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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秦王谋士暴毙 京兆府尹定为谋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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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谋士弘文死了,死在了自家的府邸,看热闹的人堵了街,众人奇怪,秦王的首席幕僚怎会轻易殒命。
弘文的宅子的书房之中,京兆府尹包大人正在勘察现场,包大人从门边,窗口,书柜,琴案一一走过,最后停在了书案前,他将书案上打翻的茶碗拿了起来,放在鼻下闻闻了,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放下茶碗,又打开掉落在书案一角的小小瓷瓶,看了一眼。书案上的书本纸张乱摊在桌上,几张宣纸被抓烂了丢在书案周围,弘文一手揪着衣襟,脸色痛苦的趴在桌上……
“大人,弘文公子是药物过量心脏骤停。”一旁的仵作禀告着。
“管家何在?”包大人话音刚落旁边一中年男子连忙上前。
“小人正是管家。”管家一脸的悲痛,脸上还有震惊的神色。
“你家公子是否有什么疾病?”包大人问。
“回大人,我家公子有心悸的毛病,犯病的时候会服用杏松。”
“怎么服用法?”
“制成药丸服用,有时也会化在水中饮用。”管家疑惑着,早晨唤公子不应,进门的情景以为遭了强盗,连忙去报官,却没曾细想,现在大人问话也许只是个意外。
“是服用过量?”一旁的白侍卫开了口,白侍卫,三品带到护卫,是包大人的得力差官。
“表面看是如此,不过你看这里……”包大人指了指弘文左耳后的一个下黑点,乍看之下以为是一颗痣。
“仵作来看?”包大人唤来仵作,仵作检查过后说,是被某样东西刺入的痕迹。
“这有何不妥吗?”白侍卫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将尸体带回去,让仵作细验。”包大人吩咐,仵作连忙换人将人抬了出去。
“大人认为不是服药过量?卑职有些看糊涂了。”白侍卫一脸的茫然。
“茶碗里有杏松的味道,是化水服用,不过你看这里。”
“呃?”白侍卫接过大人递来的瓷瓶,看到里面是满的,明白了大人的意思。
而很快,仵作呈报包大人,弘文胃中根本没有杏松。
弘文的案子有了定性,不过包大人并没有对外宣告,而消息却传了出去。
秦王府内,邓总管脸色凝重的进了书房,“王爷……”
“怎么了?”宋旭哲放下手中的书。
“王爷……”
“有话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秦王皱眉。
“刚从京府那里得来消息,弘文的案子定为谋杀命案。”
“什么?”只听啪的一声,秦王一掌拍落在书案上,震的桌上的东西跳了起来。
“王爷息怒……”邓卓也同样疑惑,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会出差错。
没过两日,京城之内流言四起,秦王谋士被害,有说是被仇家所害,有说是被他所抛弃的女子所害,更有胆大的说是他与主子争夺一个歌姬,被主子所杀。这个谣言,瞬间将秦王推倒了风口浪尖,而太子受罚之事似乎已经许久没人提及了。
熙王府内,宋旭尧看着手中的信笺,这是蒙青拿来的,是吏部今年考课的结果与人员变动的名单。“陆远说,弘文遇害的那天下午他遣人送来的。”
宋旭尧看完这些发现下面还有几张信笺,是当年罗知府被陷害的证据。
“蒙青……”
“是的,王爷……”蒙青知道主子已经有了主意。
“梁家最近是不是因为霸占农田修宅子的事情被告,却被秦王压了下来?”宋旭尧问。
“正是,农田的主人还被诬陷欠缴税款,被关进了大牢。”
“你去安排下,包大人最近要忙就一起忙吧。”
“属下明白。”
宋旭尧将关于罗知府被陷害的证据交给了蒙青,蒙青领命而去。
京城之地,皇帝脚下,作为京城府尹,职责重大,这次包大人为弘文之死甚是头疼,即使封锁了消息,关于弘文之死的版本被传的越来越离奇,连陛下都传了他,让他查证此时,事关秦王,压力瞬间大了起来。
“大人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一阵喊冤之声传了过来,包大人的轿撵停了下来。
“大人,有人喊冤。”白侍卫的声音在轿边响了起来。
轿帘撩开,包大人迈步走了下来,只见轿前跪着一个粗布衣服的男子,年纪不大,身材瘦小,脸上还有伤痕,他手里举着状纸,被两名官差挡着。
“小人状告京府梁家,为修家宅,强抢民田,诬告家父偷漏赋税,草民前去理论,还被殴打,求告无门,还请大老爷为民做主。”男子跪覆在地,双手高高举着状纸。周遭围聚上来的人群窃窃私语,男子又再次重复了刚刚的话好几遍,众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包大人的身上,一旁的白侍卫看此情景,低低唤了声大人。包大人微微蹙着眉,视线始终落在男子手中的状纸上。
“白侍卫,接状纸。”包大人的话音一落,人群璃忽然爆发出叫好的声音。京府府尹包大人在京城中的口碑甚好,秉公执法,不畏强权,在朝堂上总是为百姓据理力争,也没有党派之分,包大人只忠于陛下,所以包大人除了京府府尹之职外,还兼任刑部侍郎与枢密院副使之职。
回到官衙,包大人的书桌上摆着接下的状纸,状纸清楚明了的记叙了梁家是如何强占民田欺压百姓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并不大,处理也很简单,难就难在这个梁家。梁家是皇后贺兰家的亲家,贺兰将军的儿子娶了梁家的女儿,梁家在京城祖上是富甲之家,到梁家这一辈捐了个不小的官职,爬的倒也快,仗着家里有钱与贺兰家攀上了亲,更是平步青云。只是商人唯利是图,总是只看中眼前的利益,在职位上总是有好处就占,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也没闹过什么大事,眼前这件事,只要上头压下来,也翻不什么花样来。可是这次,苦主找到他来拦轿喊冤,时机也挑的刚刚好,不得不让他思量良久。
“包大人,这个梁家背后可是贺兰家,这是要对付梁家还是贺兰家?”白侍卫疑惑。
“白侍卫,你看呢?”包大人捋了捋自己的长须。
“秦王?”白侍卫说的有些犹豫,最近大人手上最棘手的时间是弘文的命案,虽然查实了死因,是中了杏松的毒针,但是这却像是个无头案,凶手可以是任何一个江湖上使用暗器的杀手,线索太少,追查不易。
而此次陛下亲自过问了弘文命案,当知道命案是他杀却伪装成服药过量的事故之后,沉默了,包大人了然的并没有将案件公开,只是这未公开,反而让传言越演越烈,包大人也想尽快处理此案,只是似乎并不是这样简单。
“说到秦王,你可知传闻中的歌姬是谁?……”包大人在众多流言中对这条最为重视。
“清乐坊的菲絮姑娘。”
“菲絮姑娘……”包大人想起曾在誉亲王府的一次宴会上见过一位人美曲美的歌姬,名唤菲絮。
“听闻一向不涉足风月的秦王去清乐坊听了几次曲子,都惊动了秦王妃。”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朋友……”白侍卫的回答,包大人也不追问,白侍卫在江湖上有些朋友,消息来源还都很可靠。
包大人拿过桌案上关于弘文命案的卷宗,这个弘文是秦王的首席谋士,文才了得,审时度势,吏部的考课上,秦王每次提出的要求与意见据说都是弘文的主意。赏罚分明,知人善用,为秦王网罗了很多人才,也保了许多人,拿捏了一些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为何会被杀呢?
“大人,其实如若不是瓷瓶里满满的药,大人也不会注意到弘文耳后的针眼吧,他的命案很快就能坐实为服药过量。”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白侍卫,同样也困扰着包大人。
“这个人应该是晚到的,为了让我们发现弘文是他杀,做了些手脚,只要将瓷瓶里的药装满,我就会起疑,非常的简单,非常的聪明。”包大人觉得这件事越发的棘手起来。
忽然他看到卷宗上写着,弘文原名罗修奇,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白侍卫,去查一查这个弘文的家世,这个名字我总觉得有些耳熟。”
“是的,大人。”白侍卫退出了书房。包大人将卷宗与状纸放在了一起,陷入沉思。
弘文的案子在京都闹的沸沸扬扬,熙王府内熙王妃也听到了消息,熙王繁忙,熙王妃瑾璃也有些日子没出门了。夜深了,瑾璃没有入睡,她写了一张纸条,只是纸张上看不到字迹,她将纸条卷入一个竹管之内,接着又拿起桌上的一枚玉笛,一寸来长,莹润剔透绿,缀着白色的盘花穗子。瑾璃轻轻吹响了玉笛,暗夜里,一只白色的矛隼从窗口飞了进来。矛隼的翅强而有力,头骨宽阔,上眼眶骨扩大,金色的眼睛锐利危险,它落在了瑾璃的面前,乖巧的低下头,瑾璃抬起手,轻轻抚着矛隼的羽毛,纯白的羽毛,没有一丝杂质。
“双子……”瑾璃叫着矛隼的名字,矛隼听到抬起头,张了张如弯钩的尖嘴。瑾璃笑了,将竹管绑在了矛隼的腿上。又是一声笛响,矛隼飞了出去。
“小姐,王爷言而有信,开始动梁家了。”以蓝心中暗叹,王爷居然会去动梁家,因为弘文已经死了,对他的条件可以不用理会。
“有信守承诺的情分在,更何况动了梁家,贺兰家就坐不住了。”瑾璃微微蹙眉,弘文的死本可以避免的,她没有想到秦王的速度会这样快,千叶还是慢了一步,到的时候弘文已然死了。服药过量的假象,千叶做了些手脚,想来明察秋毫的包大人不会看不到,那不予公布的案情,再加上梁家的事情,很快就会联系在一起。
“那菲絮姑娘是否会有危险?”以蓝有些担忧。
“暂时还不会,不过……”瑾璃说着的时候,千叶走了进来。“小姐,秦王对菲絮姑娘封锁了弘文的死讯。”
“秦王妃会告诉她的。”瑾璃说。
“不知道菲絮姑娘知道消息能否支撑的住……”千叶欲言又止,弘文对于菲絮来说,可谓知己。
“我相信她够坚强,让音儿好生看着,万不得已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瑾璃揉了揉额,弘文出了事,她不能再让菲絮出事,千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