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追阿姨的老狗

44、第 44 章

　　那好像，是属于很久以前的事情，抓不住，也道不出。
　　在一片石头空地上，一群小孩欢乐的追打，她是那么的无忧和快乐，也从没想过以后。
　　“你们干嘛欺负她！男生就可以随便欺负女生吗？”
　　站在一个留着泪的女孩面前，她张开双臂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她偷过别人家里的钱，不是好孩子！啊，你居然还帮她。”
　　转过头，她看向了身后的女孩：“你偷过别人的钱啊？”
　　“那..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现在没有了。”
　　看着那女孩一脸委屈的模样，她没有再去多想事情的真假究竟如何而是抬起头再一次看向了站在对面的两三个男孩子：“总之你们欺负女孩子就是不对。”
　　见情况至此，那几个男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别以为你是城里来的就很了不起。”
　　“怎么样？这并不是城里人不城里人，难道乡下人就只会欺负女孩子吗？”
　　“乡下人怎么了？城里人就可以看不起乡下人吗？”说着，那些男孩一步步向着她的方向缓缓靠近。
　　“我们快跑！”
　　转过身，她拉起了女孩的手往大人们所在的地方跑去，等到她们到达目的地再转身去看那些男孩时，只见他们待在一条小路上不敢下来。
　　“以后..你不能再偷钱了，不然我不跟你做朋友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了。”
　　微微喘着气，她对着女孩说到，只见女孩带着泪花笑着点头：“我就只偷过那一次，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两个人的笑声，在空间里回荡，大人们向她们招着手让她们过去吃好吃的，声音逐渐模糊，并掺杂了很多来路不明的说话声，整个世界，也开始混沌。
　　“你这个孩子真的太不听话了！难怪没人想要照顾你，要不是我跟你妈的交情把你带在身边，你爸妈能安心的在外面赚钱养你吗？”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我这是关心你，以前考试怎么没见你上过95分？问问老师怎么了？万一是你作弊呢？”
　　“唉！自己给你妈打电话叫她回来，我不想再照顾你了，你自己滚回你自己家里去！”
　　这样的声音，在越来越混沌的世界里充斥着，我站在这空旷的地方感受着四周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冷风，那些记忆，再一次将我吞噬，让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在周围黑暗的角落里跑出来一些小孩，虽然一时间忘了他们的名字但却也是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没有说话，在将要靠近我的时候纷纷向我扔来了一些玩具，我感受到了痛处，我抱着头蹲下身子，随之身体四面八方传来的痛感又让我突然忆起那个时候寄人篱下，对于主人家孩子的撒气我不能还手，也不敢生气的画面，窝囊之极。
　　而那个温暖的怀抱，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想起，我那个时候是多么的依恋你啊，那个一直在外漂泊为了我而奋斗的你，把我抱在怀里一起安然入睡，那种身体的柔软和被窝的温暖，足够让我记得一生。
　　可是，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最后只变成了我的记忆？
　　怀里抱着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周围所有的人不见了，所有的画面也都跟着消失，她蹲坐在地上，地板冰凉的温度刺痛了她，她被包围在黑暗里，只有一阵一阵凄凉的哭声...
　　“你爸妈都死了你为什么不哭！”
　　“你为什么这么铁石心肠！”
　　“呜呜呜呜....”
　　“如果你爸爸死的时候你能稍微对你妈妈多关心一点，她怎么会想要自杀？！”
　　“你为什么不哭！”
　　“你为什么不哭啊！！”
　　一下子睁开双眼，耳边似乎还留有余音，一滴冰冷的泪划过了她的眼角。
　　转过头有些惊慌的看了看身边，只见刘璃闭眼还在熟睡，白芷轻轻松了一口气。
　　被梦惊醒，梦里那种苦闷的情绪，依旧在心中蔓延。
　　已经好久没有做过类似的梦了，而这次，让她更加感到难过和恐慌，因为她梦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是她现在极不愿意去打开的记忆，她怕，怕看到那些曾经的快乐逐渐被痛苦取代从而造就了现在的她，而在那之前，她是多么开朗活泼和勇敢的一个人啊，而现在...
　　刘璃的一个翻身，打破了白芷的胡思乱想，看着那张熟睡中安静的脸，白芷终于还是笑了笑。
　　“你愿意嫁给我吗？”
　　昨天，在所有人都离开了电影厅，她向自己求婚了。
　　举起手来，在黑暗中白芷看见了那好看的戒指正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以后，你就真正是属于我刘璃一个人的了。”
　　“不许再看其他女生。”
　　“也不许看男生。”
　　“更加不许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白芷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原本她想要坐起身来，却感觉全身上下有些不同程度的酸痛，忆起昨晚，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为什么她就是不觉得累呢？
　　一个晚上连续要了她好几次。
　　“My angel, flung out of space.”
　　想起《卡罗尔》那场温柔而美幻的床戏，她当时还问了刘璃卡罗尔对特瑞斯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就好像是从天上来的，我的天使。”
　　昨天晚上，在调暗的床头灯下，两人互相缠绵，刘璃温柔的抚摸亲吻着她的的肌肤，就好像是重现了电影里的情节。
　　“你就好像是从天上来的..”
　　“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白芷..”
　　“我爱你。”
　　“我好爱好爱你...”

　　“我好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
　　脑海中，突然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对那个人的表白。其实昨天在电影院里，虽然台词几乎都听不明白，但那些特瑞斯对卡罗尔所做的一切，那些特瑞斯对卡罗尔所有的迷恋，让白芷看到了她自己——
　　在卡罗尔熟睡的时候偷看她的脸。
　　趁卡罗尔洗澡的时候偷偷闻着她衣服上的味道。
　　无论什么，只要是卡罗尔所给予的，都能够让她开心，她也从没有想过要拒绝来自卡罗尔的所有邀请，除了在卡罗尔做出要离开她的决定之后。
　　特瑞斯的卡罗尔，
　　就好像曾经，白芷的郑文敏...
　　触碰到了那根被埋葬在心底里很久的线，白芷一下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看了看身旁依旧还在睡着的刘璃，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下了床，这个时候，应该去卫生间冲个热水澡才更会让人觉得舒服。

　　2015年11月22日C市.
　　今早早起，按照昨天的计划，郑文敏该到离这里不远的镇上去买些要吃的蔬菜并跟着自己记忆中的味道做一次“白芷的小面”给自己吃。
　　说实话，那个味道着实让她怀恋。
　　来到这里也一个多月了，由于周边的人她都不熟，所以郑文敏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在这里住着的人们见她一直都住在白芷的家里，也都认为她只是个外地来的租客。
　　“妹儿，你是哪里来的人呐，啷个都没看到过你呀？”
　　买了东西回来，在郑文敏准备上楼的时候，一个独自坐在楼梯口的老人说着一口C市方言问了她的来历。
　　虽然有些字眼并没有听得很明白，但郑文敏还是礼貌的停下脚步笑着回答：“我不是这里的人，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听她一口的普通话老人也稍微改变了音调：“你是在这里租房子住嘛？”
　　“我认识白芷。”郑文敏皱着眉勉强笑了笑。
　　“这样嗦，我们这里有很多人都是看着白芷那个娃儿长大的，她小时候调皮得很！你们是朋友嘛？”
　　有些困难的听老人说着话，郑文敏点了点头，之后便推脱自己有事回到了家里。
　　“调皮得很！”
　　学着刚才那个老人说话的语气郑文敏咧开嘴笑出了声来。
　　“你这叫‘大锅莫说二锅，大家都一样’。”
　　“咩？”
　　“这是我们C市方言里的句子，你不会懂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突然间，郑文敏的脑海跳出了这段回忆。
　　“那你教我啊，究竟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就是啊，你不要光说别人，其实你跟她一样。”
　　“我怎么跟她一样了？”
　　“因为…你的普通话跟她一样好low啊敏姐！”
　　“哈！小屁孩你说什么！”
　　将手中的碗筷放到桌上，郑文敏伸出手去挠起了白芷的咯吱窝。
　　“啊！敏姐，我手里还有面啊敏姐！”
　　“谁让你说我low的啊，哈！”
　　“啊哈哈哈，敏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回忆，总在不经意的时候蔓延，这种在记忆里开心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只是有句歌词曾这么写——
　　终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