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结爱之何以成契阔》颜雪涯

23、子夜歌

　　“你特意来找我，应该是有事吧，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张云雷骨子里是个善良而念旧的人，只记得别人对他的好，甚少记仇。
　　他当年也是真心喜欢过汪昱吟。
　　倒仓的那几年，他离开过德云社，四处流浪，在酒吧当过学徒，在餐厅洗过盘子，什么苦都吃到了，可就在那时候，他遇到了汪昱吟。
　　想起往事，只余下一句，造化弄人。
　　偏偏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了想要照顾一生的人。
　　认识汪昱吟的时候，他只是个酒吧里调酒的学徒，而她，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
　　他带着忧郁，弹着吉他，唱了一首《流浪歌手的情人》，一曲唱完，对面的小姑娘泪流满面。
　　那时年少，都处在不知世事的年纪，他们拉着冰凉的手，在夜凉如水的小巷子里拥吻，在月亮下许下海誓山盟。
　　“张磊，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陪你走遍天涯海角。”
　　“昱吟，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唱歌给你听，就唱你最喜欢的心云。”
　　“好，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
　　年轻的姑娘沉溺于爱情的甜蜜，做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趁着夜色，逃出家门，当他在雨夜打开门，看着那个浑身湿透，却眼神坚定的姑娘的时候，他败的一塌糊涂，只能拥她入怀，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年少的他们，对于“贫穷”、“落魄”、“流浪”这些词汇，在心底的一个隐蔽的小角落里，充满了浪漫的怀想，淡淡的兴奋，和隐隐的向往。在他们眼里，有情饮水饱，“贫穷”就是大雪飘飞的夜里瑟瑟地缩在爱人的怀里分享最后一块面包，“落魄”是黯然徘徊在河边衣袂飘飞散发高歌，“流浪“是三毛在撒哈拉沙漠在帽檐插一把大葱替鲜花捡起骆驼的头骨做礼物，而现实告诉他们，“贫穷”是不得不低声下气以求温饱，“落魄”是为了区区一顿饭钱尊严被人踩到脚底，“流浪”是居无定所，在寒冷的夜里迷茫而恐惧。
　　终于，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分手，和好，再争吵，循环往复。
　　贫贱夫妻百事哀，终于他们开始为了生活吵架，年轻时的张云雷叛逆，吵起架来说的话也伤人，“汪昱吟，我原以为你是一朵优雅的白玫瑰，可是现在的你，庸俗的像一杯白开水。”
　　汪昱吟淡淡的收起行囊，“张磊，我受够了，我不知道一朵白玫瑰有多美，但我知道一块廉价的白面包可以填饱肚子。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我们分手吧。”
　　他看着她带着行囊离开，靠在斑驳的墙上，泪流满面，却终究没有去阻止。
　　许多年后他听到一首歌，叫年少有为，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突然间当着一桌子人哭出声来。
　　假如我年少有为，一切都会不一样。
　　汪昱吟正想开口，九涵却开口拦住，“哥，人家小姑娘大冷天的在这儿吹风，冻着呢，要不先给人家找一酒店住着再聊？”看她这个落魄的样子，也不像有地方住的。
　　杨九郎气的想给九涵捂住，他在后台可看的真真儿的，张云雷可早就跟人有约了，这会儿再跟这姑娘走了，那边儿可怎么交待啊。
　　张云雷点点头，“九涵，你帮忙找个地儿，我送她过去。”既然决定了送她过去，贺兰瑾那边肯定是不能去了，张云雷只好跟她发个消息，说社里临时有安排，过不去了。
　　贺兰瑾看着桌子上烛台里燃烧得了蜡烛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收到消息时，依旧面色不改，只是起身收拾东西，“走吧，他有事不过来了。”
　　苏媚连忙点头，拎着包就要跟上，还未走出两步，只见秦霄贤迎面走来。
　　因为是出来吃饭，秦霄贤没有穿平日常穿的大褂，换了一身Diro的小外套，纤细的身子塞进裁剪合度的套装里，显得精致的可爱。
　　“贺兰小姐，你也在这里吗？好巧啊。”秦霄贤看见了贺兰瑾，十分开心的上来打招呼。贺兰瑾像是想起了什么，也对着他点头微笑，“是啊，我也刚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最近你们忙封箱，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吗？”
　　秦霄贤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师父今天特意说给我们放假，晚上师兄弟们都没安排。”贺兰瑾听罢神色微变，转瞬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却暗暗示意苏媚。
　　苏媚立刻会意，“贺兰小姐，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要不你和秦先生先聊，一会儿我处理完了开车过来接你。”
　　贺兰瑾点点头，对着苏媚微微一笑，可她却看的分明，那笑意，并未曾到达眼底。
　　“贺兰小姐，既然这么巧遇见了，你不介意的话，晚上一起吃饭吧，这家的法餐很不错，位子也不好预约。”
　　贺兰瑾心下百转千回，面色却不露丝毫破绽，“好，那就多谢了。”答应之后，便跟着秦霄贤走到了他预定的座位，靠窗的位子，视野开阔，看起夜景来极好。
　　“贺兰小姐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秦霄贤很照顾贺兰瑾，生怕她有什么忌口，或者有什么过敏。
　　“我没什么忌口，你随意点就可以。”
　　见她没有忌口，秦霄贤便叫了服务员，“要一个法式鹅肝煎扇贝，还有黑松露清汤。”又想起女孩子可能受不了迷迭香的味道，所以特意嘱咐，“不要迷迭香，再要一个布列塔尼龙虾配里海黑鱼子酱，一个芦笋配干式夏洛莉肋眼牛排，另外再给我来一打贝隆生蚝。”秦霄贤是个力求精致的人，所以点完菜也不忘记提醒，“记住，生蚝一定要空运过来的，不要日本的熊本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