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落人鱼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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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窟最近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王金成异化发狂，被赶来的异能者射杀了。
而他的侄子，那个话少阴郁的少年也失踪了，贫民窟的人都说，王金成深夜发狂，把他侄子吃了，连渣都不剩，几个平时与万聿恒走得近的小孩知晓后，还流了几滴泪。
不久之后，那间公寓又被新的流浪汉占据，曾经那对叔侄生活的痕迹尽数被抹去，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与此同时，基地最大的黑市拍卖场，一件宝物的出现震动了在场所有人。
那是一枚黑色的戒指，外表古朴无华，却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狂热的目光。
无他，只因为这枚戒指拥有空间储藏的能力，拍卖师当场示范了效果，一堆杂物只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样的能力只有空间系异能者才拥有，可如今，只要拥有了它，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这怎能令人不眼热？
“这是万大师委托我们拍卖行拍卖的首件藏品，起拍价100万！”
木锤还未落下，下方就响起竞价的声音，“我出两百万！”
“二百二十万！”
“……”
价越喊越高，拍卖行的主人暗暗观察身旁之人的反应，发现他藏在宽大的黑袍中，始终低着头，盯着手中一枚圆润的珍珠看。
似乎对储物戒指的拍卖结果一点也不在意。
这就是大师风范吗？思及此，他对这名神秘的大师愈发恭敬起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紧随其后的是越来越多拥有神奇效力的物品：可控植株、加速药丸、大力药丸……
种种发明，令万大师这个名号迅速响彻整个人类世界，哪怕是贫民窟里的孩子，也会幻想自己收到万大师的馈赠，成为受人敬仰的强者。
这些东西的出现，也令异能者感到权威被挑战，其中比较极端的，开始试图查出“万大师”的真实身份，企图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是夜，一名黑袍人从拍卖行走出，他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身形鬼魅，难以防备，经过一个拐角时，黑袍人被人从身后打晕，然后带走。
再次醒来时，万聿恒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牢笼中，他刚一动，就感受到手腕上钻心的疼痛。
他抬起手一看，上面多了一道刀口整齐的伤，虽然潦草洒了药粉，但还是有血不断从中流出。
那些异能者终于是坐不住了，万聿恒一边猜想抓他的人的身份，一边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包扎伤口。
这里是哪里？难道是异能者的老本营，异能者管理局吗？
万聿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抓他的人并不是异能者管理局，而是圣院。
他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圣院地牢，而他心心念念的人鱼蛋，也在圣院之中。
年迈的主教端着圣仆送来的鲜血，小心翼翼浇灌在蛋身上，然后屏住呼吸，直到看见那些鲜血逐渐被吸收得一干二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带回人鱼蛋的那天起，主教便发现这枚蛋中的胚胎十分虚弱，若是放任不管，根本无法自行破壳。
于是，他一直找寻着能让人鱼早日破壳而出的办法，终于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发现了这个法子。
在使用万聿恒的鲜血之前，他也尝试放自己的血喂养人鱼蛋，但小人鱼蛋对他的鲜血很是排斥，最终以失败告终。
在到处都找不到万聿恒的时期内，他以允许林初洛进入圣班为条件，要了林的血，毕竟在仓库中时，小人鱼蛋主动救了他，说明对他有好感，但林的血还是被小人鱼蛋拒绝了。
于是，寻找万聿恒一事就变得格外紧急，好在，终是及时找到了。
看见小人鱼蛋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老主教欣慰地松了口气。
因为太过虚弱，裴悯如今只剩下本能，丝毫不知自己无知无觉间吸收了多少万聿恒的血，等他再度恢复意识时，是破壳而出那日。
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三年来，每隔一两周，万聿恒就要被迫放血一次，除了老主教以外，没人知道圣殿深处喂养的是什么，不少大胆的圣仆猜测，老主教是被鬼怪迷了心神，否则怎么会做出豢养血奴这样残忍的事来呢？
今日，圣仆从地牢取来鲜血，恭敬交给主教，眼睁睁看着老主教端着它进入圣殿内部。
那里面是圣院禁地，除了主教，旁人禁止进入。
跟随老主教蹒跚的脚步，甫一进入，就看见一枚半人高的巨蛋静静躺在水池中心的莲花台中央。
他端着碗进去，正放碗时，便听见身后有“簌簌”剥落之声，伴随着咔咔的碎裂声。
难道是！老主教面上难掩狂喜之色，转过身紧紧盯着巨蛋。
只见蛋壳上布满裂纹，正半当中开始，慢慢破裂开来，里面的生命似乎十分虚弱，破壳破了一会儿，就会停一会儿，似乎是累极了。
老主教心急如焚，担忧它会憋死在蛋壳中，却又根本帮不上忙，破壳的过程，只能靠小人鱼自己完成。
破壳持续了一整天，落日只剩下余晖时，人鱼才终于从壳中出来。
或许是因为使用了万聿恒的鲜血喂养的原因，小人鱼是罕见的乌发乌眸，一张小脸瓷白如雪，脸颊两侧、手腕处有淡淡的鳞片痕迹，从腰往下，则彻底是一条漂亮的粉色尾巴。
在人鱼蛋中生长了三年才破壳的人鱼，外表已经是少年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老主教看见他的嘴唇干裂，赶紧小心地将他抱进水中。
果然，入了水的人鱼神色逐渐舒缓下来。
往后的日子，小人鱼慢慢开始会在水池中游动，那条粉嫩的尾巴，也渐渐变成了淡青色。
他刚出生便会说话，只是对于老主教询问的传承一无所知，连自己的名字都已忘却。
古籍记载，所有人鱼在蛋中时便知晓自己的名字，这条人鱼或许是太虚弱了，濒死之下调用了蛋中所有的营养，导致他忘却了这些。
老主教便为他取名净水。
如今净水已经破壳，地牢中的万聿恒也就没了作用，老主教正考虑该怎么处理他时，便听说万聿恒越狱逃走了。
老主教心想，正好少了一桩烦心事。
于是不再关心万聿恒，转而把精力投注在培育净水上。
对外，老主教宣称自己收了一名义子，将在不久之后进入圣班学习。
这令圣班中的所有人都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原本，他们费尽心思进入圣班，就是为了竞争成为圣子或者圣女，可如今空降了一名主教义子，叫他们还怎么争得过？
相当于他们一同参加一场马拉松，快要跑到终点时，发现有个家伙被主办方亲自开车送到了终点。
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
林初洛心情郁郁，本来身为无神论者的他每天强迫自己学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就已经很致郁了，没想到如今更是连努力的目标都没了。
救命，谁能把他送回原来的时空，他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失魂落魄地他在圣院中乱窜，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全然陌生的角落。
知道圣院中规矩很多，还有许多禁止进入的禁地，林初洛反应过来急忙想要离开，却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竟然躺着一个人！
“哗啦——”
水声间或响起，一双白皙的手撑着岸边，一个用力，少年便坐了上来，他穿着一条宽松的衣裳，衣裳由防水材料制成，饶是弄湿了，也不会湿哒哒地紧贴在皮肤上令人感到难受。
顺着漂亮的腰线往下看，裙摆中露出的竟不是人腿，而是一条淡青色的鱼尾。
紧接着，那条鱼尾竟慢慢有了变化，从鱼尾渐渐幻化出一双白皙笔直的腿。
犹记得人腿刚变出来时，老主教满脸惊讶的样子，惊讶过后，竟是决定让他进入圣班，慢慢接触外面的世界。
一听说要离开水，裴悯就老大的不愿意，若不是老主教拿克扣他最爱的小鱼干做威胁，他肯定不会妥协的。
他试着站起来，在岸边练习走路。
腿脚软趴趴的，走几步就要停一停。
真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在陆地上生活，在水里不需要脚，只需要尾巴摆一摆，就能游出去老远。
不想游的时候可以躺在水面上，被柔软的水体承托着躯体陷入沉睡，这是多么美妙的体验，人类大概永远也感受不到。
早知道要被逼着融入人类，他就不要图好玩变出双腿了，裴悯心中后悔不迭。
破壳后的他忘记了一切，连名字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刚破壳就出现在这里，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老主教，因此对他有天然的孺慕之情，对他的话不得不听从。
练习一会儿走路，勉强不摔跤以后，裴悯就懒得再练了，反正老主教又没盯着他，于是欢快地跳回水中，愉快地摆尾游水。
翌日，十几个圣仆端着赶制出来的衣袍饰品，守在圣殿外，听见里面隐约传来争吵声，直到主教怒声说了什么，对方才不情不愿地顺从。
圣仆们面面相觑，心想，看来这位主教的义子，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老主教出来，对他们说，“进去吧，尽快给他穿戴好。”
圣仆们躬身答应，端着盘子鱼贯而入。
甫一进去，就被坐在水池边的漂亮少年惊艳得呆住。
乌黑的发丝，洁白的皮肤，神似水墨画的少年，漂亮的五官却昳丽惊人。
这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美丽的人存在？他们莫非是见到精怪了？
看圣仆们呆呆站在原地，许久不动弹，少年等得不耐烦了，“你们干嘛，不是要给我换衣服吗？”
哼，裴悯心里恶劣地想，看他们这幅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想露出鱼尾吓唬吓唬他们！
然而心里再如何想兴风作浪，碍于老主教的威严，裴悯还是没敢行动，只是语气很不好地呵斥他们，表达自己的坏心情。
殊不知他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即使是发怒也好似撒娇，圣仆们脸都红了，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上前来替裴悯换衣服。
老主教对他的义子宠爱有加早已不是秘密，此次裴悯第一次出行，亦是花了重金为其购置衣裳，别的不说，光那条缀着蓝宝石的腰带便有市无价，是从前某位国王王冠上的宝石，如今却只屈就一条腰带。
光是一件小配饰已然如此，旁的更不必说，整套衣冠看似简洁素雅，其实极其繁复精美，堪称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若是气质不佳或是相貌平平穿上，定然会令人扼腕委屈了好衣袍，但穿在裴悯身上，却生生地被人比了下去。
大家都只顾着看穿着这套衣裳的人，恨不得将他有多少根睫毛都数清楚，谁还会在乎上面有多少颗宝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失落人鱼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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