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流年》半夏的蛋卷

50、第二十三章 分歧（上）

　　“万岁爷今天这帐外日头毒，万岁爷还是歇一歇吧！”正值响午，康熙却一定要出帐去巡视。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看来康熙到这把年纪也开始向小孩方向发展了。李德全不敢阻止，亦步亦趋的跟在康熙身后劝说。
　　昨日，大概八阿哥他们在十四那里一直待到晚宴时分，所以十四没再遣人找过我。我现下已经有些绝望，今天一过就只剩三天时间，我根本就是没机会了嘛！
　　“万岁爷……”李德全没办法劝说，悄悄的拉了我一下。
　　我撇撇嘴，怎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总让我去说？看康熙这势头，根本就阻止不了，要是扫了他的兴，我怎么担待的起？可是又不能让他在外免晒太久，出了问题，我和李德全还是死路一条！我想了一下，转头对康熙说：“万岁爷，不如奴婢陪您到马场那边去看看？昨儿奴婢见了匹好漂亮的马呢！”
　　“哦？”康熙回头瞅着我，“你这丫头还真是爱四处逛荡啊！”
　　“奴婢不逛荡，哪有笑话跟万岁爷讲啊？要是哪一日万岁爷厌了奴婢，奴婢哪里还能有这么份好差事？”我故意说得很委屈。
　　“呵呵！你个鬼灵精！就你会讨便宜！李德全儿啊！这可是你调教出来的好丫头！”康熙板了脸说，可我看得出，他的眼里满是笑意，并没有真的生气。
　　“奴才该死！请万岁爷责罚！往后一定严加调教。”李德全也陪笑着答。
　　“万岁爷，奴婢这是为自己讨好请功，又关李谙达什么事？”见康熙举步外走，我赶紧上前掀了帘子。
　　“你归他管，徒弟出错，当然做师父的得担待了。”康熙负着手慢慢的踱出来，李德全早就叫了人拿来了黄色的罗伞给康熙遮阳。我听了这话，低头嗤嗤的笑了起来。“朕这话有什么可笑之处？”康熙微微眯起眼睛。
　　我赶紧摇摇头说：“万岁爷这话句句在理，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心情颇好的站住脚等我的答案。
　　我看看了旁边，除了李德全之外，其他护卫都还离得比较远，于是上前两步，笑着小声说：“只是，李谙达不还归万岁爷您管着吗？”
　　“嗯？……哈哈哈！”康熙大笑，“没想到朕被你这么个小丫头给绕进去了！罢了罢了！李德全，朕怎么还能罚你？否则不是把朕自己也给罚了？”
　　“万岁爷体恤我们这些奴才，是万岁爷的恩典！”李德全躬身恭敬的答道，眼里也是笑意。
　　“万岁爷您看！”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昨天我看到黑马的围栏，我不禁指了指那匹叫伊勒德的马。
　　“嗯，是匹好马！”想康熙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什么样的好马都见过了，并没有我那么欢喜，“丫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马了？会骑吗？”
　　“奴婢不会，万岁爷可否恩典准许奴婢学骑马？”我摇了摇头说。
　　“噢？你总是这么多花样！朕身边这么多的丫头，也没你一个人的事情多。说说为什么突然想学骑马了？理由得当，朕可以考虑一下。”康熙笑。
　　“嗯……”我想了一下，“万岁爷说过，咱们满人的江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万岁爷的骑射更是无人能比，奴婢在万岁爷身边伺候，难免也会有这样的心思，请万岁爷准了奴婢吧！”说着跪了下去。
　　“哎？不过是想学骑马，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这样？”康熙见我举动，稍稍有点吃惊，“罢了，打从你进宫以来也没有求过朕什么事，朕就准了你了，稍后找个妥当的军士来教教你！”康熙挥了挥手示意我起来。
　　“奴婢谢万岁爷！”我兴奋得站起来谢恩，看来这康熙老儿对我还真不错。
　　“不如就让我来教这位姑娘吧！”正高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回身看去，正是昨天要借我马的那个汉子，“你？……”我看到他一惊，没顾上康熙还在旁边开口就问：“你真的肯教我？”
　　“不得放肆！”李德全从旁边冲过来小声的训斥我。
　　“阿日斯兰给皇上磕头了！”他说话间已经来到近前，一个大礼给康熙行了下去。
　　“呵呵！世子何必这么多礼。”康熙一摆手，叫他起身。
　　旁边的李德全一个头磕下去：“奴才给世子请安！”我在一旁还是不明就里的瞪着眼看着他。柿子？干什么的？
　　“李公公快请起，小王怎么受得起！”说着上前去扶李德全。
　　“奴才谢世子！”李德全顺势站起身，又朝我瞪过来，“还不快给世子请安？皇上面前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哦……奴婢给……”
　　“姑娘不必多礼了！”还没等我行礼，那汉子已经伸手来挡。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丫头！怎么回事？”康熙见状倒有些奇怪，转身向我望来。
　　“回万岁爷的话……”我赶紧将前一天怎么想他借马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没有交代原因。
　　“原来如此。”康熙只是点点头，看不出他的情绪起伏。
　　“小王愿意当这个任，姑娘可愿意？”那个被称为世子的汉子说。
　　“奴婢之前不知道世子爷身份，才会出言顶撞，今日奴婢万万不敢再劳世子大驾。”我余光瞥见康熙脸色不太好，赶紧推辞，心里暗想这是哪家子的小王爷？我对这些什么蒙古部族还真是不了解。
　　“既然姑娘这么说，小王也不好再强求。”那世子说着又向康熙道：“阿爹应该与皇上谈过准葛尔部落的事了，不知道皇上怎么说？”我暗暗吃惊，没想到他对着康熙说话居然也不卑不亢。
　　“嗯。”康熙应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转身向马场对面踱了过去。我和李德全都躬身退了下来，站在一边没有跟上去。
　　“不管在皇宫内苑还是在这里，你可知道皇上最为忌讳的是什么？”正低头垂首的站着，李德全突然开口说话。
　　我一个激灵，但立刻反应过来：“奴婢知道。”
　　“既然知道，就该谨言慎行。我原看你机灵懂事，凡事也愿意多吩咐你去做。所以既得皇上赏识，就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李德全目不斜视的看着康熙的方向，嘴上却也不停。
　　“奴婢谨遵谙达的教诲。今后一定会谨言慎行。”我虽不爱听别人的唠叨，但也知他这些话确是实话，有些肺腑之言的意思，故我用心的听着，牢记在心里。“不过谙达，这世子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好奇地问道。
　　李德全惊讶的瞅了我一眼开口道：“他就是苏完瓜尔加王的长子。”
　　啊？！我不禁心里暗叫，那……那不就是阿斯如格格的亲哥哥吗？我昨天说什么来着？脑子一瞬间有些当机，借马！没错，我说了借马，还说了跟阿斯如比赛！天啊！我这是撞到敌人的枪口上了呀！！难怪昨天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的眼熟，找人家亲哥哥借马比赛，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月乔！”正想着十四阿哥远远的走过来，还老远的叫了我的名字。看着他，又想想李德全跟我说过的话，想到刚刚自己才表过的态，这算不算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爷吉祥！”
　　“奴才给十四阿哥请安！”我和李德全赶紧上前行礼。
　　“免礼！”十四脚下不停，一个箭步冲到跟前。
　　“奴婢谢十四阿哥！”我赶紧谢了礼，一偏身子规矩的站好，在李德全面前还是规矩点好。
　　“嗯……咳！”十四显然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合规矩，立刻站定咳了一声，板了脸才又说，“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德全，见他没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我才又回身答道：“奴婢遵命！”
　　跟着十四一直走到看不到马场那边，十四才停住脚步转身问：“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我犹豫的看了十四一眼，现在还要不要开口求他？刚刚李德全的那一番话还在耳边回响。“喂！到底是怎么了？”十四拿手在我眼前摆了摆，“有没有听到我问话？”
　　“有！”我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先不考虑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既然我已经揽下了这件事，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不管怎样也得拼一次，当然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另想办法就是，没有什么不成功便成仁的必要！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事？”十四阿哥也一步跟上来，挡住我的去路，“明明是你求我，干什么每次都跟我做错事情一样？”
　　“谁叫昨天八阿哥他们在你那，这又能怪我吗？”我也不服气。
　　“那我也没想到啊！刚遣了王喜去找你，八哥他们就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十四也是满脸的委屈。
　　“嗯……那好吧！不管这个了，我是想让你教我骑马！行不行？”我想了想回头说。
　　“骑马？”他听了皱了眉，“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才不是突然想起来的，是早就想好的！”我急急忙忙走回到他跟前，“我是要比赛的！”话虽这样说，但却是不能跟他说真正的原因的，如果他知道我是在帮十三，肯定会拒绝。
　　“比赛？”他大惊，“跟谁？”
　　“你先别管这个，你先说答不答应？”我不答反问。
　　“这……这有点……咱们这身份……”他一低头略显迟疑。
　　“你是嫌我是丫头出身了？不配让你十四阿哥教骑马？”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居然跟我谈身份？！
　　“不是！不是！”十四一边连连摆手，一边辩解，“我是说，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儿身，让我一个大男人教骑马，这叫人看了去，可会怎么说你？”
　　原来是这个意思，听他说完我才消了点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这点子小事根本不在乎。
　　“可是……”
　　“可是什么？”我愤愤地，“难道我帮你的时候你都忘了？难道我帮你跑了那么多的腿都是白跑了？说了那么多好话都是白说了？难怪人都说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给主子办了什么事都是不值钱的，现在看来……”
　　“打住打住！”十四见我没有停口的意思，赶紧无奈的伸手挡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教你总行了吧！”
　　“行！”我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再多说，反正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说干就干，这天傍晚时分，我便约了十四来到马场。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马？还真是匹好马呢！”十四看着我手里牵着的伊勒德满眼的喜色。
　　“喂！我是让你来教我骑马的，不是让你来看马的！”我没好气的说。
　　“干吗一见我就这个德性？一会儿还不得我来教你！”十四也瞪着眼睛说。
　　我本来想发作，但忍了忍，算了，谁叫我有求于他。今天下午，康熙来问我十四阿哥交待了什么事情，我还瞎掰了个让我跑腿拿东西，让康熙好好的“鄙视”了一番，说是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知道哪去了，倒让我个御前的丫头去拿东西，面子还真是大。想想我也是让他背了黑锅，就算是打平了。
　　“那你先上马吧！”十四突然在我身边说。
　　“啊？！”我晕！这么高大的马，我该怎么上去？
　　“怎么了？你……你不会连上马都不会吧？”十四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使劲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
　　“不会上又怎么样？”我瞥瞥眼，虽说这马性格很好，又与我很合得来，可是让我骑上去，还真是难到我了。
　　“唉！你到底要跟谁比赛呀？要是很强的话，你还是放弃吧！”十四无奈的盯着我说。
　　“别说这种丧气话！”我瞪了他一眼，转身扶了马鞍子，踩着马凳，想要上去。
　　虽然看到电视剧里的人无比飒爽英姿、英姿飒爽的上马动作，却怎么也运用不到我自己身上，努力了三四次还是没上去。
　　正恼着，突然一双手抓住我的腰，使劲往上一托，我借力一下子骑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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