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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今日份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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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四合,夏虫在潮湿的草丛里不遗余力地聒噪,一个大汉蹲坐在草丛旁,一边啃着馒头就咸菜,一边腹诽,满脸写着的就是“委屈屈”。
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武士,欺负小女孩在先,以“帮助老大”为理由开脱罪名在后,这是对自己身份的侮辱——武士上得战场,下得厨房,不是,下得地狱,不是不懂得避重就轻的莽夫,尤其是今日他还被那小女孩取笑了一番,被偷走了自己的钱包!
只是些银两也就罢了,他不知哪根筋抽了把那会徽也放在里头了。会徽是武士会纳新时候分发的身份证明,别人家进门刷脸刷卡刷指纹,他们武士进门还得佩戴会徽,作为等级的标识。如果不佩戴,就得去武士会中心区补办,还要自觉领罚——他此刻便是在为老大守宅,因为老大竟然说后花园也要分配人手保障安全!什么老大!一点都不仗义!
“汪!”二狗子也像他一样蹲坐着,像好朋友一样对他摇了摇尾巴。
搞得自己像条狗一样...
大汉咬了咬牙,额上的青筋暴起,却不得不将这耻辱咽下肚去。
毕竟,这世界永远是强者为尊,意外归意外,大体上还是实力说话。虽说作为武士,修炼的是身体,对灵力的领悟能力差到一种境界,但是能把身体修炼到不惧法力的尊者水平,也是能在这大陆上名垂青史的。
而论天资...老大把他甩了不知几条街去,老大花一个时辰的提升,他用一整天都不一定及得上...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看家门吧。
要整一个小孩还不容易,不急不急。
白小碳要了一间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一阵阴寒,冷得她打了个喷嚏。
嗯?是床底有什么东西吗?
她一骨碌从床上弹起来,趴在地上仔细的往床底下瞧。什么都没有啊?她满脸疑惑地搓搓手臂,走到窗口关上了窗。
是梁上君子?她猛地抬头一看,古色古香的雕刻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房梁的轻盈美,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
甩甩头将这股恶寒感抛到脑后,白小碳拿出了那枚徽章。
不如去找人问个清楚?
她哒哒哒地跑到掌柜的那里,装作一个天真烂漫无邪可爱的小女孩,拿出那徽章:
“老板,这是啥?”
掌柜的满是褶子的脸挤着他贪婪的眼睛,他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尽力用听起来诚实的嗓音说:“武士会的徽章,这是你捡来的吧?没事,你可以把它放在我这里,本店人流量大,不多时日应该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我可不想把它给你。”白小碳说着瞥了一眼掌柜的,后者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看来这个小孩不好糊弄。掌柜的搓了搓手,转而想到他前几日才被上头的人警告了,也不愿强抢,只是想着恐怕要多磨一会嘴皮子了。
“你一个小屁孩要这东西有何用?”掌柜的声音提了一度。“带着不该带的东西,不是惹麻烦上身吗?”
这下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被声音吸引了,纷纷注目。
“那孩子好生奇怪,分明看起来挺大的了,却偏偏不曾及笄,头发也不知好好打理。”
“大概是带了什么东西被官家查了,这世道,啧啧,不是修道之人的普通人家孩子真是四处受欺负。”
“也不知那孩子犯了什么事,怕是不得安生了。”
……
白小碳扬起嘴角,完美,就等麻烦来找我了。
“谢谢掌柜的!”她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往楼上走去,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掌柜的:???
莫名其妙。
不过,若是有人来搞事情,那就最好了,最近客人真是越来越少了,有趣的事情也越来越少了。
客栈的一角,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抿了一口清酒,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白小碳舒了舒筋骨,做了几个仰卧起坐,伴随着脑子里的音乐声做起了瑜伽。
看掌柜的那紧张程度,这徽章来头一定不小,没想到那傻大个虽然行事鲁莽,他加入的门派却是大有来头。
武士会……她的目标人物会在那里吗?组织在这里还有消息网吗?就不能给个定位啥的?天都黑了她连个徽章的来龙去脉都没问清楚,虽然她大概能猜到这里不像是简单的古代社会。
“修道?”她喃喃着,一路上她听到不少类似的奇奇怪怪的话,原本是嗤之以鼻的,还以为是他们在谈论什么孤本绝版的武侠小说,那种小说她七岁就看腻了。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啊……
吹灭了蜡烛,黑暗温柔地抚着她,把她带入沉沉的梦乡,直到……
一阵窸窣声从窗户,沿着茶几,来到床前,甚至摸到了她的身上...
感受着那变态的方位动作,白小碳一个漂亮的翻身就到了那人的身后,藏在袖子里的刀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还敢嚣张?”白小碳紧了紧另一只手来束缚那变态,却听到一声充满磁性的哂笑。
“我以为姑娘睡着了,本无冒犯之意,只是来取些东西。”
“你们这里的小偷可真是有礼貌,用词也是合适得很啊。”白小碳冷哼一声。
那变态也不惊慌,只是握住了白小碳的手腕,释放了一丝灵力进入她的筋脉。
“半点灵力也无,你认为你能打得过我?”男人用了些气息震开脖子上的刀,白小碳的虎口一麻,退了一步仰头盯着眼前这变态。
“说吧,劫财还是劫色。”白小碳见他没有什么动作,就坐回了床上,把手交叠在腿上,一脸镇定地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隐觉得这变态不像是普通的梁上君子,她刚刚甚至似乎听到了男人无奈而隐忍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