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您的狂犬已上线！》昭文

6、命似蜉蝣（六）

　　铜盆掉在地板上，热水洒了一地，淑子手忙脚乱的收拾，咬紧牙关将刚才不小心听到的秘辛牢牢压在心底。

　　屋中的源赖光听到动静后，眉梢扬了一下，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一个类似纨绔调戏良家妇女的经典姿势。

　　“以后我说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喝汤你绝不能吃饭，总之一切你都得听我的！”源赖光说着霸道的话语，俊美的面容上全是认真，就连那双赤红的双瞳，也充满灼灼逼人的光芒。

　　先不说源陵君早就打算离源赖光越远越好，不干涉源赖光的任何事，再者，源陵君以咸鱼为人生目标，为此不惜任何手段！

　　源陵君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睛里冒出一丝光来，他愤怒的伸手，想要拍掉源赖光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不可能！我绝不会答应！”

　　源赖光没想到源陵君竟然还会反抗，他以为这个源氏人尽皆知的废物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之前救下源陵君时，对方任由源近召三人折辱的样子还还历历在目。

　　源陵君扒下源赖光的手，咬牙使出吃奶的力道推了源赖光一把，转身爬起来就朝门口跑。

　　被推得稍微晃悠了一下的源赖光反应过来后，不怒反笑，这样才有意思，若是源陵君真的软弱无能到任他摆布，那与提线木偶又有何区别？

　　源赖光宽容的给予源陵君逃离他的时间，故意慢悠悠的转身，但他转身后却刚好看到，源陵君左脚绊右脚摔到了地上，距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

　　源赖光收起笑容皱眉，有些不忍直视的侧过头，心道，果然不该对源陵君存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真是无能！

　　摔倒绝不在源陵君的预期之内！源陵君发誓自己是真的想跑出去的，只是发生了不可抗的因素，绝对不是他腿软了！

　　源陵君吃痛的掉下生理性的泪水，源赖光不好享受，屋内地板上也没铺地毯，这一摔特别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源赖光却没了耐性看他如同蜗牛一般磨蹭的动作，直接大步走过来，抓住源陵君衣服的后领将他提起来，又一把将他按到了幛子门上。

　　一手按在源陵君耳侧，另一只手按住源陵君的肩膀，源赖光欺下、身来，将源陵君禁锢在自己的领域内。

　　源赖光低头看向源陵君，那双黑眸中闪烁的泪花令他弯唇，恶劣一笑：“啧啧啧，被我欺负哭了呀，真可怜呐。”

　　源陵君含着眼泪瞪着他：“我没有！”

　　“这是摔得！”源陵君强调道。

　　源赖光恍若未闻，他只是恶劣的笑着：“昨天源近召带人欺负你，你怎么不反抗？有勇气反抗我却没勇气反抗他？”

　　“……”源陵君闻言，顿时不语。

　　源赖光却不放过他：“难道在你眼里，我源赖光还比不上那个只会欺软怕硬的废物？”

　　源陵君低下头，依然沉默。

　　“还是说，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或者说，不会要你的命？”源赖光再次伸手捏住源陵君的下巴，毫不费力的抬起他低下的头，逼迫源陵君与他对视。

　　源陵君显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脸色发白，难堪不已。

　　“那你就错了。”源赖光勾唇一笑，他故意注视着源陵君的眼睛：“不要以为我会顾忌我父亲迁就你，纵容你的任性，更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源赖光手下的躯体在微微发抖，虽然源陵君还在强装镇定，但他毫无血色的唇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慌。

　　源赖光察觉后，内心啧了一声，将未出口的更伤人的话语收了回去，不着痕迹的改口道：“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是没什么能报答我吗？那就用你的这条性命来报答我吧。”

　　源陵君白着脸，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又没让你救我！”

　　源赖光冷笑了一声，手上力道一紧，源陵君疼的抽气，他才松了力道，赤瞳中流露出危险之意：“你再说一遍？”

　　源陵君心中暗骂了一句变态控制狂，若是早知道不反抗源近召三人的后果是自己落到源赖光手里，源陵君宁愿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要是跟源赖光拼命肯定就真的死了，这个危险人物虽然年纪还小，但源陵君知道源赖光肯定不介意拿他祭刀的。

　　即使源陵君脑子里有再多办法，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大孩童，源赖光却是年盛力强的习武之人，能徒手捏死式神的他想要杀了现在的源陵君，真的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源陵君表现出了害怕，他的眼睫颤抖着，嘴唇也紧抿起来，同时不忘做出我的身体虽然屈服了你的暴力，但我的内心绝不屈服的抗拒姿态。

　　源赖光捏着源陵君的下巴，并不介意这点微小的反抗，用一种检验货物的语气问道：“虽然你已经变成了废人，没办法再成为阴阳师，但是，以前学过的东西不至于忘了一干二净吧？”

　　源陵君闻言，适时的表现出被戳到心中难以愈合伤口的痛苦，他咬牙正要推拒，源赖光就再次用力捏紧他的下巴，并威胁道：“死并不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我能让你比现在痛苦十倍，百倍……”

　　“源陵君，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源赖光微微眯起眼睛，俯身附在源陵君耳边，将残忍的威胁说得犹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说完之后，源赖光松开辖制源陵君的双手，起身走到桌案边坐下，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也不喝，就拿在手里。

　　被给予时间思考的源陵君神情沉重，源赖光果然不愧是平安京背锅之王，十五岁就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反派气场。上一次来这个世界做任务时，源陵君是主动和源赖光打好关系，讨好他都来不及，哪有机会去激怒他？所以并没有机会体会到这一点。

　　咸鱼的内心虽然已经屈服，但是源陵君不忘向源赖光求证：“这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

　　“你以为你的命很贵重吗？”源赖光轻蔑的瞥了源陵君一眼，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格外不屑。

　　源陵君抿了抿唇，方才点头：“好，我答应。”

　　源陵君被废前学到的阴阳术虽然多了一点，但源陵君知道源赖光的天赋很好，这段担任人形自走秘籍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如果用这段时间作为和源赖光撇清干系的代价，也不是不可以。

　　“你学完之后，我们就两清。”源陵君小心的看着源赖光说道。

　　“你可别想得太多，你以为除此之外，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处？”源赖光顿感好笑，端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源陵君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屋外，轻手轻脚将洒在地上的水清理干净后，淑子重新打了热水来，她端着铜盆刚迈入院门，身后就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差点撞倒她。

　　淑子努力稳住身体，铜盆里的水不可避免的洒了一些，她抬头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深蓝色的人影。

　　源赖亲冲到源赖光的屋门前，一边大手一挥直接拉开幛子门，一边朝屋里大喊：“光哥！我听说父亲把膝丸也给你了？！”

　　此时，源陵君正坐在源赖光对面，手执毛笔在纸上默写自己记住的阴阳术，源赖光也正将就着用茶水给源陵君研墨。

　　当源赖亲看到这一幕时，震惊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大哥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就连父亲源满仲都没享受过源赖光磨墨的待遇，源陵君何德何能啊？！

　　于是，源赖亲伸手哆嗦的指着源陵君：“光，光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门一开，外面的冷风便吹了进来，衣着单薄的源陵君打了个抖，手中的笔也在纸上划歪，即将描好线条的符咒也毁了。

　　源赖光见状，转头朝源赖亲皱眉斥道：“赖亲，把门关上！”

　　“……是……”源赖亲憋屈的应了，走进来反身关上了门。

　　源赖光放下手中的墨条，端起还剩有茶水的杯子喝了口水，源赖亲磨磨唧唧的走过来跪坐下，看了源陵君一眼，又看了源陵君一眼，又又看了源陵君一眼……

　　源赖光见他偷看的没完没了了，就侧身挡了一下，问道：“赖亲，你来我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源赖亲一个激灵，连忙坐直，回答他哥的问话：“光哥，我听说父亲把膝丸也给你了？”

　　“光哥，之前不是说好咱们兄弟俩一人一把的吗？！你有髭切，膝丸就是我的了！”说起这个，源赖亲就很不满。

　　“有这回事吗？”源赖光一脸疑惑。

　　“当然有啊！你亲口答应的！”源赖亲用拳头锤了锤腿。

　　“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啊，”源赖光笑了一声，“好像只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亲口答应啊。”

　　“啊啊！！”源赖亲气得发出猪叫，“光哥你太过分了！！”

　　源赖光哈哈大笑，以欺负弟弟为乐的行为令人发指。

　　在一边当隐形人的源陵君默默同情了被耍得团团转的源赖亲，但紧接着，源陵君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不安。

　　源赖光刚才确切的答应他了吗？

　　源陵君皱眉分析，越想越觉得到时候源赖光不承认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在。

　　但是……

　　正如源赖光所说，源陵君除了拥有对初学者来说很丰富的阴阳术记忆，给刚开始学习阴阳术的源赖光当个人形秘籍外，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啊。

　　陷在沉思中的源陵君手中的笔依然在纸上涂涂画画，竟不自觉将脑海中想着的源赖光画在了纸上，又因为纸张盛不下而画到了桌子上。

　　自从去过一个以绘画修道成仙的世界之后，画画就成了源陵君的小爱好，即使这个身体没有绘画的记忆，但源自灵魂的熟悉使得源陵君完整的将源赖光画了出来，与当下抽象的画风严重相悖，和真人极为相似传神，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谁。

　　而且，这幅画像上的源赖光看上去非常可怕吓人，简直可以止小儿夜啼，完全符合源陵君对源赖光的印象。

　　所以，当源赖光用可以将膝丸暂时借给他把玩一天把源赖亲打发走，转头来检查源陵君的默写情况，反而发现这幅画像时，表情也变得可怕……其实也很正常吧？

　　源陵君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回过神后发现自己手下的画像时立刻就想动笔毁掉，却不料后颈一紧，被源赖光从身后如同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毁尸灭迹的打算就此落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源陵君内心痛悔，为什么我没控制好这双手呢？！！

　　源赖光把源陵君放到一边，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那副画像，整个人看起来更可怕了。

　　“哦？你要解释什么？”源赖光拿起那张纸，纸上只有源赖光上半张脸，他就用这半张脸在源陵君面前晃了晃。

　　“……”源陵君无法说话。

　　“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源赖光又将那张纸严丝合缝的放回了桌上，看了一会儿后问道。

　　源陵君默默摇头。

　　“别装哑巴啊，你不是要解释吗？我给你机会。”源赖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我，我的画风就是这样。”源陵君急中生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源赖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下巴，随后他道：“既然你喜欢画我的画像，那暂时就不用默写你知道的阴阳术了，就画我吧。我也不强求你改变自己的风格，按照这幅来画也可以，先画五十张并不过分吧？我看你画得也挺快的，给你五天时间足够了吧？”

　　你是魔鬼吗？

　　源陵君有苦难言，本来想问清楚源赖光答应的条件作不作数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对了，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没我的允许，不准私自搬出去，记住了吗？”源赖光拍了拍手道。

　　源陵君能说什么，他只能答应啊。

　　“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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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源赖光：你以为你的命很贵重吗？你以为除此之外，你对我还有什么用处？
多年之后：
源赖光：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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