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川央央》鼓楼少女

1、酒馆初相遇

　　长安街下了第一场新雨之后，繁华与热闹才真正的把余冬的些微冷意冲散。街上正是热闹非凡，人声嘈杂。
　　小酒馆靠墙桌边的坐着两人，皆是一身白衣，左边的背上背着药袋，像是个医师。而右边这位，腰间佩剑，是个剑客模样。
　　两人与这市井繁华显得格格不入，偏像从仙门幻境中走出来似的。
　　“不准碰我的剑。”众酒客们的目光前脚还在那二位身上打量，下一秒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说这话的是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身量极小，不过到人腰间。头发乱糟糟，衣服乱糟糟，脸颊上几抹黑黑的指印，鼻头上沾了灰，一脸敌视的瞪着面前的几人，同时护着背上比他还高的剑。
　　那几人被众酒客炙热的目光看的愈发没脸。本来就只是想逗逗这背剑的孩子，谁知这孩子这么凶，又被这么多人指责的目光盯着，只好呵了这孩子几句，悻悻然散了。
　　应延转过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似得，也看得目不转睛。
　　隔壁桌的几人心道：原来神仙般的人物也爱看这等热闹。
　　这孩子坐在凳上，在背上那把剑的衬托下，愈显得身形瘦小，双手托着小小的脸庞，似有心事。
　　“孩子，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剑吗？”
　　孩子抬眼看向面前的白衣男子，轻皱着小眉头。倒是应延，对上孩子清澈的眼眸，心中多了几分怜惜。便轻轻一笑，温言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你十分勇敢。很像我的一位故友。”
　　那孩子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应延看，竟轻轻把那把不舍得让别人碰的剑解了下来，双手放在应延面前。
　　应延朝他点头微笑，算作致谢。
　　刚碰上剑鞘，应延的手指竟有些颤抖，这。。。这分明是一代战神梁与义的佩剑——破川！
　　那位故友，便是长安城有名的剑客梁与义。但在今日，再无人提起，这个名字恐怕快要被世人淡忘了。
　　应延定了定神，把剑物归原主，眉眼含笑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反手把剑背上，咧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笑着道：“我叫梁颜”
　　应延道：“你可愿随我去无涯山？我教你剑术，怎么样？”
　　梁颜闻言，突然定定的看向应延，一双眼睛像是闪着灵动的光，半晌，才开口问道：“当真？”
　　应延轻笑着点了点头。谁知梁颜这小家伙当机立断，突然跪在应延面前，没等应延反应，“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完。
　　“师父在上，受徒弟梁颜一拜。”
　　应延盈盈弯了眼睛。
　　无涯山间曲折的小道上，从此多了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梁颜拉着应延的衣角，似乎有话要说，应延停下脚步，温声问道：“山路难行，累了吗？”
　　梁颜摇摇头，他自小便孤单一人，什么苦都能忍，不消说这山路，就是再难行，也不会喊累。只是现在心中有另一件事，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梁颜看看应延，许久才嗫嚅着问道：“师父，我以后也能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剑客吗？”
　　应延朝他温和一笑，道：“当然了。”
　　梁颜用力的点了点头，抿紧嘴唇，跟在应延后面，背挺的更高了，也站的更直了，像棵正在抽枝的小树一样挺拔。
　　无涯山位置虽偏僻，但四面环水，林木众多，葱葱茏茏，很是美丽。晨雾缭绕之间，实属坐落在幻境的仙山，而无涯阁便如同坐落在仙山间的琼楼玉宇一般。
　　彼时的梁颜正站在一棵老树下等待师父，背上依旧是那把破川，身上已经换上了白色长衫，头上扎着道童髻，小脸也变得白白净净，显得十分可爱。
　　应延刚从拱门下出来，梁颜便一路小跑过去，却在离应延不远处停住，站的笔直。应延拍拍他的肩膀，算作鼓励一般。
　　梁颜将剑双手递给应延，道：“请师父帮徒儿解封此剑。”
　　应延道：“此剑有灵。他既认了你父亲为主，旁人再难解开，所能解封此剑的人，须是你自己。”
　　应延拂一拂衣袖，道：
　　“以血为引，滴于剑身，此为解封。
　　以气为符，困于剑刃，此为驭灵。”
　　“哗”一声，破川的锋芒破鞘而出。剑灵被封印，剑身周遭总觉死气沉沉。
　　“以血为引”梁颜展开手掌，从剑尾处滑过，殷红的血液沿着剑上的花纹流淌。不，那竟是在缓缓流动，剑上隐隐通出暗红的光芒。不知是引血的缘故，还是解封成功。梁颜来不及多想，指间旋起一股力量，生生压在剑柄，继而两种气相撞，震得梁颜几近踉跄，便觉胸口似有血气上涌，喉间传来腥甜。
　　剑周身突然红的暗沉，似乎在这暗红的气流中覆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一样。剑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似乎想要挣脱梁颜的手，梁颜只觉头脑混沌，摇摇晃晃，手中破川快要脱手之际，耳边突然出来应延温和的声音：
　　“勇敢点，由琏。”
　　梁颜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剑，低声呵道：“以气为符”
　　一抬臂，破川的红色光芒似要割破天空。梁颜反手负剑而立，抬手抿了抿嘴角血迹，眼中的释然和开心掩不住。
　　应延敛了笑意，道：“不过解封了此剑，要想真的融入它，还差的远啊。”
　　随即瞥见梁颜左袖口渗出红色血迹，语气软了软，道：“走吧，小徒儿，为师带你去包扎。”
　　“割得这么深”应延拉过梁颜的小手，责问道。
　　良久轻轻叹了口气，用白净的纱布缠住梁颜的手掌，道：“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子，哪有受了伤不哭一哭呢，倒从未见过你哭过，偏你比别人倔强一些。”
　　梁颜呆呆地看应延给自己包扎伤口，呆呆地听应延的絮叨，又呆呆地开口：“倒也不觉得疼，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失望。”
　　不想让你们失望。
　　不想让父亲失望，同样，也不让师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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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始写，文笔可能不好。。。
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