但史上有哪个君王会立男子为后,如此罔顾天伦行径,岂不会被天下人所耻笑。他是天之骄子,将来会重回天界夺得天帝之位,我怎可让那些凡人将他当做话柄,损他威名!
      “男子又如何?”他捧着我的脸,低头注视着我,“思昙,我喜欢你,我从小就非常喜欢你!朕是这天下之主,立心爱之人为后,谁敢有异议!”接着,他凑近我,将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我未曾经历过情事,但活了一千多岁,应该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我心跳得厉害,胸口堵得难受。我与天佑都同为男子,我虽心悦他,却没想过要与他之间发生什么,比如像这种亲密的接触。
      我装作不适推开了他,“荒唐!”这二字是说与天佑,同时也是说给我自己的。
      我虽梦寐以求能与他情意相投,借这情根我便能如愿以偿,也差一点,我便失了理智,沦陷在他虚假的爱意里。
      但假的就是假的,我还不至于如此不堪连自己都骗。
      见我的抗拒之意,他怔了片刻,问道:“难道是朕一厢情愿?”
      我冷漠地看了看他,没回答。
      “既然你不心悦朕,为何要对朕那般好,还时常用那样的眼神看朕?”
      我不知我曾用哪样的眼神看过他,这不重要,“你可知你是何身份,我又是何身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高高在上谪仙,而我只是被他随手摘下的小小昙花,他不可能会爱我。若他以后修得仙身,得知我竟用情根利用他,到时候,我又如何在他面前自处。
      他突然发出一阵冷笑,“你的意思是朕是皇帝,你是朕的臣子,你对朕好,只是因为臣子的职责,对吗?”
      见他伤情,我心里难受得厉害,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又不可去这情根。思前想后,我依稀想起洛尘上仙酿了一种忘情酒,喝下能让人忘却今生所爱,对于凡人也是此等效用,并不会对凡体造成多余伤害。
      可这洛尘上仙与我向来不和,他不齿我的为人,往往对我避而远之,若是我向他讨酒,他定将我拒之门外。
      “请容臣辞去官位,天长水远,不复相见!”无论如何,就算用抢的,我也定要讨回那忘情酒,不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此去可能会花些时日。
      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天佑气急,“我就如此令你厌烦,让你狠心说出不复相见四字?不行!我绝对不允许!”
      我知他秉性,除非将他打晕,否则定不会让我离开,我虽想这么做,可他总会醒来,醒来后呢?他如此执着,定会倾尽举国兵力寻我,这不是一条妙计。
      总之,待我取回忘情酒之前先拖他一拖。
      “皇上这样做,是否过于强人所难。”我无奈,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夜繁星璀璨,实在夺目,“我也不是不能答应皇上,如若皇上将整个星空摘下赠我,我定与君同心,至死不渝。”
      我明显是为难于他,一是让他体味为难我的滋味,二来让他知难而退。不过以他的秉性,他绝不会知难而退,既然我给了路,他定会迎难而上。
      果然,“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他坚定应下了。
      一个凡人怎能摘下星空,就算以前的他怕是也难以做到。
      “完成这愿望不易,少则一年,多则一世,我志不在此,不可能白白等你一年或一世。”我从腰间取下义父传给我的玉佩,“此乃我传家之宝,身死不可弃,待你摘下星空之日,我再来取回。”
      “你要离开我?”他迟疑地接过玉佩。
      “皇上,我说了,我不可能等你,你可明白?”
      他看了看我,“朕明白,朕定会让你明白朕对你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好!君无戏言,如若你办不到,便早些告知臣来取回传家之宝。”
      第二日,我便与天佑启程回宫。
      第四日,我离开凡间上了天界。
      三百年前,我击败接替永烨之位的祝赢上仙成为了新任武神。武神之位自古能人居之,就算我师出无名是个未入仙籍的散仙,祝赢已败,已成定局。可谁曾想祝赢光明磊落一武神,竟用卑鄙手段报复我,还出言不逊辱骂永烨,我被逼急,便下了狠手毁了他的仙元。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天帝的耳朵里,我虽心狠手辣可祝赢伤我在先,证据确凿,双方交手,刀剑不长眼,伤亡实属常理,天帝也不能奈我何。
      我原本风评不佳,经此一事,天帝确认了以我品性实在不适合做统领十万余天兵的武神。我也如此认为,我会找祝赢下手也只是因为永烨曾是武神,祝赢不配得此称号罢了。
      天帝趁此卸了我武神之职,那时天界没有相应的职位空缺,只有北荒之地无人管理,于是他便将北荒赐予我。
      北荒之地,顾名思义,就是北边的一处荒芜地,再往北就是极寒蛮荒之地了,这样的一块地,自然是不需要管理的。故此,我便成了一个闲散上仙。
      我与天帝暗里有深仇大恨,可无奈以我此前的力量无法动他,自然不与他对付,能不见就不见。故天界事物我极少参与,无要紧事也很少上天界。所以,这么多年了,我对天界的地形极为不熟,我只知洛尘君的府邸是乾坤宫,可这乾坤宫又在何处?
      无措之际,一位小仙官迎面而来,“上仙可是有何难处?”
      “呃……”我无措表现得很明显吗?
      小仙官恭敬地朝我笑了笑。
      “你可知乾坤宫的方位?”我问。
      “上仙是要寻洛尘上仙吧?他如今不在乾坤宫。西海近日出现重明神鸟的踪迹,上仙老人家想收服重明鸟当坐骑,昨日便起身去西海了。”
      “多谢。”我道,捏了个瞬行诀直奔西海。
      百年前,我曾路过西海,弹指一挥间,苍海沧田,西海如今已大变模样。
      我循着一处空旷地段停下,脚刚一沾地,一地界仙官便显现身影,“上仙驾到,蓬荜生辉!不知所为何事啊?”
      “你可知洛尘上仙身在何处?”其实不用问他,只待我施展能力,随意查探便能知道洛尘君的行踪,不过人家都出门相迎了,我虽风评不好,也不是是非不分的无理之人。
      “洛尘上仙?”地仙捏着自己的小胡子,“昨日我确实见到过这位上仙,往北去了。”说着指向北方。
      我凝神查探了一番,可北方并没有修为能及上仙之人,那修为极高的一仙一兽在实则在西边,“多谢。”我道,立即朝西边而去。
      距离很远,我就听到了类似凤凰的叫声,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很不悦,像是被激怒了。
      真是天助我也,重明鸟本性温顺,若被激怒,就极难驯服,其修为又在洛尘君之上,洛尘君今日定会吃些苦头。
      当能看到一鸟一人两个身影时,我便隐匿气息没再靠近。
      我远远观看着一鸟一人的打斗,洛尘君虽暂时占了上风,但要收服重明鸟,拼的是修为,他空有法器乾坤袋,但重明鸟是开了智的上古神兽,怎会轻易被他用乾坤袋套住。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洛尘君便占了下风,手臂被重明鸟的爪子挠得皮开肉绽。接下来,他便几乎处在被动状态,只得一再躲闪防御,眼见他将再挨一爪,时机成熟,我趁重明鸟攻击洛尘君的空隙放出了昊天塔。
      重明鸟虽是上古神兽,而昊天塔却是专治上古神、魔、妖兽的法器,很快,重明鸟便被困在了昊天塔中。
      我将塔收回,向倒地的洛尘君伸出手,“洛尘君,你没事吧?”
      “哼!”他冷哼了一声,拒绝了我的好意。
      待站起身之后,他便捏了个诀换了一身行装,“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出来。”
      “洛尘君这是何意?”我装作不解,“难道我不该救你?”
      “别装了,你一到西海我就聞到你的戾气了。”
      是我疏忽,该早早隐了气息。我不善与人打交道,如今局面颇为尴尬,我思索良久,才想到他是为重明鸟而来,自然送他重明鸟才能讨他欢心。
      可这重明鸟正在气头上,吃了一次昊天塔的亏便不可能轻易再吃一次,它也定恨极了我俩,如若将它放出,凭我二人之力恐无法收服。
      可我又不能连昊天塔都赠与他......我又思索良久,有了!如今形势,只要我们能压制重明鸟就可。
      重明鸟有八万多年修为,洛尘君可能不清楚重明鸟的修为如此之高,否则他定不会如此愚笨贸然进攻。
      而我一探便知重明鸟的修为,与我个人能力有关。四海八荒,恐只有我一人拥有如此神力了,不仅能轻易得知别人的修为,还能轻易吸收别人的修为为己用。
      在决定将重明鸟送予洛尘君之前,我原本就打算先收了重明鸟再慢慢吸收它的修为。
      如今要讨好洛尘君,尽快得到他的忘情酒,我只有先吸收重明鸟的一半修为了。
      我立即席地而坐施展能力,重明鸟当然不可能轻易让我将修为夺走,故以全力抵抗,好在它被昊天塔压制,我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它无法抵抗。
      一炷香之后,我吸收了重明鸟的一万年修为,不愧为上古神兽,修为醇厚,我只感觉我周身经脉畅通,仿佛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般。
      接着又是一万年,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负担。待到第三万年,我便有些承受不住了。
      三万年是我的极限,物极必反,水满则溢,我承认自己太贪心了。待到第四万年,无法吸收的修为便从我的仙元向周身反噬。我猛地喷了口血,为不爆体而亡,我立即封了我的仙元,施法散去在我身体中逃窜的修为。
      我这一吸,一封,一散看似简单,实则过程极为凶险。如果修霖君在此,定要对我唠叨三天三夜。好在我干惯了此事,修霖君也不在,最后只得耳根清净地昏迷下场,实在幸运。
      第二日,叮铃铃的铃铛声响起,铃铛是我随身携带的传音法器,本有一对,另一只被我赠给了天佑,我临走时嘱咐他如有要事便摇铃唤我。
      事关天佑,我下意识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待看清周遭事物,思绪清明时,我便想起天佑此时有修霖君关照,应该并无大碍。
      觉察我已苏醒,身在外室的洛尘君走了进来,“你醒了?”
      “多谢洛尘君相救!”我连忙整理衣衫下床向他行了一礼。
      “我听闻你曾只身杀妖王,灭魔王,当初见你,你不过个七百余岁的黄口小儿,本以为传闻只是空穴来风......原来,是有这般妖邪的能力傍身。”
      我这时应该说句话才对,“洛尘君谬赞。”
      洛尘君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说吧,找我何事?”
      我拿出昊天塔,将被昊天塔折磨成原形的重明鸟放了出来,“确有一事相求。”我捧着羽毛火红像一只鸡的重明鸟,“洛尘君是否想要此兽?”
      他看了看重明鸟,又看了看我,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我突然不想要了!”
      “啊!”我吃惊,“那......”那我以什么筹码去讨他的忘情酒。
      他看了看我,“你那神器可是昊天塔?”
      “你想要昊天塔?”我问。
      洛尘君不屑,“我可不是你这种巧取豪夺,罔顾天道规则之人。”
      我不解,那你问昊天塔作甚?
      “听闻昊天塔乃蓬莱圣物,由蓬莱公主掌管,没想到却在你手中。”
      我无语。
      “你可是为了消春而来?”他接着问。
      “消春?”我是为了忘情酒而来。
      “就是我那忘情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我答,可又觉得不对......他怎知我是为忘情酒而来。
      对于我的疑问,只见他迟疑了片刻,道:“我曾游历南荒,路遇一被流放的孤魂,说也奇怪,这孤魂原是万中无一的好命格,怎落得被流放,永生永世不能入轮回的下场?”
      “好奇心作祟,我便翻了司命的命簿,原来,他的命格被顶替了.....”洛尘君突然停下,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注视着我。
      永烨之事,我自信除了我与修霖君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故洛尘君一开始的有所指我并未有丁点警觉之心。直到他说出“顶替”二字,我才恍若惊醒般觉得他那平静的目光之下似乎藏着要将我刺穿般的渗人寒意。
      我不由后退一步,事关天佑,我不禁起了杀心。
      “呵!”他却移开咄咄逼人的目光笑了出来,“你真是心狠手辣,胆大妄为啊。”
      “日前,我逮到一位在凡间滥杀无辜的上仙......”洛尘君收回笑意冷面直视着我,“只因那位上仙及时隐匿了气息加之被杀之人皆魂飞魄散,让我颇费了些力气。”洛尘君又和颜笑了笑,“那位上仙便是你吧?”
      我此前情急,行事鲁莽,虽全力善后,但却没自信完全隐匿此事,特别是洛尘君。
      洛尘君掌世间乾坤,曾有一法器乾坤盘,只要他想,就没有一件在乾坤盘上查不到的事。不过乾坤盘早已被他自行摧毁,也是因此缘故,我行事完全未曾顾忌这个掌管世间规律真理的上仙。然而此时我才意识到,就算如今乾坤盘被毁,如有意,我的所作所为他还是能轻易得知。
      听他言语,他也早已注意到了我,想到此节点,我杀意更甚。
      “在凡间你尚且逃不过天道的法眼,如今在天界杀一个上仙,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吗?”洛尘君的语气突然变得激昂,“若你万劫不复,那被你包庇的人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我平生最讨厌拐着弯说话的人,而他却是弯上加弯,“你究竟是何意?!”我忍不住道。
      洛尘君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
      听他话语,他定知道了天佑的存在,如果他曾进入过天佑的魂海,那天佑的身份很可能就已暴露!我怎可轻易相信手中握着我命脉的人,我下意识调动了修为。
      洛尘君却接着不疾不徐道:“我若要对你们不利,早将这件事告知天帝,你现在哪有机会坐在我乾坤宫,哪有这杀我灭口的机会?”
      他的话想想虽不无道理,但难保他有别的用心。
      洛尘君无奈道,“我曾是他的好友,只可惜当时他魂飞魄散,我无力帮他聚魂。”说着,他的神态黯然下来,“若不是这一千年来我时时记挂着他,奢望那没有可能的可能,我也不会发现那被顶了命格的孤魂。”
      永烨身前事我知之甚少,而甚少的大部分皆是永烨亲口对我那昙花真身诉说的,剩余的少部分则是我后来耳闻的。如今的天帝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天庭自然将永烨视为禁忌,知道永烨的各仙为求明哲保身当然不会提及,不知道的更不会提及。我又未曾刻意了解过永烨的生前事,洛尘君与他的好友关系我自然不知。
      见洛尘君情真意切,不像是在撒谎。若真是这样,他替我隐瞒的行为也说得通,但若他真别有用心......
      见我仍心存疑虑,洛尘君神色坚定道:“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你可以相信我!”
      这时,腰间的传音铃又叮铃铃响了起来。虽说天佑此时有修霖君照看,但难保修霖君疏忽。事关天佑,我难以顾忌其他,我是为忘情酒而来,大费周章怎可空手而归,只能将疑虑暂且搁置,“我姑且信你一回。”我道。
      见我似是放下心防,“消春可是给他的?”他问。
      “他被种了情根。”我说,“你那酒可能破解?”
      他迟疑了一下,“没试过,想必可行?”
      传音铃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不管怎样,先拿来一试!”我又捧起了重明鸟,“神兽你还要吗,不要我拿来练功?”
      他呆滞地看了看我,接着叹道:“暴殄天物啊!”
      将忘情酒给我的同时,他接过了变成鸡的重明鸟。
      “告辞!”我道。
      “等一下!”洛尘君叫住了我,“你可是在找聚魂石?”
      聚魂石是女娲补天时散落的神石碎片,乃上古神器之一,能生仙骨重塑仙身,我当时集齐永烨的三魂七魄时也打算找聚魂石给他重塑仙身,可惜我寻遍六界终无果,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大费周折让永烨顶替别人的命格进轮回。
      我心内一动,“你知道聚魂石的下落?”
      “只是传闻,待证实后我再告知于你。”
      “多谢!告辞。”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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