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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奉天台之战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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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秋元的高兴表现在了脸上,她一笑,对面的宗度便又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他才说道:“你别笑了。”
有点嫌弃,也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应秋元闻言,觉得他这模样倒也有趣,便更想笑了,可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如此。
等宗度提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裹,里面装着他的换洗衣物与洗漱用具,一言不发的从应秋元身边经过欲离开这个房间时,应秋元却是一伸脚,挡在了他身前。
宗度微微垂眸,看着拦路的‘猪蹄’,“...什么事?”
“我想起来我还没洗漱。”应秋元大大咧咧的说道。
今夜出了一身热汗,又被人踩在地上,她一身脏的不行。
“你这样子怎么洗?”
伤口才上了药包扎好,不好碰水。
“总有办法的,擦一下也是好的。”应秋元想了想,让宗度去烧点水抬进屋。
他们平日洗漱多在浴堂,也可花点钱让山中的杂役烧水抬进屋内,可如今夜深,那些人怕是都睡了过去,应秋元只好使唤宗度。
“你快点吧,我没什么精神,想洗漱好早些睡下。”应秋元说罢,便开始唉声叹气。
宗度瞥了眼应秋元,觉得这个女人怎么使唤起人来这么...随意,就好像,这些事就该他去做似的?
“要吃点什么吗?”
可他虽这般想着,话一出口,却是问道:“饿不饿,要不要我顺便带点什么来?”
“来个清淡点的汤吧。”应秋元单手支着脑袋,结果手腕的伤口被重力压住便又立即收回手来。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嗯......暂时也没想起别的。”
应秋元说罢,见一旁放着宗度给她带来的几个包裹,从露在外面的一角可以看出是书院的院服,应当是为她接下来几日换洗提前备下,便问宗度,“这衣服你从哪拿来的?”
“找木桃准备的。”
应秋元听到这,便很是放心。既是木桃准备的,那必定是有贴身的小衣、小裤。她满意的一点头,看向宗度,夸奖道:“宗度,你可真好啊。”
木桃心细又是女子,他去找木桃准备这些,比他自己准备好。
宗度笑了一下,笑容既矜持又傲慢。
“那快动起来吧,去烧水。”应秋元一脸兴奋的说道。
宗度是她目前唯一可以使唤的健全人,只要还能动,那她是一定要好好用用他的。
应秋元大爷似的摊在椅子上。
宗度瞥了她一眼,见她如此,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冷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利落的走出房门办事去了。可他一出门,脚步一顿,似想起什么,复又回转身看向屋内,问道:“先喝汤还是先洗漱?”
“喝汤。”
应秋元此时正缓缓站起身,双手撑着墙壁朝窗对面的软塌挪去,想要躺的更舒服点。她四肢受伤,一动就拉扯着伤口,走的很慢,像个身形佝偻的老奶奶似的。
这时,宗度大步朝她走了过来,见她走的这般艰难,便要伸手抱她。
“你可别动我。”应秋元一挥手,泾渭分明的说道:“男女有别你知道吗?这么短一截路,我又不是走不过去。”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宗度嘲讽道。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就知道。”就是如今才开始注意。
“那你知道我早就亲过你了吗?”宗度冷不丁的说道。
......应秋元语塞。
可不是亲过了吗?还亲了好多次呢?
在她迟疑时,宗度已是一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里屋的床榻走去。
应秋元被他抱在怀里,见他竟是要将她带上床去,一巴掌朝他脸上呼了过去。
因着丘为的缘故,她如今整个人凶的不行,指着窗对面的一个稍显简陋的贵妃榻说道:“你想带我去哪呢,我就想上那躺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床上去。”
宗度第一次被人打脸,而且打他的人还是应秋元......
他深深吸气,垂眸朝她看去,却见这人像只炸毛的狗似的,吠的不行,“你瞪我干什么,我又没让你抱我。”
宗度不说话,加快脚步朝对面的软塌走去,想将这人给扔下去,却又顾忌她有伤,最终还是轻轻将她放了下去。
应秋元顺势在软塌上一滚,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随后,她看了眼宗度被打的那半张脸,少顷......又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脸色凝重。
她方才一激动,打的有点重,手腕的伤口被拉扯,泛着细细麻麻的痛意。
宗度见她这般,知晓是拉扯到伤口了,立即冷笑出声。
.........等应秋元喝完汤、简单擦洗后,不出意外,她四肢的伤口虽小心着未碰水,但因着她过大的动作仍旧拉扯到了伤口。血再次沁了出来,染红了纱布。
宗度替她重新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他说道:“三日后的比试你不要上了,我去向程青平说一声,让他把你的名字划掉。”
“嗯...也行。”应秋元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可也不想勉强自己。
不参加此次比试,并不影响接下来几年在书院的学习,只是失去进入玄真大陆比试的资格罢了。
“那你睡下吧,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隔壁不是丘为吗?”应秋元疑惑道。
宗度脸色一沉,咬牙道:“另一个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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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应秋元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日头正高,已快到中午时分。
栖云院专供以掌教等人白日休憩所用,位于武陵台背面,因着两地离的很近,应秋元即便是躺在屋内,也能听见不远处武陵台内打斗的声响。
能入武陵台修炼的都是高手,不过仅二十余人罢了,应秋元也想进去,只她如今还没有这个资格。
思及此,应秋元从床上坐了起来,慢腾腾的挪到窗边坐下,等推开窗四下一瞧,见不少工人正忙着休憩昨夜被火势损毁的部分建筑。
她想到她那间被烧毁的小木屋,正要唤工人上前询问重新修建的费用,便见木桃携同宗礼走了过来。
她心下一喜,便将她那破房子的事给忘了,忙招手唤道:“木桃、宗礼,我在这。”
木桃提着食盒笑着跑了过来,等进屋后看见她被白纱布包裹的手腕,笑容立即散了开去,一脸忧心道:“秋元,你这伤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
一旁,宗礼脸色凝重,虽未曾言语,但显然也是十分担忧的。
应秋元叹气,故作深沉道:“说来话长,等我先吃过再谈。”
木桃颔首,忙将食盒中的饭菜取出。
这时,门扉被人扣响,三人回身看去,见是丘为。
丘为手中提着食盒,笑意盈盈的看着屋内三人,说道:“挺巧,我也是来给应秋元送饭的。”
应秋元拒绝道:“木桃已经给我准备了。”
丘为却不甚在意,径直走了过来,看了眼桌面的饭菜道:“挺巧,我带来的菜式同木桃不一样。”
木桃不在武陵台修炼,因此不若宗礼等人上午时便见过丘为的伤势,此时一眼得见,骇的吸了口气。
他脸上的伤虽被白纱布包裹,但估摸着刀口很长,几乎占了大半张脸。如果伤口浅还好,若是伤口很深,必定是要留下疤痕的。
丘为余光瞧见木桃的反应也不生气,反朝她看去,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这伤是为救应秋元伤的。”
“额...哦。”木桃赶忙点头,待丘为转开目光,方才不知所措的朝宗礼看去。
宗礼眉头轻蹙,但什么也没说,视线一转,只见丘为不慌不忙的从食盒中取出饭菜。
应秋元捏着筷子,有点尴尬。
可她也知道让丘为这人闭嘴是不可能的,你让他闭嘴,他能让你入土!
这时,宗度也提着食盒进了屋子。他没叩门,只不动声色的朝几人走近,直将应秋元同木桃吓了一跳。
门没关,霍连海探进半颗脑袋侦查屋内动静,司马澜的身影从门口闪过,也跟着站在霍连海身侧,不声不响的朝屋内看来。
不仅是这二人,在武陵台修炼的二十余人中除去沐云芳、文同等性情沉稳之人,其余人竟是都出现在了应秋元门前。
只是人一多,他们也不好像霍连海那般偷看,毕竟一群人堵在门口太过显眼,便都一一排着队,井然有序的从门前闪过,经过时,眼睛‘不经意 ’间朝屋内探来。
应秋元捏着筷子,僵着一张脸朝屋外看去。随后......她一抬眸,看着站在身前立定不动的三拨人。
宗度没看任何人,只沉默着将饭菜取出,置于桌面。
应秋元咽了咽口水,看着这满桌饭菜,想着......她一个人是必定吃不下的。
“......有点多。”应秋元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吗?”宗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食盒放在一旁,声音冷淡。
显然,这个人是又生气了。
可谁叫他最晚来,而且来便来吧,还引来一群人围观。
应秋元暗暗哼了一声,正犹豫着要如何处理这局面。对面的丘为却是突然说道:“那我陪你吃吧。”
不等应秋元应下,他便拉开木椅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置于桌面,看着对面的应秋元笑了一下,脸上露出有些轻浮却又很是好看的笑容,“我还没吃,正好陪你一道用膳。”
宗度见此,也跟着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正好坐在应秋元身旁。
气势都很大啊!
应秋元五感六识最为敏感,只觉这情景很是危险,怕是下一瞬间便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把控的事来。
她看向对面的丘为,丘为嘴角一勾,只朝她露出好看的笑来。
可她知道...这时候,是决计不能招惹他的。毕竟以这人的性情,保不准他一个不乐意便当差拆穿她的身份,闹的她不得安生。
想到这,她便又看向宗度。
宗度察觉应秋元的目光,侧头朝她看来,少顷,问道:“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那吃饭。”
“......哦...好。”虽是这般说,可她又立即看向站着的木桃,哆嗦着声音道:“木桃,你坐下和我一块吃啊。”
木桃咬着唇瓣,一脸为难。少顷,摇头拒绝了应秋元的请求,她声音比应秋元颤的还要厉害,说道:“我...我吃过了。”
宗礼却是立即一伸手隔着袖管拉住了木桃的手腕,随后,他看向应秋元,神情镇定的说道:“我们留下来陪你。”
闻言,应秋元长长舒了口气,一脸感激的看向宗礼。
这时,屋外却是躁动起来,“唉,你们怎么都聚在这?”
“如今午休,你们这些人怎么跑这来了?”
“唉,那几个?还有霍连海、司马澜,对,说你们呢,你们在看什么?”
是此前那几个负责修缮房屋的工人,除此外,还有助教顾剑秋、程青平的声音。
宗度闻言,面无表情的起身,先将大开的窗户阖上,随即去到门前,当着霍连海、司马澜,以及朝此处走来的程青平、顾剑秋四人的面嘭的一声阖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