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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光无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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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两道身影出现在寂无忧居住的小院附近,其中一人正是那张志谦。
“那个叫翠珠的老丫头,已经被我迷晕了,张公子可以进去了。”另外一人蒙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
“好好,干得好,嘿嘿!”张志谦猥琐地笑了笑,迫不及待地朝小院走去。
蒙面人注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今夜倒能开开眼界了。”
说完,他轻轻一跃,从另一个方向飞入小院。
蒙面人并没有离开,他不仅要确保家主计划完美达成,还要以防万一,保住寂无忧的小命。虽然不明白家主为何还要留着那个傻子,但他只是一名暗卫,听命行事就够了,不需要想太多。
另一边,张志谦已经穿过院子进入屋内。
按照蒙面人之前的指示,他穿过厅房,朝着寂无忧卧室摸去。
可走到门口,他却停了下来。
“咳咳,小美人,大爷进来啦!”人还没见,他的身子倒先酥了一半。
张志谦整理了一下衣衫,抚了抚双鬓发髻,看起来像一个斯文的纨绔子弟时,才悠悠然推开了门。
屋内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张志谦觑着那双风情贼眼,径直朝床榻扑去。
“哎呦!”
他的额头直接撞在床板上,磕得他涕泪横流。细细一瞧,床上竟空无一人。
人呢?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呢?
“你在找我吗?”
一个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张志谦吓了一跳,赶忙回身望去。就见寂无忧光着脚丫站在身后,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他。
张志谦这时却不急了,“小美人竟然会说话,如此倒更有趣了。”
他最喜欢听那娈童们被作弄一番后,哭天抹泪的声音。
只是,寂无忧静静看着他一会儿后,竟然转身朝屋外走去。
张志谦着急了,急忙向前扑去,结果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等他吱哇乱叫的爬起来时,美人已经不见了,他冲出卧室,只看到光着脚的寂无忧朝着宅子深处越走越远。
寂无忧在幽暗中穿梭,很快来到供奉神像暗门前。他伸手推开暗门,昏暗的烛光照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摇晃的影子。
“嗯,啊!”
“嫂嫂,好嫂嫂,快让弟弟钻进去……”
“你个小娘皮,整日板着脸给谁看,哥哥好好教训你……”
“小杂种,今晚图个爽利……”
密室内,污言秽语下是一个人的千般放浪,正是那整日不见的寂天华。
不知怎的,他竟然藏在密室里,神志也似乎不大清醒。这人似是入了幻梦,口中不断说着莫名话语,身下更是一片狼藉。
张志谦跟在寂无忧身后,越走越着急,越走脚下越虚浮。
当那一缕泛红的烛光映在寂无忧身上时,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阵妩媚声音,眼前也出现了各种妖娆景象。他口舌生津、贼眼朦胧,晃晃悠悠闯进了密室。
霎时间,干柴遇烈火,他们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本就在密室中放荡了一天一夜,几近虚脱的少年郎,又哪里挡得住那生猛军?小小的一间密室,不断上演着各种戏码,其中夹杂着叫声和哀嚎……
寂无忧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上没有兴奋,也没有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了,但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推开了翠珠的房门。
“嗯……”
许是迷香缘故,外面淫词浪语不断,翠珠却睡得深沉。只不过,她脸上泛着潮红,似乎正做着美梦。
寂无忧赤着脚来到翠珠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原本昏睡的女人竟然一个机灵,缓缓睁开了眼。
“少爷?”
翠珠很惊讶,深更半夜的,自家少爷守在她床边做什么?
“家里遭贼了。”
这句话也没错,只不过是淫贼,还不止一个。
“什么?贼在哪儿?”
翠珠吓了一跳,赶紧把少爷抱到床榻上。
寂无忧指了指密室的方向,翠珠更加着急,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了出去。
“菩萨娘娘,菩萨娘娘……”
密室门口敞开着,越接近,越能听到声音,翠珠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当她到达门口,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后,她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发现自家少爷竟然一直跟在她身后。
“少爷,你怎么来了?快,快回去,这不是你能看得。”
翠珠抱起寂无忧,赶紧把他送回房间,“少爷,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的话含糊不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红潮更加明显了。
寂无忧静静看着她,突然问道:“你要加入吗?”
翠珠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少爷会问出这等问题,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我……”
寂无忧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淡淡地“喔”了一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翠珠傻傻望着寂无忧,过了好久,才茫然地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房,而是犹豫不决的走向了密室。
“我会处理的,少爷,我会处理的……”
屋舍之外,蹲在房檐的蒙面人,不知怎的,总有些不安。尤其是听到那些声音时,不安感更加强烈了。
那个小野种是个傻子,还不会说话,怎么会发出如此猛烈的叫声?张家公子未免也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小傻子哪还有活头?
心里这样想着,他赶忙跳下房檐,走向屋内。
他跟随着声音,一步步来到了密室门口。
在这过程中,耳边不时传来各种淫.秽的声音,眼前也不时闪过一些他从未敢想象的场景。
好在他武功高强,定力不是寂天华和张志谦那两个废物能比的。然而,当他看清楚密室里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时,脑海里瞬间爆炸了……
这一夜,小院密室里,干柴遇见了烈火,烈火上又撒了两道烹油;
这一夜,归来的三寸丁热情如火,美妇人失了神,高喊着小叔的名字;
这一夜,年过四十的家主,夜宿在小妾屋中,老汉推车,勇猛不减当年;
这一夜,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
“啊!!!”
二日清早,睡梦中的寂家人,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唤醒了。
巷子里,有人看到了三道身影,三道纠缠在一起的淫.乱身影。
这三人,一位是寂家嫡系三少爷,一位是张家唯一的庶长子,剩下那个倒没什么人在意。
三道身影中,当属那寂家三少最凄惨,尤其是那两腿间,简直无法入眼。
这三人被人发现时,还在那儿互相撕摩呢。尤其是那寂家三少,分明气若游丝,却娇声吟吟。那扭转腾挪的身姿,那捏腔滑调的声音,堪比春楼卖唱的女伶人。
“快来人啊!”
“抬走他!快!”
“小心点,少爷,他……”
乱哄哄一片喧哗后,躲在远处却衣衫凌乱、面色潮红的翠珠,冷笑连连。
当转身时,却突然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她也认识,正是寂家庶出的二少爷,寂天行。
实际上,寂天行并非刘氏口中的‘三寸丁’,他相貌英俊,身材健硕。许是庶出关系,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家业上,不甚喜好那档子事。即便有了兴致,也只是草草了事,莫说床榻情趣,连温言细语都不曾说过一句。
刘氏对此心怀怨念,于是被小舅子勾引后,两人立即一拍即合。
寂天行自己不甚注重床榻之事,可不代表喜欢戴绿帽子,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向来节欲的他突然有了兴致。妻子也比往日热情许多,二人战了个酣畅淋漓。
然而,情浓之时,妻子口中竟喊出了一个名字……
寂天行面露青筋、目光阴沉,他死死盯着寂天华三人消失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翠珠呆呆望着寂天行,不知怎么的,竟羞红了脸。
她视线下移,又看到男人手中紧紧握着一物。那是一个木雕,木雕十分熟悉,正是她家少爷雕刻的菩萨娘娘……
永乐十三年,七月二十日;
时隔六年,云州府的寂氏再次爆出惊天丑闻,震惊整座府城。
“听说了吗?张家的嫡小姐在寂家自杀了。据说是因为受到奸人的凌虐,不堪受辱,才自我了断的。”
“嘿,真是个烈性女。”
“还有还有,听说那寂家嫡次子与张氏庶长子行了龙阳之事,在户外荒淫苟合了整整一夜,青天白日时,还不肯分开呢!”
“呦喂,怎么又是这寂家啊。”
“谁说不是呢,六年前,寂家那寡妇少夫人,还生了个孩子,听说那孩子一直活到了现在。”
“不是说那孩子是亲生的吗?”
“这鬼话你也信啊,哪有怀孕三年才生子的?要我说,指不定跟哪个野男人苟合的。”
“就是就是,寂家一直养着他,保不准那野男人就出自寂家……”
外面流言纷纷,连六年前的事都被揭出来讨论。这还不算,也不知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是那奸.淫张氏女的贼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寂家嫡次子寂天华。
“不会吧?两家不是要说亲吗?这寂天华再不是东西,也不至如此吧?”
“这谁说得准啊,别忘了,那可是在寂家后宅,寂家高手如云,普通人哪里进得去?就算不是寂天华,也可能是其他人,比如寂家的嫡长子……”
寂家嫡长子,也是如今的少主寂天业。
他的名声在云州府一向很好,如今连他也编排上了,可见众人对寂家的印象有多糟糕。至于张家,反而成了陪衬,没什么人讨论,毕竟人家是‘受害者’。
被架在火上烤的寂家,明显能察觉到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不用多想,肯定是张家。
可猜到了又如何?
如今寂家的声誉已经彻底崩坏,再也无法挽回。
永乐十三年,七月三十;
寂家决定举族迁移,理由是回家祭祖。
可明眼人却瞧得清楚,面对汹涌而来的流言,这庞大的云州府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回去也好,暂时避一避风头。”
寂家祖宅位于云州与施州交界的怀安县,快马加鞭也需两日路程。且祖宅疏于打理,虽说每年都花费不少银钱维护,到底没人住,骤然搬进几十口子,必然会出问题。
所以,需要人手提前回去做准备。
“天行,你行事一向稳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寂松对这个庶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已经有了嫡长子,但仍然没有放下对他的管教。当然,这也与寂松本人也是庶子有关。
寂天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看着庶子的表情,再想起外面越传越离谱的谣言,寂松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
“你弟弟德行虽差,却断不会做不出那欺兄辱嫂之事的。你一向聪慧,理应能看出,这是张家散播的谣言。”
“父亲莫怪,儿子并未多想。”
寂天行心生惶恐,赶忙应答,“如今时局混乱,我又刚刚归家,什么都不清楚,这才有些担忧罢了。”
“嗯,早些出发吧。”
寂天行行礼告退,离开主院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谣言?
呵呵,谣言……
若非那晚自己妻子无疑中喊出寂天华的名字,他也只当是谣言。现在的他,恨不得提刀砍了那对儿狗男女!
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这么做。莫说寂天华是嫡子,单单那个给他戴绿帽的妻子,他都不能动,至少现在不能。
不仅不能杀,他甚至还要为那对狗男女遮掩几分,这不仅是为了寂家岌岌可危的名声,也是为了他自己。
罢了,暂且先忍下,等回了祖宅……
主屋内,寂天行刚离开不久,一个暗卫悄悄出现了。
“怎么,还没有查清楚?”
寂松的声音没有起伏,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属,属下无能。” 暗卫打了个哆嗦,赶紧道,“应该,应该是那翠珠干的。”
那晚的事情本就秘密不宜外传,而且涉及内宅,只有丁肆一个暗卫跟着。丁肆倒是醒了,虽说元气大伤,可到底恢复了几分清醒。
可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据他交代,那晚他藏在屋檐上,依稀听到了惨叫声。他担心张家公子闹太大,便悄悄溜了进去。
可进入屋中后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不清了,只他记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珠圆玉润、媚眼朦胧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那女人竟然是……暗卫猛地打了个寒战,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打死也不敢说。
“哼!”
寂松冷哼一声,淡淡说道:“没用的东西,把他处理了吧。”
“是……”
永乐十三年,八月初五;
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了云州府城。
寂无忧也在其中,虽然他不受待见,可好歹也是寂家公子,曾经的嫡系,至少分了一辆马车。
车上只有主仆两人,自上车后,寂无忧就陷入了沉默。车马启动后,他从包裹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块木头。
他又开始雕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喜欢雕刻,而且一直在雕刻神龛里的‘菩萨娘娘’。
起初翠珠还想阻拦,可看见一个成品后,便默默不说话了。
如今,寂无忧已经雕刻了近二十个,几乎全部被翠珠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技艺娴熟还是什么原因,最近几个木雕上,菩萨娘娘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了。
“少爷,出了城路不好走,马车上很颠簸,还是别刻了,小心伤了手。”
寂无忧没有理会她,继续雕刻。
很快,翠珠发现,即使车子颠簸不停,少爷的手依然很稳,于是便不再多言。
她有些无聊的掀开帘子,向外面望去。
“翠珠姑娘,翠珠姑娘!”
一个小厮小跑到窗前,偷偷塞给翠珠一个包裹,嘴上笑着说:“这是周管事让我给您送来的,路上辛苦,可别饿着自己。”
翠珠脸一红,接过包裹后,啐道:“知道了,快滚吧。”
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少爷。”
翠珠脸颊泛红,很想跟少爷解释两句,奈何自家少爷头都未抬,依然默默地雕刻着。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心底却隐隐有些失望。
不知道二公子那边如何了……整个寂家,也只有那位二公子勉强能入眼。想起二公子那结实有力的臂膀,她的脸颊又红了。
出了云州府城,行上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洋水县。
沿着官道,远远地可以看到洋水县的城门。但是,车队并没有进城,甚至没有停留。
寂家一大早便出发了,倒不是急着赶路,可若在洋水县停留,晚间肯定到不了第二座城,只能露宿荒野。
虽说此次离开云州府城是为避祸,可寂家主子们到底不愿委屈自己。
又向前行了一个时辰,已经接近午时,日头当空愈发毒辣了。车队停在一片小树林旁,埋锅造饭,好不热闹。
半日工夫,寂无忧又刻好了一块木雕。他把木雕放在身边,然后伸手摸索着包袱。
“少爷,该用饭了,也歇歇眼睛吧。”
寂无忧听话地放下小刀,扶着翠珠下了马车
两人刚下车,周围的仆人们就指指点点,然后远远地避开他们。
翠珠脸色涨红,这次是气的。
“少爷,我们去那边。”
不指望有人会给他们送饭,翠珠提着一个大包袱,领着寂无忧朝小树林内走去,边走边说道:“里面有不少点心,少爷将就吃一些,等到了晚上,奴婢去城里买些好的。”
寂无忧没有说话,两人避开人群,朝小树林深处走去。
……
“咳咳,咳咳……”
老妇人赶紧递上茶水,老太爷挥挥手,叹息道:“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太爷哪里的话,您身子硬朗着呢!”
老妇人是他的侍妾,也是寂松的生母。虽说至今都未被扶正,可到底是家主的亲生母亲,身份地位比之太夫人也没差多少。
“我这儿并不缺人手,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待在您身边,心里踏实。”
老太爷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时寂松也领着自家夫人过来问安,老太爷挥手示意他退下,也让老妇人去休息,“你且歇着,我去那边转转。”
日头毒辣,老妇人虽比老太爷小十几岁,可到底不再年轻,也不比老太爷从小练武,到底有些熬不住,只犹豫了一下,便退开了。
老太爷慢悠悠地走着,身后只有一位老仆跟着。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朝一个方向看去。
老仆顺着目光一瞧,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那是无忧少爷。”
“嗯。”
老太爷只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目光也没有收回。虽为说话,可老仆跟了太爷几十年,哪里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果然,老太爷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隐约传出两个字。
“枫儿……”
树林深处,席地而坐的寂无忧突然转过头,朝外面望了一眼……
酉时刚过,车队到达了兆丰县。
寂家几乎是举族迁移,自然不可能全入县城,大部分人和物件儿都留在了城外。原本不受待见的寂无忧主仆也应留下,可家主身边的奴仆却通知他们跟着一起进去。
据说,是老太爷下的命令。
自打知晓寂无忧是个傻子后,老太爷便对这位嫡孙几乎不闻不问,今儿个倒是稀奇。
能入县城自是好的,至少不需要在野外露宿。
就这样,寂家主子们带着各自仆从,连带寂无忧主仆,一起乘着马车进了县城。
住处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不是客栈,而是几栋独立的庭院。
寂无忧自然不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原本他应该与同辈的寂天华等人住一起,可老太爷却把他拎到了自己的院子内。
虽然如此,也只是换了的地方住而已,老太爷并未把他叫到身前。当然,住在老太爷身边,至少吃食方面不用翠珠操心了。
这边且不提,与大嫂同住一个院子的刘氏却十分不安。
那天晚上,情意绵绵之时,她竟然迷迷糊糊地喊出了寂天华的名字,当时她便意识到自己要完了。
如果不是寂家接连发生大事,且她母家势力不俗,说不定她已经被迫悬梁自尽了。
她当然不想死,所以必须做些什么。
寂天华那个废物显然指望不上了,如今甚至都不清楚家主把他藏在哪儿。思前想后,唯一能救她一命的,似乎只剩下夫人了。
寂天行是庶子,且还是个能干的庶子,自然引得主母不满。若自己去求夫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也只有一线罢了,夫人不喜寂天行,对她也只是面上过得去,更不论与她偷情的,还是夫人最疼爱的小儿子。
若被夫人知晓,保不齐认为是自己带坏了寂天华,说不定连张氏女的死,都要扣在她身上。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那该怎么办呢?
犹犹豫豫间,她的脚步已经不自觉来到了家主院。想了想,她一咬牙,走了进去。
本想求见夫人的,结果夫人竟然不在,接见她的,反而是甚少见面的公公。
……
寂松表情有些阴沉,他手里握着一个木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爷?”
“嗯。”
寂松淡淡应了声,突然问道:“老太爷那边怎么说?”
“太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那野……让无忧少爷住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寂松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时,一个小厮推开门进来,禀告道:“家主,二少奶奶求见。”
“她?她来做什么?告诉她夫人不在……”
小厮低头应是,正想离开,寂松突然又叫住了他,说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身为公公,他很少与儿媳们照面。放在往日,他自然不会见她,可想到寂天行离开时的样子,还是决定见一见。
刘氏跟着小厮进来,步伐有些忐忑,等她抬头看到上方的寂松时,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儿,儿媳拜见公公!”
她本想求见夫人的,没成想竟然见到了公公。
她对寂松的印象很少,只知他是个威严的人,此刻她心里正有鬼呢,见到一家之主的公公岂能不慌?
“起来吧,夫人去县城拜访亲友了,你有何事?”
有何事?
对着公公,她哪敢吐露一个字呀!
寂天华是他的儿子,寂天行同样也是。若让公公知晓他与寂天华私通……好吧,莫说是寂天华,仅是让公公知晓她背着寂天行偷人,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其实进门前,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夫人不喜寂天行,她只需要向夫人透露,自己因寂寞难耐偷了个男人,结果被寂天行发现了,祈求夫人庇护。以夫人对寂天行的厌恶,说不准还十分乐意呢。
可现在,夫人不在,她竟然直接见到了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见刘氏只一味低着头不说话,寂松眉头一拧,“说话。”
只听‘噗通’一声,刘氏直接跪在了地上,那膝盖撞地的声响,听着都让人心疼。
“嗯?为何突然下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她这是条件反射被吓到了,可一跪下,刘氏便意识到要遭。
她眼中含泪,心中却在滴血。
完了,全完了。
若她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公公但凡生疑,稍微调查一下,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办?怎么办?
“公公,儿媳,儿媳知错了。”
她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心里焦急地思考着如何应付过去。这时候,她微微抬头,突然注意到公公手里握着的木雕。
木雕?
对啊,寂无忧跟她说过,公公手里也有一个木雕。
这岂不是说明,公公外面表现出的严谨只是表象,内心实则……
刘氏迷离间,突然感觉到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自己,她下意识抬起头,与寂松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这是刘氏第一次认真看寂松,仔细一瞧,公公年龄虽大,俊美却不减当年。且比起那个尚未成人的寂天华,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尤其是他下巴处飘逸的胡须,更令她心神荡漾。
天啊,她,她在想些什么?!
寂松皱起了眉头,他也第一次认真打量刘氏。
却见那刘氏眼中含泪、面色泛红,矫揉造作的样子……端端一个令人垂涎欲滴的美人。
这个念头仅一闪而过,寂松心神大震,为自己竟升出如此想法而震惊。他赶忙坐直身体,将那丝背德的念头抛之脑后。
然而,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却被刘氏看在眼里。
刘氏心中大喜。
莫非,公公对她也……想到什么后,她的脸颊更红了,本就娇媚的脸颊,又添了几分艳色。
“公公,儿媳有大事要禀告,还请您摈弃左右,勿要让他人听见。”
下意识地说完这句话,刘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做什么,心中更觉羞耻。
她,她竟然想勾引公公?
太大逆不道了!
可是,公公他真的……她以前从未意识到,公公身上散发的成熟韵味,竟令她如此着迷。
寂松哪里能猜到刘氏在想什么,他心里知道不太妥当,可还是点了点头,吩咐下人们全部退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已经到了这一步,刘氏再无退路。
更何况,比起不靠谱的夫人,傍上公公显然更有利。
也不知是真对她有利,还是被欲念冲昏了头脑。总之,刘氏已经彻底沦陷了,这可是与公公偷情啊,如此背德,仅想想就令她……兴奋不已!
“公公,儿媳……”
刘氏并未起身,她眼眶含泪,慢悠悠地朝前爬去。期间,她有意压了下衣角,外衫竟滑下了大半。
“儿媳知错了,只求公公原谅。”
她的手沿着寂松的小腿,一点点向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