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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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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他们就干脆利落地收拾好了行李，直奔机场。
所有人从B市机场落地，被一辆全黑低奢的奔驰接走，直到在一栋独门别墅前停下时，其他三个人的下巴已经彻底砸在车底，几乎就要捡不回来了。
“讲个笑话，”孟飞表情十分呆滞，喃喃道，“还有几间空房间。”
江城抬头望向这栋足足有三层的大房子：“……我觉得塞个旅行团进来问题都不大吧。”
萧西璟自认为帅哥包袱比较重，早就把嘴巴闭上了，保持着高冷帅哥的一贯风格，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朝，目光里充满了谴责。
韩朝挠了挠头，羞涩地笑了。
孟飞狞笑一声，扑上去勾住韩朝的脖子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恶狠狠道：“好啊！说好当兄弟，你居然瞒了我们那么久……”
“咳咳，”一个穿着浅白色连衣长裙，温婉而颇有气场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对他们微笑道：“你们好，都是小朝的舍友吧，外面凉，都快先进来。”
韩朝赶紧从孟飞手臂下钻出来，转过头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妈。”
三个“凶神恶煞”的找茬鬼顿时把通身气派一收，忙不迭地弓腰问好。
韩朝妈妈似乎还有工作，稍微和他们聊过一会儿，吃过了饭就匆匆回书房去了。
韩朝简单地带着他们看了一下家里各部分的结构，又招呼他们到院子里去走两圈，消消食。韩妈妈的书房拉着窗帘，看不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可孟飞也没有心思再追着韩朝打闹了，他整个人已经木了。
“朝，”他坐在院子中间的秋千上，木着一张脸，十分机械地问道，“我就想问问，你家这样的，”
他上下比划了一下目测出的占地面积——暂时还看不到后院多大，僵着手放弃了，“得多少钱啊。”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有事说事的直白性格，并不会多想他是不是别有用心。韩朝眨了下眼，眼睛向上翻了一下，回忆道：“不太清楚了，搬家那会我刚上高中，平常住校呢，莫名其妙就告诉我搬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买了多少钱。大概是这个数？”
他伸手比了个数字。
江城：“……”
萧西璟：“……”
孟飞浑身抽搐，快开始翻白眼了。
孟飞缓了一会，随口问道：“为什么要搬家啊，以前的房子住得不舒服吗？”
韩朝特别真诚地想了想，答：“嗯，可能是我爸妈觉得四合院门口停不下那么多车，放车不方便吧。”
孟飞双膝一软，当即就跪下了，高声呼道：“少爷——”
江城和萧西璟两个人作单膝跪地状，双双抱拳：“韩少以后有何要事尽管吩咐，江某和萧某必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朝哭笑不得地把他们拉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我们是可以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景区那边的，”韩朝解释说，“不过B市的交通赶上节假日你们都懂的，万一堵在路上，这一天大概也就在车里过了。所以明天我想着让司机把车停在最近的地铁站，咱们坐地铁去比较快，你们觉得？”
当然没人有意见。
江城感慨道：“这儿的交通真是名不虚传，逼着富家少爷接地气呀，不得了不得了。”
韩朝一巴掌糊在他身上。
微凉的夜风扑了人满身，时针与分针一帧一帧地划过微弱的弧线，形成了个垂直的角度。
考虑到明天还要早起出门，韩朝赶忙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走到二楼的时候，韩朝随手按开一扇房门，把孟飞的行李扔了进去，然后忽然顿住了。
他眼珠子咕噜一转，佯装一拍脑袋：“哎呀！”
“？”
他讪笑着走到走廊的另一端，打开一间房门，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家里前两天来客人了，其他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只剩下一间空房了，江哥你这样……要不你俩挤挤呗？”
孟飞跟过去一看，发现这间房间的床居然比自己的还小，顿时不假思索地提议道：“哎呀，这床两个人哪里舒服啊，要不来个人跟我挤挤，或者咱们换——”
韩朝一把捂住他的嘴，疯狂对他使眼色：“飞——哥——啊！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睡硬床吗，这间房间的床特别硬，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其他人睡不习惯的！”
“我什么时候……唔唔唔！”
韩朝直接在他后腰处拧了一把。
孟飞懵了片刻，对他怒目而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了：“啊，对！对！”
他“嗙嗙嗙”地用力在韩朝背后拍了拍，好悬没把人拍出一脸血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朝儿可真是我的好兄弟，连我随口一提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
江城挑起眉毛，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搞明白他们在玩什么名堂。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推着行李先进去了。
萧西璟在他身后捂着脸站了一会，眉睫狂颤，差点没拧成个麻花，抖着手给了他们一个赞许的大拇指。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但很快他就赞许不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这样折磨的是他自己。
萧西璟和江城两个人并排躺在只有一米五的床上，紧闭着眼，眼皮用力得可以在表面上看见颤抖的幅度。他无数的思绪如潮涌般喷薄而出，大脑无力处理，脑子乱成了一锅大火下咕噜咕噜冒泡的粥。
他简直难以想象半个月前自己是如何做到平心静气毫无负担地和江城躺在一张床上安然入睡的。萧西璟挺直地躺在床上，四肢僵硬得像是一根裹着人皮的棍子，一动也不敢动，因为稍稍挪动些许，就能触到带着江城体温的皮肤。
他觉得身下躺的大概是烧得火红的铁床，稍微动一下都能撩出一身泡。
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心怀鬼胎”四个字。
夜渐渐深了，身侧没有丝毫动静，像是睡熟了。
萧西璟把自己的呼吸压得又轻又绵长，几乎微不可闻，唯恐影响到枕边人。
月色透过窗幔洋洋洒洒地漏进来，十分不客气地爬了他半张脸。他一只眼淋浸在如水清辉之下，透过一层薄薄的眼皮，只感觉那光线强得令人难以忽视，另一只眼又沉在阴影里，好像压着一张厚重的眼罩。
不对称的感觉几乎让人发疯，他心里的焦躁感越来越强，像是被关在铁笼里的野兽，咆哮着想要破笼而出。
他缓缓、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几乎轻不可闻，然后忍无可忍地翻了个身——没敢往江城那个方向翻，但是好歹让两只眼都均匀地晒到了月光，解脱了一黑一白阴阳眼的惨状。
“睡不着？”
萧西璟吓得悚然一抖，身体狠狠地弹了一下。他本身就为了减少肢体间的触碰，整个人几乎贴到了床沿，又正好在翻身，差点没滚下床。
一双手从他腰侧穿过，贴上腰腹，牢牢固定住了他的身体。
江城把他往里带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他勾起嘴角，闭着眼，低低笑了一声，尾音低哑而磁性。
萧西璟僵着身子平躺回去：“你怎么还没睡？”
“不知道，”江城长呼了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银白色的冷光在他的下颌线处勾了一圈浅浅的阴影，随口扯道，“可能有点认床吧。”
“……”
扯淡。
在酒店里四仰八叉地张着嘴睡着时没见你认过床。
反正对方也没睡，他破罐子破摔，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像是给自己找了个躲避的壳，就是声音显得有点嗡嗡的。
“第一次来B市玩，激动得睡不着了？”
“没有，”那声线里揉了点笑意，又很快地微弱下去消失不见，“来过的……很小的时候。”
“嗯？”萧西璟侧过脸去，疑惑地掀起眼皮望过去。
“……”
江城不想多谈，勾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隔着被子敷衍地拍了拍他：“快十二点了，再聊就走困了。早点睡吧，明天七点半点就要起……”
他话还没说完，锁屏就突然跳成了通话界面，他看着熟悉的备注名，掀开被子坐起身，眉心渐渐拧了起来。
犹豫片刻，他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一开始还是一片沉默，江城“喂”了两声，正想拿开手机看看是不是信号不好，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呜咽声。然后很快，抽噎止都止不住，转眼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江城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了三天
I am f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