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最好的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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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向北的搭档来为止。
这个叫徐翔的男生，笑得憨憨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在听闻我就是莫凡之后，他很热情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原来你就是莫凡，向北口中的那个坏丫头——”象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徐翔慌忙改口：“不对，我说错话了，向北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我的意思是，其实向北他——”徐翔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急得脸上的汗都出来了，连忙朝向被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也朝向北望去，说实话，并不觉得伤心，反而觉得很高兴，坏丫头，这个熟悉的称呼反而让我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我对于向北来说，依旧是那个可以骂，却也需要宠需要疼的坏丫头。徐翔的态度，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向北应该经常向他提到我，而且是以一种特殊的身份，这让我先前不安的心，渐渐沉静了下来，对未来，开始有了信心。
向北的样子有些担心，看向我的目光有点不安，我咧着嘴冲他笑：“好你个向北，到处说我坏话，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坏了？到底哪里坏？”
见我并未生气，向北和徐翔都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徐翔，先前担心得要命，生怕自己坏了事，见我并未生气，这才放下心来，他由衷地道：“莫小姐，你的性格真好，难怪向北一直念叨你。”
我有些幽怨地瞥了向北一眼，既然经常念叨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在学校的时候，他随时可以找到我，就算我毕业后，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只要他有心，我相信他一样能找到我。我虽然决定对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再追究，但是——到底意难平，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明白。
向北的表情原本已经轻松了下来，我这一瞥，他似乎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这通常表示他有点紧张，他从前很少有类似的动作，今天，却是一而再，再而三了，徐翔似乎也看出了向北的紧张，连忙过来打圆场：“好了，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找个地方坐坐，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对了，莫凡，你吃过饭没有？”
向北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语气也变得焦灼起来：“你应该没吃过饭吧？这个时间过来，一定没有，你看我，一忙就什么都忘了，走，我带你吃好吃的去，饿坏了吧？”
我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很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又把我们带回了从前，我骨子里是十分懒惰的，天冷或是天热，或者没有原因只是因为懒得走路，便可能不去吃饭，而且嘴又特别地刁，所以在吃饭的问题上向北很迁就我，甚至买了煤油炉自己做，一个大男人，而且是向北这样的大忙人——他的手艺很好，我们几乎同时起步，我做的菜通常连自己也咽不下去，而他做的，饶是我嘴刁，也是赞不绝口，他似乎在所有的事情上都很有天分，只要他想做好，就一定能做好。除了自己做来吃，我们也经常一起出去吃，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去腐败，向北原本对吃并不讲究，不过吃这种爱好，很容易传染，他后来变得比我还要馋，总之和向北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我从来没有饿到过，印象里，除了叫我丫头，他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向北的表情有点怪，似是有些怅惘，我的心不由一沉，同样的记忆，为什么向北却是这样的表情？我不愿意多想，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好象真的饿了，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带着娇嗔，二十七岁的女人，对着一个男人撒娇，依我的个性，只怕还没说出口，便已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但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自然，因为我面前的男人是向北，在他面前，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需要考虑后果，顺着自己的心就可以了，所以在向北面前，我永远都是自由自在，理直气壮。
向北脸上怅惘的表情被心疼所替代，略带责备的语气听在我耳朵里却是相当地受用，我之后表现得很乖，任由向北带着我穿过熙攘的人群，转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家川菜馆，不大，却很干净，桌布一色的翠绿，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仿佛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我乖乖地坐在向北的对面，看着他招手点菜，每点一个菜之前总是习惯性地先征求我的意见，点完菜之后便替我用开水烫碗筷，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很仔细，有点小心翼翼，我没有象以前那样抢着烫碗，也不觉得正烫碗的向北显得婆婆妈妈，我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眼睛望着向北，看着他替我做那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觉得很幸福。
我真的饿了，大快朵颐，菜很正宗，又辣又麻，鲜得我舌头都要吐出来了，我辣得满头大汗，却根本停不了口，我的吃相从来没有如此不雅过，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我简直把自己吃撑到了。
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吃得再多，却总是觉得饿，胃里好象有个无底洞，用再多的食物似乎也填不满，现在才知道，不是真的饿了，而是寂寞来袭，是空虚、是寂寞。
我吃得很多，向北不停地替我布菜，我辣得受不了的时候便给我递饮料，并时不时地提醒我慢点吃，小心噎着了。他忙着替我张罗，自己却几乎没有吃，更多的时候凝视着我，漆黑如墨的眼睛，温柔沉静，看得我一阵脸热心跳。
我心神摇曳，动荡得厉害，却不愿意向北看出来，于是有意凶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美女见多了”向北并不留情，依旧牙尖嘴利：“没见过象你这么贪吃的美女。”
向北和我忍不住相视而笑，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最初，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最好的时光。
向北送我回家，我不肯坐出租，也不肯坐地铁，那些交通工具都太快，我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和向北在一起，我发现自己忽然变得很腻人。
虽然打定主意坐公交车，我却发现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平日里有车出入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坐几路公交车，我觉得尴尬，却又不肯求助于向北，在公交车站茫然的样子看着有点可怜，向北似乎有心看我的笑话，并不帮我，只是看着我笑，我突然就变得冲动起来，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靠站停了下来，我拽着向北就要上车，向北笑盈盈地看着我：“你确定这车是去你家的方向？”
我并不在乎车是开往哪个方向，我在乎的是和谁在一起。我冲向北促狭地眨了眨眼睛：“管他呢，先上了再说，大不了待会儿换车，总归是能到的。”我已经很久没有了这样的疯狂，这些年做事总是循规蹈矩，这种疯狂的心态，疯狂的举动，我好象回到了十九岁。
向北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表情有点严肃：“你可想清楚了，说不定离你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向北似是话里有话，我也不由地认真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很肯定地：“一定可以到达终点的，大不了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出发。”我望着向北，他的眼中星光熠熠，闪耀着动人的光芒，这给了我莫大的勇气。重新开始这样的话，我原本希望由向北说出来，一是女性的矜持，二是因为——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先说爱的一方不知不觉就成了两性关系的弱者，有谁愿意成为弱者呢？
但是现在，矜持也好，弱者也罢，仿佛都不重要了，我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周围人来车往，喧嚣的车流人海中我扯着向北的袖子，头垂得很低，声音低柔却很坚定：“向北，我还是一个人，一直都是。”
我说得隐晦，并没有说自己在等他，一直一直在等他，不想给他压力，毕竟我们分手已经多年，我之所以至今孑然一身，也未必真的一心一意等他，或者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而已。已不为，勿施于人人，我不想苛求向北。
对过去，我决定释怀。过程并不重要，我现在只要一个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最好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