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江南》train

7、第六章 松开手而我什么也没有

　　录取的事情定了下来，朱诺就计划着离开C城回老家去，左右学校也已经无事了。可是这话茬一提，伊宁就万分惊讶地道：“阿诺，咱们明天不是要去北京玩儿吗？你忘记了？”

　　这话又从何说起啊？！

　　朱诺吃了一惊，从伊宁断断续续地解释里才知道自己竟然在神思恍惚中答应了她。伊宁也是处在惊喜之中，顾不上她是真的答应还是走神胡乱应得，不由分说就订好了机票。

　　既然定了机票，那就不要浪费吧！朱诺这样想着，去北京散散心也好，顺便也见见，那个让伊宁念念不忘的祁东，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不早说啊宁宁，我连衣服都没几套啊，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朱诺翻了翻带来的两身衣服，有些发愁。就这些还有一套是那天夏延来的时候买的，剩下的一套是原来留在学校的，可是学校里多穿校服，也没有多余的衣服了。

　　“放心吧，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起来，去商场买够了直奔机场，来得及。”伊宁如今正是心情好的时候，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她自己收拾着行李，翻遍了衣柜也还是皱眉，“才七点，阿诺，要不咱们去逛商场买衣服吧，我觉得这些衣服都不好。”

　　见伊宁嘟着嘴的样子，朱诺倒有点好笑。伊宁的衣服不少，多是甜美淑女风的，也十分适合她的气质，原本的伊宁也并不挑吃挑穿的，看来要去见心上人，果然还是不一样。

　　伊宁的母亲听到她们要去买衣服，那是十分赞同：“去买去买，还早呢，打扮的漂亮点。钱够吗？这卡拿去用，别舍不得，小姑娘家的就该好好打扮。”说着就将两人推出门去。

　　朱诺这才发现，伊宁这一家人，还真都是说一不二的行动派啊。

　　坐上出租车，朱诺才腾出空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明天要去北京的事儿，家里人竟然半点也不吃惊，直说考完试了就该好好出去玩玩，还打包票说明天一早就给她卡里打钱。朱诺不得不在心里叹息，要是两家人家在一个城市，那她们俩家人肯定比她和伊宁还合得来，瞧这对待闺女的态度，那真是如出一撤。

　　事情定下来了，朱诺也登陆社交聊天平台改状态，内容和夏延当初那条状态一个样儿：WZ3918，7/22，16:05AM，SH to BJ。

　　还真别说，状态这东西还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器，发出去没到一个小时，朱诺就收到了短信。短信居然是苏黎世发来的，彼时朱诺正和伊宁手忙脚乱的试衣服，点开短信也没仔细看，扫了两眼就丢开了。

　　十点，商场开始收拾打烊了，朱诺和伊宁每人提着大包小包，终于满载而归。尽管被广播催促着，售货小姐脸上的笑容依然掩都掩不去。

　　坐上回程的出租车，朱诺忍不住打趣一脸甜蜜的伊宁：“宁宁，今天开心了吧！别晚上睡不着啊。”

　　伊宁却是一脸娇羞，扫了朱诺一眼道：“我好紧张啊，阿诺，我妈妈说明天祁东回来机场接我们，你说他会不会认不出我啦？”

　　“哪能啊？”朱诺想，她和夏延经年不见，可他的样子依然深入人心，她不知道未来她会不会忘记夏延的英俊的眉眼，可相互爱慕着的两个人，如何会认不出来呢。更何况，“你们不是常联系吗？”

　　“毕竟几年不见了……他又常在国外……”伊宁犹疑地答道。

　　“可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明天接了你不就知道了，得别想了，也许丫在资本主义吃成一胖子你都认不出来了，还敢不认识你，看咱不收拾他。”朱诺给伊宁打着气，果然伊宁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能让伊宁这么出色的女孩子心心念念不忘的人，如何也差不到哪里去吧。毕竟，C大附中公认的校草之一，也曾追过伊宁，可她根本不为所动。

　　“嘀嘀。”一声短信进来的提示音，拉回了朱诺的思绪，发件人是苏黎世。

　　朱诺这才想起来刚才还有一条短信没来得及仔细看更忘记了回复。点开短信一看，内容叫朱诺有些吃惊：明天五点半能到了吧，我来机场接你吧。

　　咦咦咦，怎么个状况？朱诺忙回过头去看之前苏黎世的短信，不得不承认，她被这内容震得有些回不来神了。苏黎世第一条短信的内容是：朱诺你要来北京吗？我们家已经移居北京，明天你过来，让我好好招待你吧。

　　朱诺满心疑问，对于苏黎世的现状，她还真是一无所知了。

　　和以前同学的联系其实早就少得可怜了，早前虽然也参加了同学会，可乱糟糟的吃饭唱歌，哪里顾得上询问各自的境况呢。如今，朱诺也没空上班级的社交群组寻找关于苏黎世现状的蛛丝马迹了，紧急之下只能求助安亭，一时倒也忘了他们已经分手了，如今的状态比陌生人还不如。

　　安亭倒是很具体地解答了朱诺的疑惑。比如苏黎世的父亲一年前就已经调到北京，原本苏黎世也要跟去，但考虑到高考问题没有走成，高考前夕，苏黎世被北外提前录取，早就在准备举家迁移，同学会也算是最后的告别。

　　尽管安亭没提起他们如何分手，可是在她的叙述中，朱诺还是隐隐约约的猜到，也许和苏黎世定居北京有关。

　　安亭解释完，毫不追究朱诺问此问题的原因，只留下轻飘飘一句：“你要去北京就找他带你玩呗。”就挂断了电话。朱诺想，也许她也看到了她刚才发的那条状态。

　　要早知道一条状态还能惹出这事儿来，朱诺怎么也不能和夏延学啊。这下好了，该怎么回复苏黎世呢？

　　朱诺推了推伊宁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示意她看短信：“咋办啊宁宁？”

　　谁想伊宁一下就兴奋了：“让他来呀！咱们四个人一块儿玩不是刚好？”

　　敢情一直嫌她多余啊，那还上赶着要带她这个电灯泡呢，朱诺哼了一声，却还是听话地回了条短信，中规中矩的一句话：好的，谢谢。

　　“你还真不客气。”伊宁看到朱诺回的短信，轻声嘀咕了一句，朱诺假装没听见，谁叫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苏黎世客气呢。

　　第二天，朱诺和伊宁起了一个大早，去吃闻名全国的生煎，据伊宁说，她们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吃
　　不到生煎并且长久与水饺为伍，对此朱诺表示不屑，她相信偌大的北京城一定汇聚全国乃至全球的各地美食。

　　夜幕降临的时候，朱诺和伊宁终于到达了北京城。

　　帝都果然是帝都，连空气都仿佛和别处不同。朱诺在伊宁的带动下，心情也颇为激动，如同初次进城的乡巴佬，兴奋地四处张望。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鹤立鸡群的帅哥，一个人闲适地站在出口处等人，神情却并无周遭人身上那些急迫或是烦躁，全身都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气质。朱诺兴奋地扯了扯伊宁的衣服下摆，低调地示意伊宁围观。

　　伊宁果然激动起来，快步朝那男人走去，朱诺一闪神，都来不及拦住她。然后她听见了伊宁不同以往的欢快的声音：“祁东哥！”

　　那帅哥笑着转过脸来，看见伊宁，也很快迎上前来，一把就将还在矜持笑着保持淑女形象的伊宁给搂进了怀里。

　　朱诺默默停下了往前冲的脚步，以防止自己撞上伊宁打扰了他们俩。心里还在暗暗发笑：瞧着热乎劲，有谱！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祁东抱了抱伊宁又和她贴了贴面颊，然后自然地放开了伊宁，又自然地向朱诺张开了怀抱……

　　朱诺一下子被他的举动给惊住了，傻愣愣地被人抱了个满怀。直到走出机场，伊宁还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往祁东身上扫射，朱诺也跟着散发眼神怨气，默默吐槽某些在外国待久了被资本主义“腐蚀”的人，以至于差点忘了机场里还有另外一个家伙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