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虚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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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乔姑娘，这样可好？”
“月乔姑娘，您来看看这单子上的东西可对？”
“月乔姑娘……”
哎！造化弄人，记得一月之前与康熙碰个正着以后，以为自己能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清理一下脑子，干体力活的地方也是最不累脑子地方，这一点我是深知的。可偏偏事情总是不尽人意，我被派到了最不省心力地方——康熙的身边，成为侍奉茶水、笔墨的女官。
唉！又是叹气，现在宫里正在给太后的病愈准备宫宴，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冲喜吧！只不过这件平常百姓只是全家聚在一起庆祝的小事情，搁在皇宫里就变了味道。回想起一月前的情景，真是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姐姐！”玉佳跑进来，“姐姐可知道初选的结果了？”
我正陪着筱凝谈天，这丫头今天看起来好多了，也能稍稍坐起来待一会儿，听到玉佳的声音我们都回过头来，“妹妹别急，可知筱凝的去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分配结果，不知道这皇帝老儿会不会食言。
“筱凝姐姐被分到德妃娘娘处了，说是女官，不是宫女。”玉佳满眼羡慕的看了筱凝一眼，“我听说是德妃娘娘亲口向纳兰贵妃要的，姐姐真是好福气！”
这样的结果果然是不错的，这康熙也算是守信用。德妃娘娘是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亲娘，十三阿哥从小失去娘亲便也是在这德妃身边长大，德妃的性格又是温柔贤惠，想想这应该是筱凝最好的去处了
“这还不都是月乔姐的功劳！”筱凝埋怨地看了我一眼。
“你这是感谢我？还是埋怨我？”我好笑得看了她一眼。她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我，就问怎么没去选秀？在我把事情告诉她以后，她立刻埋怨起我来，说是世界上没有我这么笨的人，只给别人求情，却没想到自己。我听后苦笑，我这正是为自己着想的结果啊！一来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定哪天就回去了，自然是越默默无闻越好。另外，给别人求情自是好求，给自己求就会有攀惠的嫌疑，康熙这么精明的人，那天恐怕我只要一开口，就会万劫不复了。
“可是姐姐如果去了什么吃苦的地方，我怎么办？”筱凝急切地看着我。
“姐姐！……”
“玉佳，你的去处如何？”玉佳上前一步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啊，我，我被分到了良嫔的宫里。”说完满脸委屈的低下头。
“良嫔？”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难道是那个八阿哥的生母？”筱凝急急得问。
玉佳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站起身拉着玉佳走到桌边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听说良嫔为人温和，你在那是不会亏待了你的。”想这八阿哥的生母是康熙后宫中出身最低的一个，虽然说寿命并不长，但也是会一路升为妃子的，所以并不太为玉佳担心，“再说这宫里个人的命运造化都是料想不到的，今后谁会得意，谁会颓败，都不是你我这样的小小秀女所能预料，我看妹妹福气不浅，不用太担心，用心伺候就是了。”说着拍了拍玉佳的手安慰她。
“我知道了，我会听姐姐的话的。”玉佳很认真的点点头。
呵呵！我在心里暗笑，真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儿，希望我的预见是正确的，不要害了她才好。
“怎么还说这有的没的？”筱凝一掀被子下了床，“玉佳，姐姐去了什么地方？”
“我的姑奶奶！病还没好，你就折腾！？”我赶快走过去一把按住她，“去哪都好，既然定了，问了又有什么用。”话虽这样说，我还是很纳闷自己究竟以后会做什么工作，回头也询问的看着玉佳。
玉佳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以看明白。
“快说啊！”筱凝叫到。
“姐姐……”
“秀女王氏月乔姑娘可在？”玉佳还没说完就被院里的一声询问给截断了。
我看了她们俩一眼，她们也是一脸的疑问。
“是！”我快步走出，“我就是王月乔。”
“皇上口谕！”那公公打量了我两秒复说。
“月乔听旨。”说着跪下身来，一院子的人也都跪了下来。
“皇上命王氏月乔为乾清宫六品女官，侍奉圣驾左右。”太监说完凑到我面前说：“月乔姑娘，皇上圣恩让姑娘在圣驾左右侍奉茶水笔墨，姑娘万喜呢！”
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找错人了，听到这话赶忙领旨谢恩。又道：“有劳公公了！”
“不敢！姑娘赶快收拾收拾随我一起走吧！万岁跟前的李谙达大人让奴才今天就接了姑娘过去呢！”
我站起身回头看看站在门边的筱凝和玉佳，玉佳还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筱凝却是一个大大的笑脸，仿佛在说这个结果真是太好了。哎！这个院里恐怕只有她是真心地为我高兴了吧。顶着一院的恶毒视线，缓缓回屋去收拾东西。
“月乔姑娘？”一旁的小宫女轻轻唤我。
“啊！什么事？”我不得不又回到了现实，为太后的宴会作准备。
“姑娘说的图案可是这样的？”小姑娘把个样纸递到我面前。
我没有学过画画，所以跟这些针线绣房的姑娘说了样式，让她们绘了我看，这是为太后宴会的盘碗特意准备的花样，反正康熙和他老妈都说交给我来办，钱由我使，当然就要给他们办得有声有色的。
“嗯，就是这样！”看到纸上漂亮的花纹，不禁赞叹这些姑娘的画工，“麻烦姑娘拿去官窑，请他们快着点儿……”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办。”小丫头笑着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禁又想起一个月之前的那件事，也就是经过那件事以后我才“一战成名”……
记得到康熙身边没几天，就有人来报老太后拒绝吃药。太后的身体一直抱恙，我被调到康熙身边的时候已有耳闻，这会儿子怎么又拒绝吃药了？历史上康熙是个至情至孝之人，这太后不吃药，要获罪的人可不是太医和殿里伺候的几个人那么简单。跟着康熙匆匆赶到太后的寝宫，正赶上一屋子的人磕头的磕头，劝药的劝药。康熙也忙上前劝着，可老太太根本不吃这一套，我在旁边看着着急，一个没憋住就冒出了那句：“请太后为皇上保重身体！”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怎么越是要小心，越要犯这么多莫名的错误？
当时殿内顿时没有了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到了我身上。康熙眯着眼看着我，连太后也愣在那。
我赶忙跪下道：“请太后恕奴婢无礼之罪！”
“哼！你也知道这是无礼了？”太后瞪着我问，“大胆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说着一拍桌子。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我此时真是后悔呀！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看来在自由国家生活惯了，毛病一时改不过来。“太后请息怒。”我赶忙磕了个头，顺便理了理头绪，怎么也得先过了这关再说，“太后可否先听奴婢一言，如果太后听后还是不能饶恕奴婢，奴婢甘愿受罚！”说完抬头看着她。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发现他没有说话，又转过来对我说：“好！就听听你这个狂妄的丫头能辩解些什么再说。”
呼！松了一口气，既然能让我说，就还有希望。我又磕了个头才又说：“太后问奴婢怎么会这么胆大，这胆子当然是皇上给的。”
咝！满屋子的人都吸了口冷气，旁边的李德全狠狠瞪了我一眼，责备我怎么能这么大胆？但是康熙没有说话，这一屋子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再出一声。我赶在太后开口之前接着说道：“万岁爷以仁义和德孝治国，对太后您的孝心更是天下的百姓都看看得清清楚楚，奴婢虽身份低微，可也知道百道孝为先。现在太后抱病在身，又不肯服药，岂不是于皇上的孝心于不顾？太后娘娘圣明贤德，又怎么会让皇上左右为难？看着万岁爷心里焦急烦忧，做奴婢的侍奉左右，又怎么能安心？”我抬头看了看，没人说话，“所以要说奴婢斗胆冒犯太后，也正是万岁爷的一片孝心给了奴婢胆量。”说完低头等待。
又是沉默，这等着可真是难受。
“大胆！！”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敢拿皇上来压我？皇上是我儿子，此话他讲自有道理，岂容你这等奴才来教训我？”
“母后息怒！”皇上也站起身来，“还不赶快退下！！”康熙怒吼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真是老太太最难缠，为她好还鸡蛋里挑骨头。我听了也顿时生起气来。
“太后娘娘请息怒，奴婢还有话说。”现在一肚子火，出去也会被憋死的，而且这么出去也准没好果子吃。
“大胆奴才，还要说什么？来人啊！还不赶快拖出去？”李德全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喊道。
“太后，您刚刚说过会听奴婢讲完的，之后才会定夺，难道太后金口玉言也会不做数吗？”被两个太监往外拉着，我还是心里不服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婆。记得每次惹妈妈生气的时候被打，也是这样不服气的盯着的。
“等一下！”太后挥了一下手示意两个太监松手，“就让你说完！别没得让别人说我老太婆不讲道理。”
切！现在就已经很不讲道理了，我悄悄的撇撇嘴。
“我一个小小的女官当然是没有立场与太后说这些话。”我又跪好说，“但奴婢也有爹娘，爹娘生病难过的时候，奴婢也会着急心焦。我一个平民百姓尚是如此，更何况贵为天子的万岁爷？太后与奴婢生气，责罚奴婢便是，不过还请太后为您自己的玉体和皇上的龙体保重。”说完重重的磕了头。
“你倒是很会说话！这番话说完，如果我还是惩罚你的话岂不是让人说我老太婆不体会皇上的孝心，连你个宫女都不如？”
事情有门了！看来只需要再给个台阶下，我想了想，突然想起大长今里长今劝太后的那一段，“奴婢该死，是奴婢顶撞了太后，奴婢愿受任何责罚。不过在此之前太后可敢与奴婢打个赌？”
“什么？打赌？”满屋子人都愣了。
“越说越没规矩了！太后都说不责罚，还不退下？”康熙这时候才开口说话。
“皇儿！”太后打断他，“你倒还真偏袒这个丫头，我还没定要不要给她责罚呢！你就先做主了。”
“皇额娘！”
“你先等一下。”太后转过来看我，“跟我打赌，你一个小小宫女能用什么赌注？”
“我愿用性命作赌注！”我想想这个赌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如果太后赢了，奴婢愿意交出性命；可是如果太后输了，就请太后用药，也宽恕奴婢的不敬之罪。”说完我直起身子，倔强的看着满屋子的人。谁让我妈生了我这么个倔脾气。
“好！”太后审视了一番后说，“皇帝就是见证！如果你输了，就是皇帝也不能包庇你！”太后看了康熙一眼，康熙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回避，认真的回望回去。这本是很不敬的行为，可现在谁还能管这么多，跟太后连架都打了，还管得了礼貌不礼貌？
“那你说说要赌什么吧？”太后看康熙没说话便问。
“很简单，奴婢会说个谜语，只要太后能猜到答案，就是太后赢。”
“那如果我猜不到就是我输了？”
“如果是这样就请太后饶恕奴婢！”
“好！！你出题吧！”
“是！”我舔了舔嘴唇，说出谜题：“奴婢请太后猜的是一个人。这个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食医。这个人虽然是家中的奴婢，负责家中粗重的工作，但也是全家最敬爱的老师。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全天下的事物都稳如泰山；这个人死后，全天下都如遭到了洪水的侵蚀一般。太后您只要你猜出这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说完谜语我不得不感叹，原来看电视也是有用处的。
看所有人都皱眉思考，连李德全都抿了嘴在想，今天的灾难总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太后娘娘！”，看太后已经开始想答案而忘记了我的存在，我要想办法开溜才行。
“嗯？”老太太只是哼了一声算回答了。
“因为太后娘娘的玉体重要，而且也为了让皇上不再心焦，奴婢只能给太后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可否请太后告诉奴婢答案？”
“只有一天？”太后着急的看着我。
我磕了头没有说话。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太后也要休息了。”康熙站起身扶太后躺下，转头对我说。
“是！”行了礼，匆匆走了出来。转过殿外一干人的目光，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越想越害怕，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赶紧扶了一旁的假石站稳了身体。再抬头已经不知道这是哪里了，眼前只一大片湖水，岸边垂柳已经绿了枝梢。
无心欣赏风景，捡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膝间，任凭泪水流下来。这情景真的好熟悉，记得刚上大一时，被硬塞了个学校足球比赛的差事，当时扭了脚却没有一个人管的时候，就是孤独的蹲在操场上给妈妈打电话，哭的稀里哗啦的。可那时毕竟还有妈妈的安慰，现在呢？有谁还能安慰我？我本来就是个从小没怎么吃过苦，又被爸爸妈妈宠惯的孩子，这样的委屈没有地方说，哭得越发的大声起来。
“你……怎么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抬头模模糊糊的看到三个人站在跟前，其中一个稍胖的正歪着头，询问的眼光。本来哭了这么长时间，委屈也差不多发泄完了，但听有人这么一问，反而觉得更委屈起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哎？我又没欺负你？怎么又哭起来了？”这个人有点不知所措起来，搓搓手不安的动着身体。
我抹了抹脸，认真地看向那三个人，才看清这三个人的长相。说话的这个有点胖，眉眼还算端正，但脸上尽是武气，不像个读书人，说话也好大声。另外的两个却长得很俊俏，但不是同一种类型，其中一个样貌温和，眉眼带笑，而另一个则是满脸阴沉，似有戾气。唉！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我还有点常识，就不会猜错这些个来人的身份。
“姑娘可有什么伤心事？说来听听，如果可能，我们兄弟必定会帮忙。”
我看着说话的人一脸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去福了福身请安：“奴婢谢过八爷！”趁着三个人都发楞又说：“奴婢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请安，三位爷吉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虚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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