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追阿姨的老狗

31、第 31 章

　　打开那扇门，一种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小时候，每每在外面玩耍太迟过了午饭时间被叫回家里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扑鼻而来的那种因炒菜而留下的菜油香味。
　　“我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爸妈在外地工作，我和爷爷奶奶还有祖母就住在这里。”
　　边说着，白芷背对着郑文敏慢慢走进门去似乎是开始了自言自语，插在门上的钥匙她也忘了拔就这样开始有些呆滞的朝里走去。郑文敏在身后默默的跟着，替她取下了钥匙并接受着这一陌生却有着亲切之感的地方。
　　白芷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那种菜油的香味会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在这样一种重遇时刻带来恍如隔世的感觉，让她无法释怀。
　　“什么都没变..”
　　“一切都没变..”
　　只是..物是人非。
　　坐上那张靠门的床，白芷有些呆愣的坐着将双手压在了大腿下，样子拘谨得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
　　“白芷..”
　　郑文敏走近她，一只手轻轻触碰她的肩头想要安慰，却不想被白芷有些抵触的避开。
　　“他们都走了吗？”
　　“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这里没人了吗？”
　　白芷的精神开始恍惚，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就连四周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跟着跳动起来。
　　“小芷..”
　　“你长大了..”
　　“奶奶真想你啊..”
　　画面在脑海里重现，眼前的景象也渐渐与之重叠，眼泪，模糊了双眼。
　　“对不起..”
　　“对不起。”
　　“奶奶对不起！”
　　白芷站起了身，开始有些手足无措的乱挥着双手，见此状况，郑文敏有些被吓到但也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她。
　　“白芷..白芷你怎么了？”
　　“我不要你管！”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要去自杀吗？你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
　　一手打掉郑文敏伸过来的手臂，白芷猛地转身差点撞到了身旁的木桌子。
　　“小心啊！”
　　面对白芷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郑文敏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尽量不要伤害到自己。
　　“妈？”
　　“奶奶身体还可以，有姑姑在上面照顾她。”脑海里，一些零碎的画面在不停的闪现。
　　“病人吃了大量药物现在需要急救！”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凄凉的哭声渐渐充斥着白芷的耳膜，当初那种蹲在医院角落里无助的感觉在这一瞬间又回来了，恐惧感包围了她整个身体。
　　“敏姐，”
　　“敏姐你在哪儿..”
　　“敏姐...”
　　双手紧紧的捂住耳朵，白芷蹲坐在了地上，样子无助极了。
　　“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说着郑文敏慢慢向前靠近，看着白芷瑟瑟发抖的身体，眼泪也慢慢爬上了她的眼眶。
　　梅姐..
　　当初你做下这样的决定，真的有考虑到这个孩子的感受吗？
　　再一次伸出双臂，郑文敏将白芷环抱在了自己怀里，当感受到有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的时候，白芷的情绪才渐渐的平稳。
　　跟她住在一起已经4年了，而到了今天，郑文敏才真正明白白芷这些年来心中的痛苦和一直隐藏着的情绪。
　　4年前的伤，再加上这些年很多事情的不断隐藏堆积隐藏堆积，直到这一刻，彻底的崩溃和释放。她那颗小小的心啊，究竟承载了多少？
　　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那双原本美丽的眼睛长睫毛定格在了空气中木讷而又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眼角还挂着泪，要不是感觉到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郑文敏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有着人类悲伤情感的玩具娃娃。
　　紧了紧自己的臂膀，郑文敏就这样跟着白芷坐在了地上。

　　等白芷醒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墨蓝色。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只感觉头有些许的疼，之后她便想起了睡着之前的一切。
　　幸好有你在。
　　想到这里，白芷突然闻到了一股方便面的香味。掀开被子起身，她跟着那个香味寻了去。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站在离厨房不远处的地方，白芷痴痴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前方，还有一层层薄雾律动。
　　曾几何时，这样梦幻般的场景，爱的人在厨房做着好吃的饭菜，而我从后面偷偷的上前轻轻环住她的腰，头放在她的肩上贪婪的闻着她的发香，她害羞一笑..
　　这种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场景，这个时候，居然也出现在了我的世界。
　　白芷慢慢上前，这个时候，郑文敏在她眼前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迷人。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就我们两个，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熟悉你的地方，在这样一个简单温暖的小屋子里过着简单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个，幸福的，甜蜜的。
　　白芷的一只手，已经渐渐，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那纤细的腰身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只要能揽她入怀，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咦，你醒了啊？”
　　郑文敏突然转身问候让白芷伸出去的手一下收了回去。
　　“刚刚好，面就快熟了。”
　　说完，郑文敏便又转回了身去，她没有看到白芷眼中正极力隐藏的慌张和失落。
　　“心情好点了吗？”她问。
　　“嗯。”
　　白芷回了一声，上前帮着取碗筷，不知道为什么，郑文敏一下笑了出来——“噗嗤！”
　　转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见她还是一副憋出内伤的感觉，白芷忍不住开口问到：“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啊？”
　　郑文敏转过头来：“噗！没什么..没什么。”
　　顺着白芷递过来的碗，郑文敏开始往里面挑面。
　　“就是刚刚啊，我去马路边的shop买泡面，一时间忘记这里的人可能听不明X港的地方话，所以就发生了小小的乌龙。”
　　“哦。”白芷回应了一声。
　　“所以我就用普通话咯，但是没想到，我的普通话已经很不好了，那个shop阿姨的普通话比我还要差劲，哈哈哈哈！”
　　“你确定她说的不是C市地方话而是普通话？”说完，白芷端着碗转身。
　　“不知啊..反正我就是觉得好好笑..噗！”
　　听着身后郑文敏因为笑神经突发而笑不停，白芷既有些无语也觉得郑文敏很可爱，明明自己的普通话也不好还笑别人。
　　“你这叫‘大锅莫说二锅，大家都一样’。”
　　“咩？”郑文敏没听明白。
　　“这是我们C市方言里的句子，你不会懂的。”
　　“那你教我啊，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就是啊...”

　　那一天，就这样在悲喜交加中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郑文敏在一阵响动中醒来，那时的天，才只有一点点的光亮，只知道乌漆麻黑中有个人在房门外窸窣的动作。
　　用手摸了摸身旁，白芷已经不在床上了。
　　“白芷，你干什么呢？”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白芷吓了一跳，停下手里的动作之后她打开了外面房间的灯回答：“我要到对面的那座山上去。”
　　“去干嘛？”
　　郑文敏坐起了身。
　　“你要去吗？去看日出。”
　　“现在？”郑文敏拿起手机看了看：“会不会迟了一点啊？”
　　“不会，通往山上的那条路就是一条阶梯直到山顶，很快的，也很安全。”
　　“好啊，那你等我一下。”
　　等到她们出发，天已经是蒙蒙亮。
　　当郑文敏来到山脚下看到那座山的时候忍不住惊叹了一把，虽然那座山并不是很高，石头阶梯也不陡峭，但这么一条路修上去也很不容易吧？
　　那条路，一条到顶。
　　路的周围并不是树林，而是有一些乱石杂草还有被住在附近的人开垦的菜地，而那座山的后面，就是那些有着茂密树林的山了。
　　“怎么会有这么一条路通往山顶啊？”
　　边走着，郑文敏边有些认真的问，走在前面的白芷低头笑了。
　　“小的时候，我也问过爷爷同样的问题。”
　　“其实呢，是因为当初他们才搬来这里的时候，每家每户用的水都是从这座山上牵过去的，所以才会修这么一条路，山顶上那个废弃的水库，现在都还在。”
　　“这样啊..”
　　天，在渐渐的发白，四周时不时传来鸟叫声，还有偶尔车辆经过公路时汽笛的声音，白芷和郑文敏就这样安静的爬着山，这样的早晨，这样的沉默，舒适而又温馨。
　　“看，太阳要出来了！”
　　就在要到达山顶的水库时，白芷转身指着对面的山喊道，郑文敏转头，只见那个橘黄色的太阳，在对面的山上冒出了头。
　　“我们快点！”
　　说着，白芷伸出手去拉起了郑文敏的手让她跟着自己加快脚步朝着水库走去，当她们到达山顶的那一刻，站在水库旁的那块平地里，白芷松开了郑文敏的手独自朝着崖边靠近，那一片光明出来了！
　　对面那一排排的房子，就这样笼罩在了光明里，白芷笑了。
　　“挺漂亮的。”
　　这时，郑文敏站到了白芷身边。
　　“嗯，其实我很喜欢这里。”白芷笑着看向郑文敏说到。
　　“跟喜欢的人在这里生活，一起老死..多好啊，是不是？”郑文敏也笑着说。
　　原来你也这么想。
　　看着郑文敏的侧脸，白芷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拉着。
　　就这样，你不用化妆，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站在我身边，每天陪我看一场日出，远离娱乐圈和城市的喧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没人认得出你，自由自在。
　　可是。
　　你愿意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