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最好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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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杜可可吗？”
我知道这个问题问得愚蠢，而且根本就是对向北示弱，让他知道我还在留恋，但是我偏偏不能不问，不甘心不问。
表面上装得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却是相当地茫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无论什么答案，现在这种形势下知道了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向北没有让我等太久，声音虽低，却听不出半点的犹疑：“我没有爱过她。”
听了这样的回答，我很奇怪自己竟然不觉得欣慰，也没有半点欣喜，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地可怜，我望着向北，眼神越来越冷：“既然不爱她，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还有了孩子？向北，原来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我冷笑连连，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向北给了我最不想要的答案，不爱杜可可，却与她结婚，这样的向北，让我觉得陌生，更让我觉得心寒，我爱过的男人，这样地世俗卑微，我替自己不值。
我惊异地发现，在心里，我已经把向北当作是爱过的男人，而不再是爱着的男人，或许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到，但至少我已经决定结束，结束对这个男人盲目的迷恋，结束一切不切实际的喜欢，结束与他的所有的关系，干净彻底。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想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凌厉一些，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不过向北显得很紧张，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仿佛预见到了我要说什么，他突然抢在我之前开口了：“可不可以先听我说几句。”
就算听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向北沉吟了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我和杜可可，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和她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跟你说，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心，没有变过。”
向北的样子很诚恳，眼神语气都很焦灼，似乎恨不能将这些话硬生生地塞进我的脑子里，很奇怪，这些话，我虽然听到了，却好象根本没听进去，我拼命想领悟这些话的意思，却发现它们如滑溜的泥鳅，轻易地从我的脑海中溜走了，我放弃了徒劳的努力，这些话，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现在不方便跟我说，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才方便说？等到我忘却这件事的时候？
我不愿意再往下想，想得越多，便越觉得向北的这话根本就是个托辞，是敷衍我的借口，我不愿意把他想成这样的人，虚伪、做作、不磊落，我爱过的男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向北紧盯着我，看起来很紧张，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不愿意人为制造紧张气氛，很干脆地：“告诉我你们会结婚的理由，由我来判断你的心是否真的没有变过。”
向北的神色变得犹豫起来，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莫凡，我真的不能说，我发过誓不说的，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最毒的那一种。”
我看着向北，心灰意冷：“你还真喜欢发誓，真的有不能对我说的秘密吗？杜可可的秘密？向北，你知道她当初对我做过些什么，我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她却在背后给了我几乎致命的一记，她背地里干了多少伤害我的事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你还要替她保守秘密？”
我的心异常地苦涩，杜可可带给我的伤痛，不只是失去一个好朋友那么简单，她让我在很长的时间里不敢再相信别人，不敢再付出，甚至不敢再爱。
向北的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我对视，我突然明白，杜可可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就算不是全部，他也必然是知道一些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我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共同生活之岁月，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他真的不爱杜可可，但他们是夫妻，而且这么多年，可能连向北自己都没有察觉，在他的灵魂深处，其实他是向着杜可可的。
我感到绝望，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淡漠地看了一眼向北，这个男人，就算我仍然再爱，也一定要放弃了，我不能要一个在我面前向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更何况那个女人是杜可可。是我最后的自尊，也是我不可逾越的底线，我只能走到这里。
已经有了决定，我便不再彷徨，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变得果敢，我望着向北，脸容平静：“我们，就到这里，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的话尚未说完，向北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眼眸中露出痛苦之色：“莫凡，我真的有不能说的理由，我没有骗你，我和杜可可，真的，真的——”向北焦灼地想解释，但结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终于颓然地放弃了努力，只是拽着我的胳膊不肯放：“莫凡，我真的没有骗你，请你相信我。你是不是恨我骗了你，没有告诉你真相，让你在杜可可面前太狼狈——”向北的眼睛很亮，似乎能够看到我的内心深处，他的语气益发地诚恳：“我不是存心要骗你，我只是想等我们的感情稳定一点再说，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只怕你连一点机会也不肯给我。”
或许吧。我不知道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向北结过婚，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还会不会和他开始，应该很难，但也并非一点可能也没有，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总是喜欢有担当、坦诚的男人。如果他早点告诉我真相，我们决不至于象现在这样：我甚至开始怀疑他的人格、更不用说他对我的感情。
我的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是没有看到向北的痛苦，也不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我所在乎的是——
我的表面平静无波，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冲击得整颗心七零八落，我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真的有难言之隐，有不能对我说的理由，你说你一直爱着我，我也可以相信。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理由不能跟我说呢，有关杜可可的秘密？你对她的承诺？向北，你说你爱我，但是，相较于你对我的爱，似乎对她的承诺更重要，向北，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其实你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在乎她。”
最后一句话，我说得很艰难，承认这个事实，对我来说很困难，就算在向北面前，我也觉得丢脸，但事实便是如此。我顿了片刻，下意识地朝向北望去，他的脸苍白如纸，死死地盯着我，牙齿紧咬着下唇，嘴唇已被他咬得变了形，几乎渗出血来，我慌忙转移了视线，不敢再与他对视，又怕他再来动摇我，于是我说得飞快：“我可以不在乎你结过婚、不在乎你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甚至不在乎那个女人是杜可可，我也可以忽略掉你骗我的事情，但是——我不能不在乎你把另一个女人放在我前面，不管你对她的感情是爱，还是承诺，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你因为她，放弃了我，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你知道我这个人，很简单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所以我不能理解你，更不能认同你。可能我这个人太小气，也可能是我不够爱你，所以——我的男人一定要对我全心全意，所以当初我放弃了林夕，现在，我也要放弃你，我不能容忍我的男人把别的女人放在我前面，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可以。”
我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心痛得无以复加，其实是不同的，当初和林夕分手，我有信心将来不后悔，但现在，我好象没有这样的信心，或许将来会后悔吧？因为现在，我就想把说出的话收回来的欲望，但是，如果我现在收回这些话，我一样也会后悔，我和向北，似乎只能走到这里。
向北沉默了良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固执地攥紧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我用力想将手从他的掌握中挣脱开来，他很固执，我也固执，两人气喘吁吁地争执了许久，力气都很大，我的手也因此变得通红，浅红的印记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向北的眼中露出惊惧之色，立刻松开了手，喃喃地：“我并不想伤害你，对不起，莫凡，我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向北的头垂得很低，象是个做错了事情正在反省的孩子，愧疚与心疼的样子，让我的心不由地一疼。我侧过脸，不再看他，这个时候我不能心软。
我找到了自己的包，生怕被人抢去了似地，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地对着一脸木然的向北说了声“再见”，我的步伐很从容，我想让向北看出我的决心，我并不是赌气，也不单纯是受到了伤害，我是真的要和他结束，再也不会给他机会。
如果再给他机会，便是对自己残忍。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最好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