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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柳暗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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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回了草堆旁,背对门口负手而立,摆好一副世外高人的POSE,竖起耳朵搜索一切响动,静静等待那个敌特推门入内。
果然不出所料,没有让我等待许多时候,那仿佛早已枯朽的木门便再度开启了,紧接着,我便听到她的征询声:“沙盘已经取来,现在,应该可以透露秘密了吧?”她的口气敬重的仿佛面对仙人,看来我这样装腔作势还是有很大的震慑力的。
我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子,冲她抿嘴浅笑,同时抬指贴在自己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她连续点了好几下脑袋,然后双手平推将沙盘捧向我。
要沙盘来干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是信口胡扯,连我自己都不晓得这沙盘是用来干嘛的。
不过,看样子女敌特很吃这一套,她的眼神满是期待,脸上写满虔诚,继续恭恭敬敬地平端着沙盘,好像是在进行多么庄严肃穆的仪式似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也只能硬憋着不表现出来,干脆什么话都没说,而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装的人五人六仙风傲骨,吞吐仙家灵气。不知道是不是吸进了这破柴房的些许灰尘,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是连忙抬手捂嘴,哪知道就在扬手的一瞬间,打到了某样物体,好像是一块硬邦邦的平盘,心里顿感不妙,等到一切都发生完毕之后,定睛看来才知道,原来我将女特务手里端着的沙盘结结实实地撞了个翻飞,那沙子洋洋洒洒地铺将了一地,并且在方萁落地的那处,沙子囤出了一个小山包。
“这下……惨了……”我望着沙包连连摇头,不知觉地自言自语起来,原来我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画外音:你才知啊?)
敌特见我的样子忽然紧张了起来,她眼神闪烁着不安与惶恐,语气也颤颤巍巍,只听她问道:“这是说,红白二贯将带来灾难?”
时不我待!我见她吓成这个样子,悬着的一颗心立刻放进了肚子里,于是慢慢悠悠地答道:“这一切不是我说的,是世间万物的解答,你见到了?还何必问我呢?”
“这该如何是好?”很明显这个“噩耗”将女特打击的很严重,她的音调变成了祈求,对我说道:“难道就没有破解的法子吗?一定会有法子的吧……”似乎她不仅仅在对我说,还在向苍天祈祷。
在封建迷信盛行的时代,民众果然对封建迷信是深信不疑的,可怜的女特务,你生错了时代了啊。
我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淡然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何来破解一说?但是,无法改变它,你却可以改变你自己。”我盯着女特噙着泪珠的双目,和她对视了片刻,才抽离了目光继续道:“说白了呢,就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女特听闻,立刻恍然大悟,跳起来就要冲出门去,等她蹦出门口才反应过来,柴房里还有个反客为主的我,急忙大步流星地冲着我走过来,吓得我立刻破了气势,跳着脚往墙角钻,惊动一大批潜伏的爬虫。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在墙角处往里缩的不能再缩了,完全顾不上干不干净的讲究,要生存的本能已经控制了我的思维。
“对不住了,你必须睡一会儿,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的。”说罢,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见到女特抡起了手掌,像一阵疾风似的落下,似乎袭来的只是风,却根本看不清手掌的影像。紧接着,我觉得脖子上一麻,整个人的意识好像是被抽离了身体,眼前的景物也开始高速混乱起来,根本分不清是我混乱了,还是景物混乱了,总之是混乱的我头疼欲裂,不多时便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想我晕了,在晕倒之前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花盆,这感觉太有花盆火箭炮轰下来时的范儿了,直觉上认为,也许我会再次穿越。
“醒醒啊……快醒醒啊……”似乎有什么人摇晃着我的手臂,听声调还是个女人,并且是个讲方言的女人。我觉得很烦躁,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想把这个打扰人美梦的家伙丢到火星去,但是又沉醉在这美好的梦乡里难以自拔,很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醒醒啊,怎么办呐?”那个说方言的女人似乎在向别人发出询问,可不等那人回答,她就接口道:“听说扇耳光挺有效,要不然我试试看?”
“不要打我脸!!”我高呼着从梦乡里挣扎出来,还没睁开眼睛就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脸,以防那人真的出手甩我大耳瓜子。
耳中只听得那人语调很是开心,她叽叽喳喳地叫道:“相公你快看,她醒了她醒了,我说的办法果然有效嘛?!”
相公?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慢慢地把手从脸上挪下一些,露出眼睛看向声源。
就见到唐珥萍好像树懒一样攀在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的身上,脸上满是雀跃,可那男人却没有感染和她一样的情绪,反而拧着乌眉,很是不忍地看着我,半天才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韵音……”
“春风哥……”我有些惊讶,惊讶的都忘记了把手从脸上拿下来。
好久都没见到春风了,现在的他更是显得英气逼人,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果然,他更养眼了呢。
唐珥萍从春风身上蹦下来,扑到我床前,这时候我几乎不能确定此时眼前的唐珥萍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连忙捏住她的脸,粗鲁地把她的脑袋扒拉过来又扒拉过去,来回检查真伪。
“哎哟哎哟,痛死人家咯!”唐珥萍挣扎着从我的魔爪里逃生,揉着发红的脸颊连连喊痛。
“你是真的唐珥萍?”我还是不太相信,发出的询问像在问她也像在自问。
“她是我妻子,是唐珥萍没错。”一直没有开口的春风此时讲话了,他慢慢地走到床边,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道:“好久不见了,你……还好么?”从他的语气我能听出来,他知道我不好,并且我糟糕的境遇全都写在了脸上,那醒目的疤痕就是他们的印章,把痛苦与不堪深深地烙印在了上面。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确定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呆滞,但是内心像是五味混杂的潮涌似的汹涌澎湃,并且百感交集。
唐珥萍揉着脸蛋凑过来,伸出一只手指头示意我不要再掐她了,我点点头,她才敢凑得更进了。
“我就是我了,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她将满是费解的眼神投向了我,我笑了笑,确定了这个家伙就是我那可爱的嫂子,心里有阵阵暖意上涌,不自觉地加深了笑意。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的?或者说……我怎么在这里的?”
唐珥萍挠了挠头,看样子她似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才不甘心地将目光投向了春风。说真的,我根本不想和春风对视,因为我不想在他日趋刚毅的美眸里看到自己丑陋的脸,那样的反差感和失落感会让我心底微微抽痛。
“说来话长了……”春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和萍儿捆绑在一起,被丢弃在林荫小路上,要不是我领命巡查刚巧路过,你们怕是逃不了危险了。”
“哦……”我半梦半醒地应了应声,脑袋里思绪无比的纷乱,这一切都是怎么了,那女特务到底想怎么样?!我越想越糊涂,感觉这一切都像极了一场不切合实际的梦。
这时,唐珥萍垂下眼帘,眼眶渐渐湿润,她叹着气,懊悔道:“我要是不忤逆公公的意见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也不会让你休了我,还为难你把我关起来……”听了唐珥萍自责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卫将她关在那个肮脏的小黑房子里的,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媳妇简直是丧尽天良!
唐珥萍抹了把泪珠,忍不住抽泣道:“相公,公公他……还是容不得我,对么?”她眼底的那一抹哀怨直直地刺进了我心底的柔嫩处,原来这就是政治婚姻的可悲,最可悲的,还是被政治婚姻操控的一方真心爱上了另外一方,这恐怕就是唐珥萍的悲剧,一个令人扼腕兴叹的悲剧。
春风将唐珥萍紧紧拥进了怀里,将下巴枕在二平的头顶,轻轻抚着她的背,用同样轻柔的语调安慰道:“不会的,有相公在,你快别哭了,听话。”
唐珥萍使劲地点了点头,用带着哭腔的语调,生硬地笑着说道:“嗯,我听话我听话,不哭了。”
看着这对幸福的小两口忘情地你侬我侬,我的眼角爬上了一抹笑意,这也许不是政治婚姻,是真爱也不一定,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是真真正正幸福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