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结爱之何以成契阔》颜雪涯

28、江城子

　　他记得这个人，长沙解家的当家，解雨臣，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三天以后，刚结束了演出的张云雷只身一人站在了长沙解家的宅子里。
　　解雨臣依旧是一身粉红色的衬衫，眉眼微微上挑，看见张云雷，眼中尽是冷意。
　　“很好，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来。”
　　贺兰瑾的事他早已听说，要他说，贺兰瑾还是好脾气，换了黑瞎子要是敢这么对他，当场腿给他打断。
　　“我来了，所以你该告诉我她的下落了。”完全忽视了解雨臣的嘲讽，只因为在解雨臣在电话里说，他知道贺兰瑾的下落。
　　解雨臣眼中升起一丝欣赏的意味，挥手示意手下的人都退下，“当然，既然你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是个守承诺的人。”
　　另一边，贺兰瑾回族的事顷刻之间就传遍全族，这意味着很多祭祀仪式可以着手准备了。
　　因为她是第一年继任祭司职位的缘故，各大家族的族长都要依次来朝拜，外加各领地的领主，各家的长老，狐族最重礼节，只怕一天都不得闲。
　　归族的第二天正好是冬至，光冬至当天就有两场祭典，一场祭司历代先灵，另一场祭拜天地，祈求来年平安康宁。
　　贺兰瑾依照古礼，赤着足，一身玄色的披风，领着族人前往历代先灵埋骨之处，接过苏媚递过来的香，躬身起身顶礼敬拜。进香完毕，又带领族人一一跪拜，端的是庄严肃穆，仪态端庄。
　　撑到祭典结束，又开始着手处理族中事务，她用尽了所有的时间，不肯让自己有一刻的闲暇。
　　张云雷回Bj的时候，脑子还很乱，但终究安定下来了，解雨臣和贺兰瑾是多年的好友，解雨臣告诉他，每年冬至之前，贺兰瑾都会归族过年，狐族领地在极北之地，现代通讯设备是没办法带进去的，所以他暂时联系不上贺兰瑾。“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剩下的等她回来了我再联系你。”解雨臣身为局外人，看的分明，要是依照贺兰瑾的性子来，只怕他俩此生真的死生不复相见，但是总有一天，贺兰瑾会后悔这个决定。
　　作为朋友，他想成全她。
　　德云社封过箱之后，转眼就是年夜，张云雷回了南京和父母一起过年，由于不忍心扫了大家的兴，所以还是强颜欢笑，做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
　　除夕夜，贺兰瑾面对着满桌珍馐，却没什么胃口，若是有人前来敬酒，她倒是来者不拒。
　　苏媚知道她一直未曾忘却，却不敢相劝，回了狐族，她只能是高高在上，身负一族兴亡的祭司，男女之情，被她生生压下。
　　一直从大年初一到春分，狐族的事才算处理完，贺兰瑾交代了完了事情，当日就启程离开狐族。
　　打开许久没有用过的手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秦霄贤的几十条消息，贺兰瑾翻着看了看，大多是写烟花的视频，过年的趣事之类的，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贺兰瑾看完后回了消息，“谢谢。”秦霄贤几乎是秒回，“喜欢就好，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多久。”回复完，像是想起了之前的约定，贺兰瑾又发了一个地址过去，“我的新地址。”
　　秦霄贤看了看地址，才意识到，贺兰瑾真的被伤狠了，连Bj都不愿意待，新地址是在江苏，为了住着舒服，贺兰瑾买了一座园林式别墅，整体按照苏州园林的风格复原，春游苏堤，夏赏清荷，看起来十分惬意。
　　“我明天把画寄给你。”显然秦霄贤也记得当时的约定，画早已装裱好了，只等着它的主人归来。
　　“好，我从家乡带了些茶，你发个地址给我，我明天寄给你。”贺兰瑾对秦霄贤的印象很不错，两个人经常聊天，但谁也不曾主动提起张云雷。
　　秦霄贤第二天一早回了九章别墅，贺兰瑾走后他常常会来这里画画，他最喜欢的还是第一次为她画的那张。
　　抱着画走出门后不久，迎面走来了张云雷。“霄贤？你怎么在这儿？”面对张云雷，秦霄贤有些微微的心虚，“我之前住在这儿来着，我给朋友画了一幅肖像画，今天给人家寄过去。”张云雷点点头，没有再细问，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秦霄贤一个不稳，手中的画脱手而出，直直的摔在了张云雷面前。
　　张云雷看着地上的肖像画，默然不语，画上的人衣衫半解，活色生香，眉眼却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他没有问秦霄贤为什么会有这种画，也没有问什么时候的事，只是问了一句，“她在哪儿？”
　　“师哥，对，对不起……”秦霄贤慌乱的蹲下将画捡起来，抱在怀中，却始终不肯说出地址。张云雷换了个问法，“你跟她一直有联系？”秦霄贤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张云雷只觉得心寒，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师弟一样，“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人，你明明知道我找她找的快疯了……”
　　秦霄贤抬起头，“师哥，可是我也喜欢她，而且我和她联系是你们分开之后的事，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并不无辜，但也没有罪，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至少她回来了你应该告诉我一声，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的到处乱撞，好玩吗？”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对秦霄贤生气，可还是止不住的愤怒。“师哥，对不起，不是我不给你地址，只是我必须尊重贺兰的意愿。”贺兰瑾连张云雷提都不愿意提，更别说见他。
　　“霄贤，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哥，你就告诉我，我对不起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就算你喜欢她，那也得等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了结。”
　　秦霄贤思虑良久，终于有了动摇，“师哥，你等我先问问她的意思。”虽然动摇，但他坚持对她的尊重。
　　张云雷很理解他，没有反对，转而看向那幅画，“画的很好。”
　　秦霄贤脸色有些发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慌忙的解释，“师哥，我们没有……”张云雷表情淡淡的，“我知道。”
　　他知道贺兰瑾的为人，自然不会误解，只是心里终究不称意。见秦霄贤一直在摆弄手腕上的镯子，不由多问了一句，“怎么不见你常带的那个？”秦霄贤下意识的回答，“贺兰小姐送的。”说完就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这分明是火上浇油。
　　“挺好看的。”张云雷没有和他计较，声音轻轻的，仿佛没什么情绪。
　　秦霄贤将画寄了出去，这才发消息给贺兰瑾，顺便讲了讲刚刚的事，不同于之前的秒回，这次等了十来分钟才得到回复，“无妨，告诉他就是。”
　　贺兰瑾放下手机，她知道自己这算是一味躲着，躲着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见上一面，彻底了断了也好。
　　看到了消息，秦霄贤片刻都未曾犹
　　豫，直接把地址转发给了张云雷。
　　转发完消息之后，秦霄贤闭上眼睛，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一直以来，他背着张云雷和贺兰瑾联系，许多次都想和张云雷把话说开，却始终没有勇气，一边享受着片刻的愉悦，一边接受良心的拷问。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