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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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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点房一开就是四个小时，两个男人洗个澡，就算加上洗头也用不了多久，性价比太低。
江城有心想和萧西璟聊一聊，但收拾好浴室出来之后，见萧西璟脸上顶着两坨诡异的绯色，低垂着眼皮，沉默地坐着玩手机的样子，就把话咽了下去，开始担心起他的身体来。
“真的没事吗？”
萧西璟非常诚恳地答道：
“不用管我，真没什么。体质问题，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样情况下，想探讨什么也不大方便。剩下的时间，为了有效弥补金钱上的损耗，江城并不打算那么快停止享受服务，早早回学校。他想了想……连上了酒店的免费WiFi，下了好几部电影，打算存着在漫长又无聊的新生典礼上看。
房间开的是标间，两个人一人占据一张床，齐刷刷坐在床上握着手机进行网上冲浪。萧西璟一如既往地安静，大概是对方平日里总是散发出一种沉静的气场，江城在这静谧里并不觉得有冷场的尴尬。
少了需要和不熟悉的人抓心挠肝地没话找话的烦恼，他的神经慢慢地舒缓、放松，最后意识犹如坠落在一片柔软的云层中，漫无边际的白如潮水般倾覆了他。他半阖着的眼渐渐垂下，渐渐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手机里的几部电影已经下好了。
江城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被子从胸膛滑落到身侧，他低下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了被子。刚洗完澡的时候他嫌热，整个人是直接压在了被子上半躺着，那么被子就不应该是自己床上的。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萧西璟的床面上空空荡荡，甚至连枕头都不见踪影。
江城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有点走神。
大概是为了照顾不小心睡着的他，萧西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房间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床边的一盏昏暗的枕边灯，亮度几乎调到了最低，开的还是他自己那一边的。江城一坐起来，大半张脸浸没在夜色里，只有眼角的余光能感受到一点暖黄色的亮度，和记忆里小时候临睡前的场景缓缓重叠了。
江城指节泛白，无意识地握紧了手机，回过神来地时候，指尖正悬在一串号码上面，将落未落。
只需要按下去，就能听见那个熟悉的，曾经会非常温柔地斜坐在床边，一边侧着身子给他挡光线，用极其耐心和缓而低沉的声线给他念睡前故事的音色。
……不过想来现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心思分出空来听他闲得蛋疼没话找话。他似有似无地笑勾了勾嘴角，锁上手机屏，转过头去，准备和萧西璟说一声时间快到了，准备回学校了。
萧西璟曲着一条腿，正半倚在床头上刷手机，是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他懒懒地斜侧半躺着，洗完澡后换上的纯色T恤因为姿势原因，褶皱集聚在后背与床头接触的地方，宽大的下摆提上去一截，露出一段精瘦的后腰来。牛仔裤即使只提到胯骨往上一点点，也显得他身高腿长，比例非常好看。
大约是觉得光线不足玩手机对眼睛不好，他离灯很近，头却向暗处偏了偏。他眼睫低垂，大半张脸沉在灯影下，只露出侧脸一点轮廓，唯有眼角那颗小痣在光线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萧西璟抬起眼皮，没说话，撩起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了？”
江城：“快到时间了，该走了。”
明明才相识不到一天的时间，江城却觉得他们之间默契感十足，活像相伴多年的老朋友，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准真的是神交已久呢？”心底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对自己都这个不着调的想法啼笑皆非，任由它随着那莫名起伏的心绪奔腾而去，转眼就被冲刷了个干净。
一如各大高校的惯例，枯燥无味和老太太的裹脚布就是新生典礼的代名词。J大每个院的新生典礼时间都不同，哪个院先开的顺序全靠院长抽签。
这一年抽签，不知道院长是在来的路上踩进了水坑还是前天晚上吃饭吃出了虫子，手一哆嗦，抽到了最早的一批，全体学生和老师一看通知，简直叫苦不迭——
早到了什么程度呢。
清晨六点刚过，孟飞迷迷糊糊地醒来，闭着眼拿好洗漱杯去盥洗室刷牙，然后被门槛一跤绊倒，砸在地面一声巨响，杯子牙刷滚落一地，活生生把更加懵的江城吓醒了。
摔了这么一大跤，这哥竟然也没觉得多疼，梦游一样地捡起东西继续刷牙去了……居然还差点站着睡着！
其实六点压根不算多早，念高中最起早贪黑那会儿，五点多爬起来早自习也是常态。只是高考完这群被压迫了十二年的学子一朝解放，早玩疯了，作息昼夜颠倒，常常都是凌晨四点多睡，下午才醒来，给予了假期生活十足的尊重，上午是永远不存在的。习惯了这种作息，突然通知需要六点半集合，无异于让拖延症作者双更、让菜市场大妈多送两斤肉一样强人所难。
江城捂着脸醒了一会儿神，停滞的思维随着晨曦飘落进窗台一起缓缓复苏。
他回想起刚才孟飞一脸空白地从地上像丧尸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的样子，忽然噗嗤地一声笑出来，倒回床上伸出手摸索要穿的衣服，只觉得前一晚那些莫名矫情而无谓的情绪一扫而空。
少年人，朝气蓬勃，不知真正愁滋味，什么东西都不太放在心上，没有什么特别烦恼的事情。
校领导大概也觉得时间安排得太早了不大合理，不过并没有选择延后或改期，而是非常不道德地把辅导员先扔出来叽里呱啦地讲一堆给大家“醒醒盹”，自己窝在温暖的床上睡了个爽才姗姗来迟。
江城听见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对着提前下载好的电影按下暂停键，抬起头摘下无线耳机时，孟飞和韩朝已经大半个身体歪出座位，睡得不省人事了。
萧西璟第无数次把砸在自己身上的韩朝托回原位后，终于有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无声地叹出一口气。江城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闷声笑了起来。
萧西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怎么变，目光里有些无奈。
江城递过去一只耳机，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侧耳，问他：“一起看吗？”
萧西璟看了一眼刚刚落座的校领导，估量了一下时间，觉得抗战大概还没那么快结束，没什么犹豫地点头接过了他的好意。
手机屏幕不大，对于成年男性而言，也不过一个巴掌的大小。江城下载的是英文原声，离得远了，就看不太清字幕。江城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重心朝萧西璟的方向倾斜，手肘撑在扶手上，肩膀贴着肩膀，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距离太近，对方衣服上洗涤剂的味道隐隐飘进他的鼻子里。
柠檬味的。还有点甜。
江城喉间微动，无声的吞咽，突然想喝维他柠檬茶了。
小小方块里，女主正华服盛装，周旋于各个贵族之间，衣香鬓影与觥筹交错的交汇成五光十色的奢华，只浅浅地在江城瞳孔中走马观花地掠影而过，他心思早已飘离剧情，非常专注地思考着x宝和京西哪家的柠檬茶整箱买比较划算。
于是由于礼堂排座问题，被迫坐在三人后面一排的孟飞又一次被自己晃醒，混混沌沌地睁开眼时，就看见两朵“寝室之花”亲亲密密地头挨着头靠在一起，而睡得人事不省的韩朝则因为少了萧西璟这个人体倚靠的支撑，不知不觉倒向了过道一侧，手臂垂在走道上，身体被扶手拦腰阻挡住，看起来摇摇欲坠，活像一具凄苦孤单的尸体。
身旁也有同学迷糊地醒来，一脸懵地询问领导讲话的进度：“抗战打到哪儿了？”
“快了快了，长沙会战了。”
“……”
那还有三年日本才宣布投降呢。
孟飞调整了下姿势，揉了揉脖子，重新闭上眼。
管他那么多呢，补觉最大。
---【萧西璟的微博摘录节选】---
@戏精的自我修养：在礼堂，他靠着我看电影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他凑近了我，在闻什么东西。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衣服没晾干？还是觉得我有体味？
难不成是闻到了血肉的香气？
他想吃我？
还是想吸我的血呢？
如果想吃我，那是《西游记》里那些心术不正的小妖？
如果想喝血，那应该是吸血鬼？
所以要想知道他的目的，首先要鉴定他是观音娘娘后院里的某只不知名的调皮小宠物，还是来源于那遥远的巴尔干半岛上的某群长着獠牙的神秘家族。
哎，这年头，妖怪都要拉帮结派分开站队了。
不过即便如此，江城的颜值也是中西妖群中的王者！
单看外表的话，江城应该还是属于本土制造的。
那他想怎么吃我呢？
清蒸还是油炸？
切串烧烤还是薄片煎肉？
会先把我捆起来放个一天一夜吗？
水烧开下锅前我能等到姗姗来迟的悟空吗？
可我也不是唐僧啊？
难道他有特殊的法器，发现了我是唐僧转世？
那为什么没人下凡来告诉我呢？
各位天神上仙也太不厚道了吧，好歹也做了好几千年的同事，就这么对我吗？
为什么我会被贬下凡？
触犯天例？
意外下凡？
不知好歹冲撞了贵人？
又或是命中有劫？
如果是命中有劫，那是什么劫呢？
桃花劫？
莫非江城就是我的劫数？
那我要怎么和一个想要吃了我的妖化开桃花劫？
？？？？
……
作者有话要说： 拖延症晚期作者双更了 大家可以去菜市场看看大妈会不会多送大伙儿两斤肉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