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流年》半夏的蛋卷

62、第二十八章 较量（上）

　　那晚，胤禛睡后我才回了自己的帐子，在玉潭的念叨和筱凝的解释下我知道了那天晚上整个宴席上除了胤禛以外还有三个人酩酊大醉——阿斯如、柿子和十四阿哥。
　　站在太阳底下，任浓浓的光线打在脸上，有些灼痛的感觉。我和筱凝，十四和阿斯如再加上柿子和胤禛，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昨天晚上真正开心的恐怕只有十三阿哥一人而已！
　　“姐姐，万岁爷的旨意已经决定三日后返京了。”筱凝从帐子里走出来小声说。
　　“嗯。”我点头，“你和十三的婚事决定什么时候办了吗？”拉着她的手往远处走了走。
　　“皇上只是口头应了，并没有再说别的。”筱凝摇摇头。
　　“十四阿哥……有没有……？”我犹豫着要不要问，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许我插手管得太多了。
　　“没有，我这两天都没再见过十四阿哥，他……也没有再到万岁爷那去……”筱凝低头，感觉只有这么两天，筱凝突然变得沉默了许多，想是她也在慢慢的学着成长。
　　“筱凝，也许这件事是姐姐管得太多，虽然说要尊重你的决定，可是一直以来我都在旁边参与意见，让你没有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思……”
　　“姐姐！……”
　　“你听我说完。”我抬手制止一脸焦急的筱凝，“不过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进宫之前，福晋也曾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十三是个好男人，我知道你会得到自己的幸福，也许你们以后的生活会遇到很多，但最终你们会得到最好的。”看着筱凝眼底升起的疑惑，我微微一笑，“也许你不懂我现在所说的，但请你相信我。”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当然相信你！从我们相识以来姐姐处处都在为我着想，什么事情都帮我想着。”筱凝拉着我的手慢慢踱着，眼中也终于有了些许微笑，“进宫以前，阿玛、额娘都是最疼我的，可是却没有一个像姐姐这样的朋友，我曾经听说进到宫里来的每个人都是处处心机，可是姐姐却像照顾亲妹妹一样照顾着我，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有你这几句话我就值了，我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呢？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姐妹是你，全心全意地待我，如果换作他人，我的处境可能就另当别论了。”来这个时代已经两年，遇到筱凝也许是我最大的幸运。
　　“来到这里？”筱凝迟疑的问，“姐姐说是来到京城吗？”
　　“呵呵！是啊！”我笑，不然我还能告诉你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吗？
　　“姐姐，你放心吧！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喜欢胤祥！”筱凝认真地看着我，“其实我早就应该跟姐姐说了，只是我一直都觉得这样有些不知羞。”
　　“我知道！”我拍拍她的手，表示理解，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孩子来说，能亲口说出来已数不易。
　　“那姐姐……”筱凝正还想说些什么，被身后的一阵脚步声打断。
　　我回身望去，正好见到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走过来，十三和胤禛也紧跟其后。太子和三阿哥早他们一些时候已经在康熙的账内了，看来康熙今天是特意叫了这群阿哥来。
　　“奴婢给各位爷请安！爷吉祥！”我和筱凝赶忙上去行礼请安！
　　“起吧！”胤禛一摆手，示意我们起来，“皇阿玛和太子爷可在帐内？”
　　“回爷的话，太子爷同三贝勒一柱香以前就已经到了，万岁爷正等着各位爷！”因为是胤禛问话，而且八阿哥他们也在，所以我没有吱声，而是筱凝伶俐的回了。
　　“嗯。”胤禛没再多说，迈步向大帐走去。十三经过的时候朝筱凝伸了伸舌头，两人相视一笑。我再转过去看十四，脸色铁青的都要看不下去了。唉！不禁叹气，真是混乱的局面。
　　“呦！这不是月乔姑娘吗？没想到小小的女官还真是抢手啊！”九阿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出声，“居然连皇子和世子都被迷得团团转呐！”
　　九阿哥……我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想，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说你之后的下场，就是单论这件事来说，千万不要让我抓到纰漏，要不然即使我是个丫头，也一定要你好看！
　　“九弟！不得胡说！”八阿哥在旁边喝了一句，“皇阿玛还等着呢！快走吧！”
　　“八哥！我这哪里是在胡说？我是在夸赞这个丫头好本事啊！”九阿哥似乎还是不肯罢休。
　　感觉走在前面的胤禛突然停下脚步，我赶忙压了怒气，抬头微笑的看着他：“奴婢谢九阿哥的夸赞！不过九阿哥还是赶快过去吧！如果误了皇上的时辰，奴婢就是再好的本事也帮不了九阿哥了！”虽然不知道今日九阿哥这样出言讥讽到底有何用意，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我和胤禛的事情，又因为此事已经带进了大柿子，所以现在还是不要让胤禛同他们有正面的冲突才好。
　　“你！哼！你个丫头而已，敢仗皇阿玛的宠就能这么嚣张！？”九阿哥阴着脸逼过来，撇嘴一笑，又转头瞥了一眼前面的胤禛，“九爷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了！”
　　我目不转睛的回望过去，要说之前我还有些怕他的，可现在对他我只有气愤，他是阿哥没错，可是我身后顶着的可是康熙和未来的雍正皇帝，不充分利用这个优势打击一下这个可恶的九阿哥，怎么能甘心呢！“皇上贵为天子，依九阿哥的说法要是皇上的宠也不足以让奴婢嚣张，那么谁的宠才行呢？九爷您吗？难道您是说……”我故意提高了音调，损人不是只有你会的！
　　“一个丫头怎能容你在那里胡说！”九阿哥一声大吼打断我，同时劈手就向我打来。
　　“九哥！”
　　“九弟！”八阿哥和十四同时上前来阻拦，而我也本能的向后闪去却都没有赶得及。“啪！”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脸上。顿时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嘴里一阵血腥味儿。
　　“月乔！”十三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险些栽到在地的我，“九哥这是做什么？干什么同一个丫头过不去呢？”
　　“姐姐！”筱凝也跑过来小声问，“没事吧？”
　　“哼！丫头？我倒是想知道她之后会不会成了四……”
　　“九弟！！”八阿哥大吼一声制止了九阿哥，“还在这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走？！”八阿哥说着向我瞟了一眼，眼中尽是了然。我皱着眉低下头，八阿哥果然是八阿哥，今天如果他不制止，九阿哥的一句话就可能会惹祸上身。哼！害的我白白挨了一巴掌。
　　先是说我和世子之间暧昧，结果我是拒绝，而阿日斯兰也选定了王妃。之后又说我与四阿哥关系密切，如果我再拒绝，即使康熙从此会不待见我，但从此他九阿哥的话康熙听来也便会掂量掂量，权衡起来，又是谁比较便宜？
　　“刚刚是奴婢失礼了，请九阿哥恕罪！”我推开十三和筱凝的手福身说道。我这样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胤禛的脸色很难看，再这样下去，谁也不会好过。
　　“哼！”九阿哥僵硬的甩了甩袖子，夺步在最前面向康熙的大帐走去。八阿哥笑着向胤禛一揖道：“九弟他行事莽撞让四哥看笑话了。”接着又转身对我说：“月乔也先回去诊治一下，我代九弟给姑娘赔个不是。”
　　“八爷言重了，奴婢不敢！”我赶忙行礼。大家心照不宣的情况下，他此举这也算是给足了胤禛的面子。
　　“四哥，我们还是……”八阿哥又看向胤禛。
　　胤禛回头看了我一眼，只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十三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我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无奈的点头跟了上去。一直都以大嗓门的著称的十阿哥却一直没有言语，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去找太医拿些药吧！”便也跟着走了。十四冷着脸扫过我和筱凝，一语未发。
　　“姐姐？会不会很疼？”筱凝见他们都走远才上来询问。
　　“没事！”我伸手擦了嘴角，“你快去吧！今天你当值，这么一群爷到了，你怎么也要奉茶吧！”
　　“那姐姐先去太医那里看看，我一会儿过去陪姐姐。”筱凝说完转身跑开。
　　我伸手摸着火辣辣的脸，看来在我决定选择胤禛的时候开始，我就注定不再是个局外人，走进了那个残酷的历史斗争之中，不知道自己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你这是怎么了？”正准备回去冷敷，迎面却碰到了阿斯如。
　　“没什么，谢格格关心！”我无心行礼，况且这个样子也够狼狈了，“格格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等等！”阿斯如拦住我，“谁说我没有事？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奇怪，找我干吗？
　　“嗯，就是找你！”阿斯如有重复一遍，却没有说明原因。
　　呼！我长出一口气，“格格如果不嫌弃就随我回去说话可好？”我这脸再不冷敷一下，恐怕明天也别想见人了。
　　“好！”阿斯如倒是难得的乖巧，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格格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进帐后我给她到了茶，然后自顾自的倒了水，透了手巾。
　　“我是来问你我阿哥哪里比不上那个什么四阿哥？”阿斯如劈头就是责问。
　　“呵呵！”我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是为了这个来的，真像是个小孩子，要是让小佼看到三百年前一个与她颇像的人这么孩子气，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笑什么？我可是正经的在问话！我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挨打了？那个四阿哥也不管你吗？要是我阿哥，肯定会护着你的！”阿斯如认真地看着我。
　　我苦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在今天那种情形下，胤禛即使再喜欢我，他也不可能插手。“格格说得没错，可是格格为什么要选择十三阿哥？”我反问。
　　“我是在问你，你怎么扯到我这来了？”阿斯如一听到十三，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呵呵！格格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说我的心思与格格是相同的，我的想法就是格格所想的。”
　　“我所想的？”
　　“嗯。格格明知道这个草原才是最适合您的地方，为什么又想要选择十三阿哥呢？”坐到她对面，正视着她，我们之间也难得有这样和平相处的时候。
　　“我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办法？”阿斯如见我如此问，也少有的脸红起来。
　　“那么，格格最后决定怎样做？”
　　“婚都赐了，我还能怎么样？”阿斯如生气地看着我，“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给出的主意！还让我阿哥伤心！”
　　“是！是我出的主意，是我伤了世子。”看着她红了眼圈，我也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这个格格虽然刁蛮无礼，心思却不坏，而且与大柿子的性格颇像，不会耍弄手段，任何事情都是直来直去，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哼！你倒是承认的痛快！”阿斯如大概是惊讶我没有反驳，讪讪的说道。
　　“格格，对于你和世子我只能说抱歉，但即使让我再重新来过一次，我也会作相同的选择，我并不后悔自己所作的事情！”我先认识了筱凝和胤禛，这就注定了我不会客观地看待这一切，不论重复几遍，我想都会是相同的结果。
　　“你很坦白，其实如果只单单论这一点，我还是蛮欣赏你的。”
　　“啊？！呵呵！”其实他只要不那么刁蛮，还算是个可爱的格格，也许我们可以考虑成为朋友！
　　“你又笑什么？”阿斯如站起身问。
　　“我是笑格格也在夸自己呀！你也很坦白呢！难怪当初他们会说我俩很像，不得不承认，他们是说对了！”
　　“嗯……呵呵！”阿斯如被我说的一愣，也笑出来，“跟你像我很不服气！看你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能跟我比？”
　　“格格这话可就不对了，如果格格偏要这样说，要不要比一比？”
　　“比什么？”阿斯如一时来了兴致。
　　“还是比骑马！正好之前我们也约定过，却没有实现。”我抬头望着她说。
　　“赛马？可是之前的赌注已经不行了。”阿斯如低头思量。
　　“那就换一个，我们用别的来赌。”我笑说。
　　“别的用什么？”她抬头询问
　　“嗯……如果我胜我们就交个朋友如何？”其实一开始我就想要跟她成为朋友的。
　　“那如果你输了呢？”阿斯如不服气。
　　“那赌注就请格格说一个我可以办到的，月乔决不食言。”
　　“这是你说的！”阿斯如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当然！”我突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话已出口，就没有转换的余地了，“格格请说。”
　　“我要让十三永远记住我！你应该知道怎样才能做到吧？”阿斯如偏着头，似乎在说就算我吃不到那块糖，糖的所有权也得分我一份。
　　呵呵！我苦笑，这是什么要求啊！“格格，这个……”
　　“怎么？你不是说你不会食言吗？”阿斯如又上来霸道的脾气。
　　“唉！可是我真得不知道该怎样做！”真是拿她没办法，我又不是十三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的喜好？
　　“那……”她沉默了一刻，“我准备让他跟我合作一曲，这你总能办到吧？”
　　“这……”我有些犹豫，毕竟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筱凝我还不得而知。
　　“这也不行？！”阿斯如急了，“你到底说话算不算数的？”说着眼眶居然有些红了。
　　“呃……好啦！我答应就是了！”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心顿时软了下来。
　　“嗯……不过，这样的赌注太便宜了，还要再加上一条。”
　　“还要加什么？”我头疼的看着她，这丫头真会得寸进尺，“你不要太过份啦！”
　　“我不会强人所难，再加上我阿哥的马我们的赌约就成立！我跟他要过好几次他都不答应，也只有你能够帮我要过来！”阿斯如眼中满是兴奋，居然也能蹦出一句成语来。
　　“唉！格格你就饶了我吧！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你都要不来，我怎么行？”无奈的摇摇头，她也太会难为人了，总觉得自己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能要来了。”阿斯如突然转身走到帐前，“阿哥从来没有将他的宝马借过人的，即使是我和敏敏姐姐……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的！”阿斯如说完也不等我回答掀帘走了出去。
　　“哎？！……”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她说的这些话，我该为此而感到高兴吗？还是应该悲哀？

作者有话说

　　明日更新 较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