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少年温如玉》笑出一坨尿

2、第二章

　　“五十，真的不能再少了，你看现在改道了，要是想从车站这边过去，得绕好长一段路。”
　　“……”何一阳真的是气得想打人。
　　他好不容易站了四个多小时从S市来到N市，结果没想到N市中心火车站门口的大道修路，原本去到外婆家只需经过两个路口就能到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打车。
　　但现在打车的人很多，何一阳的打车软件显示他现在前面排队的还有九百多人，正好看到这个开着三轮车的小伙子招呼他，就拖着小皮箱过来了，万万没想到，这是辆黑车。
　　那开三轮车的以为何一阳不信，拿出某德地图比划给何一阳看，说：“你看啊，现在这儿跟这儿都被封了，要是想去你那个小区还得绕上高架从快环过去，我现在只收你五十，真的很亏了。”
　　幸亏这火车站附近修路改道了，不然就这破三轮还想拉客？早几百年前就被交警抓去教育了好吗。
　　这什么这儿那儿的，何一阳听的头都大了，他一个外地人好几年都没有回过N市，哪儿知道这小伙子说的是什么。但何一阳眼没瞎，这开三轮车的看他的眼光满眼都是：这是个有钱的大傻子，快抓住机会狠狠地宰一笔。
　　你这个人要宰人的时候能不能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
　　这时候后面想要坐车的人见何一阳犹犹豫豫的就对何一阳说：“老弟我看你也不怎么想坐，要不就让给我吧，我赶时间。”
　　那开三轮车的也盯着何一阳，说：“你看，哥，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让其他人上来呗。”
　　“坐！”何一阳闻言就直接把箱子甩上车了。开玩笑，现在打车这么困难，让给你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记得抓住窗户旁边的栏杆啊，这边的路不怎么好走，要是不抓住被甩下去了我可不付你医药费。”
　　不用那开三轮的提醒，就在这辆破三轮启动的时候何一阳就已经开始抓住那个栏杆了，这车就算是在平地里开也是颠簸地要命。
　　而且这车还不走正道，一看到哪条小巷能进就直接拐进去了，根本不管里面人多不多，一个劲儿地摁喇叭然后嘟嘟嘟地往前冲。
　　何一阳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坐过的最惊险刺激的车了。
　　在穿过了不知道第几个巷口之后，三轮车在一个破旧的小区门口停下来了。
　　开车的小伙子转过头对何一阳说：“哥，到了，五十。”
　　何一阳被这车震得腿都麻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的直接甩给小伙子就走，走的时候还说：“以后开车给我走正道小心点，别小小年纪就死在路上了。”就冲着这张脸，何一阳就敢断定这小孩儿年纪铁定没有超过十五。
　　他也是疯了敢上这车。
　　“诶哥，找你五十呢，别走啊。”
　　“不用找了。”何一阳头也没有回，摆摆手转了个弯就不见人影了。

　　广场附近的生活菜市。
　　刚刚骑三轮的小伙子举着一张被抚平的一百块傻乎乎地望一间杂货铺跑。——
　　——“哥，哥，我跟你说，今天我碰到一个人好奇怪，我都坑了他五十了他居然还给我一百？”
　　温儒钰正坐在自己家的杂货铺里擦柜台呢，刚刚来了一人打油，漏了一些出来，闻言动作也停了，把擦布丢柜台上双手交叉抱胸，问：“你怎么坑的？”
　　跑过来的这个小孩儿是隔壁粉店王叔的小儿子小王，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刚上初一才十三岁学会骑他爸的三轮车之后一直都偷偷把三轮车骑出去学人家非法载客，得到的钱老拿去逃课跑网吧。
　　为这事儿王叔把小王从菜市口打到了菜市尾不知道多少次，但小王就是知错还犯，屡教不改。
　　但小王唯独就怕温儒钰，别看温儒钰平常都挺好讲话的，一但生气起来那个气场能把小王压得死死的。
　　“我……就……”
　　“又偷你爸的三轮车出去非法载客了？”
　　“没，没有啊，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小王刚刚拿到钱的得意模样瞬间就没有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骑你爸的破三轮，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钱给我拿来，我帮你保管，给你拿着没两天肯定都投资网吧了。”温儒钰向小王伸出手，那意思不容拒绝。
　　小王不情不愿地将那捂热的一百块钱给温儒钰，问：“那哥你说我现在这么小，除了偷骑我爸的破三轮我还能怎么挣钱啊。”
　　“挣钱挣钱，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一天到晚想的什么挣钱？”温儒钰拿那一百块抽他。
　　小王抱着头咿呀呀地假装喊疼，说：“那我不想着挣钱我想什么啊，书又念不下去，又不想长大以后跟着我爸开粉店，想去打工年纪太小又没哪个厂子愿意要我，我现在能干什么啊。”
　　“厂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爸起早贪黑开店供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长大以后进厂子的？”温儒钰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会要小孩，否则小孩儿长得跟小王一个样儿的，什么时候高血压都不知道，“寒假作业做完了吗你，赶紧给我滚回去写作业，明天早上我要检查。”
　　小王撇撇嘴，跑到门口的时候才回头冲温儒钰喊：“哥你别拿唬小孩儿那套来唬我了，现在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了，我上学都不用钱啦。”
　　温儒钰直接瞪一眼过去，小王一溜烟跑回家老老实实抄寒假作业答案去了。
　　真是，要是让想出九年义务教育的人看到自己努力的结果是这个样子，还不得气得当场晕过去。

　　何一阳按着小时候的记忆敲开外公外婆家的门，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提前说一声就跑过来的，但外公外婆一见到何一阳独自一人拎着一个小皮箱就过来了，瞬间眼泪就涌上来了。
　　二老一直觉得何父对待何一阳不认真，对何父在自己女儿过世还没满一年就把董莉莉娶进门这件事儿更是耿耿于怀。
　　他们一直都担心何一阳在家会受委屈，但是也不好向何父开口把何一阳要过来放在自己身边抚养，而且何父害怕他们跟何一阳感情好了之后何一阳会跑回来，给的联系电话都是错的，让他们一直都没有联系得上何一阳。
　　现在看到何一阳自己回来了，心里多少也明白何一阳是在何家里受委屈了，什么也没说就把何一阳迎了进来，赶紧做了一桌子菜给何一阳吃。
　　何一阳从早上开始跟何父吵架到现在这几个小时里都没有吃过东西，早就饿的不行了，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开吃。
　　外婆心疼得不行，说：“阳阳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何一阳边吃边点头。
　　外婆看了外公一眼，得到肯定后小心翼翼地问：“阳阳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我们开学再回去好不好？”
　　闻言，何一阳吃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斟酌了一下语句才开口说：“外婆，我这次回来打算休学，我不想读书了，我读不下去。”
　　“不行！”外公一听到就反对。
　　外婆直接伸手打外公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讲下去，但何一阳的回答让她很意外，心想孩子可能是何父疏于管教才会对学习如此厌恶。
　　“阳阳是因为什么不愿意读书？是因为学校里的环境待的不舒服吗？”
　　环境？那倒没有，还挺舒服的。
　　“不是，只是单纯地不想读书而已。”
　　外公听了都要急眼了，要不是外婆拦着估计都能开口骂人了。外公在退休前是N高的校长，外婆在N高任教，两人这辈子教出的人才这么多，怎么看的下去何一阳这样胡闹。
　　但外婆害怕他们说出点什么又刺激到何一阳，他现在从何家跑出来还在气头上，估计说出来的话也只不过是气话。
　　“那，阳阳有没有想好自己休学之后要做什么？要是没想好的话，休学之后也很无聊的。”
　　做什么？何一阳没有考虑过，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被限制在一个地方再继续被人管教而已。
　　见到何一阳的犹豫，外婆就知道何一阳现在心里大概想的是什么了，就问他：“那既然阳阳都没有想好，不如回到我们这边的学校待着，想好要去做什么之后再说退学的事也不迟，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何一阳的内心是真的觉得不怎么样，但自己刚才提出的退学两个老人明显是不同意的，而且自己确实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做什么，索性就这么答应下来了。
　　见到何一阳答应外公的脸色终于转晴了，走到房间里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给何父要求他解决好何一阳的转学问题。
　　何父原本是不愿意的，但自己在岳父面前一直都是理亏的那个，在岳父的一再要求下只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