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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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花楼里有贵客，淡金色的身影像太阳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可惜，他走进了包间，目光再也无法捕捉到。
“久等了，洛宫主。”殷口中轻轻挑起的音调，如同拉丝的桂花糖。
“我也刚除掉一个恶鬼，没来多久。”洛南川一见到殷就露出笑容，虽然浅淡，但似情意绵绵，“殷大人今天看起来像是金玉花枝一样。”
“洛宫主夸起人来真叫人心里高兴。”
洛南川就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弯起唇角，“殷大人，尝尝茶吧。”
“……”洛玉早就惊呆了，这老夫老妻似的氛围怎么回事！
“我、我还有事，先走啦！洛宫主再见！殷大人再见！”
“真是活泼的孩子。”殷笑道，“难怪不愿意呆在那雪山上。”
洛南川看着他，灰色的眼眸里仿佛只有他。半晌，他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
“说起来，洛宫主的眼睛，是天生如此？”其实殷也总会看着他的眼睛，只是巧合的是，他总在洛南川看向别处时才看向他。
“是。”
“嗯——妾身记得黑龙君在外人面前，也是灰色眼睛的人类。”殷笑着，“灰色真好看，像琉璃一样。”
“能和我说说黑龙君的事么？我所看过的传记里都没有他。”洛南川温声问。
“没有他？”殷自醒来后没看过人类的传记。他勾着唇角，低低地说道，“他确实不喜欢被人记住，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儿。”
茶香四溢，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
洛南川情绪不明地看着他，被注视着的青年微微发愣，“你想见他么。”
想见他吗？
对人世来说，黑龙君是恶人。但对殷来说，却是他在阳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相处最久的。
当黑龙还没有开始他的灭世计划时，两人一起生活在某个门派的后山。具体叫什么，殷从未问过，他只记得那里总是在下雪。
不停地，下着绒绒细雪。
“您很喜欢喝茶？”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飞雪的殷，忽然低下头，转头看向书桌边拿着书卷的男人。
黑龙君放下手中的瓷杯，冷漠地说道：“只是不喜欢淡水的味道。”
“嗯——”殷从窗台上下来，坐在黑龙君对面的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真粗鲁。”黑龙君夺过茶壶，动作风雅地垂眸倒好一杯茶，“不知道你这样一个粗鲁的妖怪能不能尝出茶的味道来。”
“黑龙君大人，太过分了哦。礼仪这种东西，没有人的时候就应该抛之脑后嘛。”殷尝了尝茶，颦眉纠结，“又甜又苦，好奇怪。”
美人颦眉也别有一番风韵，黑龙君看了许久，直到殷疑惑地看向他。
“你这种妖异的美，俗世确实无一人可及。”黑龙君勾唇时，拿着茶杯的那只手半遮在长袖下，那袖摆同样掩盖了那微妙的弧度，“不过，我见过一个妖怪，如今他在南边海上的岛国里。若他盛装打扮，比你还要艳丽。”
殷被提起了兴趣，“我化形时，早已见过许多人记忆力最美的人，所以我的外貌绝对是世上罕见的。您说的那个妖怪，他是谁？”
“他早已活过千年，妖力深厚，性情不定。若他想隐世，寻常凡人怎么可能见到他。”黑龙君的话每个字都在引诱着殷的好奇心，“不过我倒是见过一回，彼时他还不算不得大妖，扮起女人来可以引得王朝因他灭亡。”
“妲己？”殷问。
“那个只是人类记录下来的，和事实有偏差的故事。”黑龙君吹了吹茶水，“你这么好奇，不如去看看。”
殷果然眼睛一亮，过了会，他犹豫着说道，“那他现在叫什么？”
“嗯……玉藻前。”
回忆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殷可一点都不想回忆起那个臭狐狸，而且他不化女妆才没有自己好看。
“有缘再见吧。”殷看着等待自己回答的青年，这么说道，“如果他想见妾身，那么迟早都会见到他。”
洛南川不知道他想到了过去的什么事情，但看他的样子，确是想起什么来了，“原来如此。这是殷大人与黑龙君互相信任的表现。”
“信任……嗯……对妾身来说，他是老师一样的存在呢。虽然也许不太称职，因为他是个反派呐。”殷盯着茶水之上的水气，“如此回忆起来，千年前的事情竟然和昨日发生的一样清晰。”
“殷大人。”洛南川忽然抬眸道，“为何殷大人没有接受安倍晴明的召请？”
“嗯？有人和你说了吗。”殷嘴角含笑，娴静优雅得如同贵族，“因为太复杂了，妾身与他，与他的某些式神间，结过的缘太多太杂。”
［呵呵，殷和那些妖怪，都有过一段难忘的时光。］熟悉的男声话语里带着些嘲讽，和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他好似知道自己的声音被听到了，呼吸声都有些停顿。
［不许再窥探他的过去，洛南川。］这句就冰冷得好似寒霜了。
骤然在脑海中出现的声音，就和那天冥河之畔，他抬起头看到彼岸花花海之中小少年时，一样。
［不准看他。］
［不准和他结缘。］
［不准和他缔结契约！］
洛南川装作没听到这声音，面带笑称赞道：“毕竟殷大人的魅力无人可挡。”
“不，是因为他们自身吸引了妾身，妾身才会与他们结缘。”殷说起那些曾吸引他的大妖怪，眼中却没有一丝留恋，“但是，痴缠怨念是妾身最讨厌的。因为黄泉彼岸痴怨滔天，不知痴怨的妾身才会诞生。”
“不知痴怨……？”洛南川咀嚼。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永远不会后悔，永远不会纠缠。”殷念着这两句话，“这是……亿万魂灵在黄泉彼岸最后的愿望。”
可上千年时光逝去，殷却依然没有与黑龙君缘灭。
这又是否是痴怨缠绵？
［别多想了，不过是我从未纠缠于他，也从未后悔做过那些蠢事。］
洛南川顿了顿，第一次回应了脑海中的声音。
［你是黑龙君？为何会在我的识海中。］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不过是个因我才得以遇见他的过客。］黑龙君冷漠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心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