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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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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在哭?
很奇怪,从一段时间之前开始,我就开始毫无预兆的哭,但和严格意义上的哭完全不同,我的心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是平静的湖水般,没有起伏,没有澎湃,也没有悲伤…
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时,我在卫生间洗漱,当脸上传来湿热的触感以及它滑落的痕迹。但我没有意识到我在哭,或是说没有想到,说实话…当时的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被谁打的流下的血罢了,很好笑吧,眼泪和血都分不清…
对于我来说,可能血液比眼泪要熟悉。
但当我抬起眼眸,望向镜子里的那个人…我发现,他在哭。
眼泪很凶,凶到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体会过这种状况…试图用手指阻挡这如潮水一般的泪珠,但是没用…可能老天爷看我平时眼泪相对于别人太少,想一次都支付给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既然没什么损失,就让它继续流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放弃也没有任何的好奇心的人。
只要对我没有什么影响,那随意吧…是生是死,都随意。
薄情?以自我为中心?可能吧,随便怎么想…这个世界,有谁是以别人的感受为中心呢?
反正不是我…
麻木的盯着镜子里的那个人,看着他的眼泪一点一点决堤,再一点一点的干涸。
久而久之,我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有理由的发呆,不是很好吗?没有那些烦人的课程,也没有任何烦人的人。
也没有我自己…
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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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出奇的热,炽烤的烈阳仿佛是要把人扒层皮。再加上嘈杂喧闹的鸟叫声,简直不要太恼人。
从窗帘缝隙中影射出来的一缕光线照射在床上那人的身上,也打扰了那个人的睡梦。
但他也没有任何什么被吵醒的烦闷感。谁让他根本没睡呢…
下床缓缓的站起身,活动咔咔作响的脖子和身上的各处关节,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眩晕感来的有些突然,让他不得不扶着旁边的桌子缓解一会儿…
待视线逐渐清明,抬头看向眼前那台价值不菲的老式摆钟,带有浓厚的历史氛围的摆针正不知疲倦的晃动着,久而久之,反倒有一种压抑的沉闷感…
在这样的屋子生活了十七年…纪念也佩服自己没有得抑郁症而闹自杀上吊不活了之类的荒唐行为。
没错,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纪念,很美的名字吧。但只是这具身体的名字…
会很奇怪吧,但事实就是这样,这具身体相当于一所房子,我和纪念两个人住在里面。
但是这身体的真正主人,也就是纪念。他在我来的时候就陷入了沉睡…
我们从见面只有一句话,还是他单方面对我说的。
“谢谢。”
谢什么?我有什么好谢的?
严格来说我们接触不到彼此实体的感觉,更贴切的来说,就像是一种灵魂的融合。
但我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他,他在睡觉…很沉很沉。
睡到,我想揍他…一句话没说就把身体交给了我,自己美美的睡觉去,让我白白应付那些无聊的课程和带着十八层面具的恶心的人。
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恶意,尤其是对我…
但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自己本身的记忆,属于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初次来到这具身体的那一天,其他的,便都是纪念的记忆。
从小到大,都犹如幻灯片般在我脑海中闪过。却没有一丝排斥和不适感,熟悉的…就像是我本人一样。
但我清楚的很,我和纪念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是他,我是我。
但我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叫什么?说实话我有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但没过几秒就放弃了…
纪念就纪念吧,反正我也只是一个寄托在别人身体里的一具傀儡而已。
上面所说的什么自杀,上吊所谓的是,我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胆子。
我只是,懒而已…
就算天在我面前塌下来,我也只会翘着二郎腿在砸不到我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有时候会顺便配一桶爆米花什么的…
还有更贴切的一个原因…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貌协会。没有别的,纪念长得太好看了。
有时候对着镜子看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都抑制不住我内心的恶趣味想要撩拨一下。但下一秒就会觉察到这是“自己”的脸。
嘁…无趣。
如果有一天我能和纪念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的话,我一定会对着这张脸使劲儿蹂躏的,前提是有这么一天,现在正主还不省人事的在那儿睡着呢…他是死了吗。
和一个死人呆在一个空间,这种感觉,不赖。
总结:这个世界依旧是没有趣味的一天。
洗漱完毕,又对着镜子狠狠地自恋了一把,抬脚迈出卫生间的门口,纪念瞬间带上了一层面具。
废话,跟那些假面的恶心的人还指望他能好好做人?做梦吧。
极不情愿的走下楼梯,但面色却没有一点不耐的意思。这是作为正经的假人的必备技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虚伪的女人为我引荐另一个虚伪的女人。
“来,纪念,这是阿姨为你特意挑选的审美老师,快打个招呼。”
“哦,老师您好。”
审美…呵呵,您看我这张脸,我教您审美的终极奥义的境界在哪儿。还有,你脸上卡粉了…
“小念是吧,早就听你妈妈说过你了,特别优秀的孩子,要是我家的儿子能有你一半优秀就好了。”
喂喂,你说谁是我妈妈,我妈妈早就死了,那个女人都自称我阿姨了您就不用拍马屁了,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想做这家的主人想疯了。
“今天咱们出去看画展,更有助于开拓对于色彩美学的见解。”
如果色彩美学的定义是您的话,我想我就不用学了。您头上是什么印第安人的鸡毛?还有手上带的跟透明胶带似的翡翠大镯子,您是怎么塞进去的?还拿的下来吗?还有脸上卡粉不说,和脖子的色差都能达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是家里穷只拍的起脸上的粉吗?
不,看你的一身高定的样子…阿姨…不,奶奶,以后要是有困难可得跟我说说,我会尽力帮你的,以后就别继承我妈妈的遗物了,成不?
还有那些本来是我妈妈买来玩儿的衣服,穿出去真的掉价儿。
“好的,老师,我准备一下,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没错,就算脑子里吐槽了这么多我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我就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