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刀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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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的个性明明很强大，但你却好像一点都不依赖它。”
“因为它在很多时候都没什么用呀。”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但在想到了什么的时候狡黠一笑，“——不过在自己逃跑的时候倒是很有用。”
——
是什么时候，学会逃跑的呢？
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根本不用学吧？
是什么时候，习惯逃跑的呢？
当发现直面危险时，恐惧总是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头脑，催动个性的精神力像是要隐藏什么似的，紧密地包裹着一处空白；而一旦选择逃避，所有被吸引在一处的精神力总能伴随着不安情绪的褪去而重新回到她的控制。
一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加藤绘里香像是被一根细木桩牵制住的骆驼，恐惧着什么，畏缩着什么，于是甘心画地为牢。
*
黑洞物质看起来好像没有形体，凑到他们头顶上空时，就像是空间被宇宙吞噬了一角。
它甚至在用它空洞的声音彬彬有礼地向他们打招呼——好像，早已胜券在握。
被它这种看似不自量力的态度激怒，人群中有人动了动——爆豪胜己和切岛锐儿郎不约而同地略一俯低身子，作出战斗前的短暂蓄力，下一秒，他们将会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敌人杀它个措手不及！
但一秒后，两秒后，没有任何动静。
黑洞沉默，远处的厮杀声暂停，连风也被凝固在了原地。
曾经感受过这种胶着感的A班学生具是心头一怔，那是，加藤绘里香——！
用少许还能够活动的精神力来控制周围密集原子的个体，虽然是不怎么费劲的“静止”能力，但也足够让她感到痛苦。
但她可以明确意识到，这种痛苦只仅仅来源于混沌的脑部和被迫承受的恐惧，并没有带给她丝毫懊悔、厌恶的情绪。
笑容，甜丝丝的奶茶，一起坐巴士来的路上两旁的风景，还有与相泽消太极其短暂的对视；这就是理由。
——
可在她这种状态下，“静止”并不能持续多久，若不对现状作出改变，争取这几分钟的时间也于事无补。
......
爆豪胜己的手被重重地捏了一下，对方的手冰凉，但真正让堪堪恢复自由的他激灵了一下的，是对方涂着花里胡哨彩绘的长长指甲——
那一下重握，或者可以算作重抓，痛得他险些忘了场合，跳起来和对方打一架——但比较此时理智更占上风，他会意，立刻掉转方向，双手喷射火焰作为助推，向紧闭的后门冲去。
加藤绘里香的动作未停，接着去拍离她不远、且实力数一数二的轰焦冻；她的精神力早已无法支持她在脑海中控制不同类个体的移动（敌人静止，同伴移动），只好借助物理方法。
自觉还能再坚持“静止”状态几十秒的她好像看到了胜利的可能性——移动飞快且应该能够靠攻击打开后门的爆豪胜己已经冲向目标，而轰焦冻一恢复就可以帮助阻挡敌人，一会儿解除了静止状态的大家便可以趁机从后门撤..
——！！
极其安静的、本来被她掌控着的静止空间，突然，被一道笔直的银光划开——
伴随着一声令人齿寒的迸入声，静止中断，被一只银色餐刀狠狠扎入肩膀的加藤绘里香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黑洞内没有再投掷出其他危险品，眨眼之间，它已经挡在了后门之前。
可恶，计划失败！
可爆豪胜己冲向后门的冲力不减，在和黑洞近在咫尺之时，他迅速抬手——
晃眼的白光瞬间被黑雾吞噬，无尽的黑暗和随即而来的扭曲感淹没了A班人群。
*
“喂，你还好吧？”
在一片冰原中站稳后，轰焦冻一边低声确认他的情况，一边警惕地盯着周围；而他的手稳稳地支撑着加藤绘里香的背部，礼貌而温柔地防止明显已经脱力了的她滑到地下。
她还不至于要昏迷，但肩膀上的伤口仍渗着血，以只停留在外表面一小节的银色刀柄为轴染红了一圈。
“嗯...嗯！”她只轻吸着气应着；在这种情况下，根本顾不得处理伤口。
刚才的黑暗以及扭曲的空间，恐怕是敌人发动了它“传送”的个性。现在班里的同学应该已经被分散开来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USJ内部的一个雪灾模拟馆——而不远处，早已埋伏好的敌人眨着血腥的眸子向他们冲来。
轰焦冻神色不变，在迅速调整了一下扶着加藤绘里香的姿势之后，一道道冰棱伴随着凛冽的寒气劈头盖脸地向敌人碾去——
轻易地控制了第一批敌人，他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控冰的右手，轻轻地呼出了一口寒气。
好...好强！
......
“真是多谢你了，轰同学很厉害...”加藤绘里香低声赞叹，不自觉地带上了满满的羡慕。
顺利摆脱了敌人，正一手架着她，一手控制脚下冰棱带动他们两人向前移动的轰焦冻回应道：“不要这么说。...。刚才也谢谢你，努力去救大家。”
“可是明明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因为太害怕了，根本没办法做到和平时那样控制个性。”加藤绘里香苦笑，“还自我介绍过是体育祭第一名，真是丢人啊...”
“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轰焦冻好像在认真地安慰她，“学会克服恐惧，直面恐惧，才能成为英雄。”
这句谁都会说的话，被轰焦冻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但加藤绘里香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在敷衍。
“你也会害怕吗？”
本来一直注意着行进方向的轰焦冻突然侧过脸看了一眼她，但好像是不习惯和她对视，他很快错开眼，望着漫无边际的冰雪，回答道：
“会害怕，会憧憬，但那是年幼的时候的事情了。现在，没有这种情感——可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加藤绘里香有些不明白，但这并不影响她体会到他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原本以为擅长操控冰的轰焦冻一定很冷，但他左半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依靠在他的臂弯里的她心小小一动，轻轻地把手搭上了他的背。
*
那是一把侧面密齿状的餐刀，刀柄光滑，没有任何花纹。
纪野凉仔细端详过它后，将它扔回带着血水的托盘里。
“男同学怎么还不到病房外去等！”一个白帘之隔的治愈女郎立刻尖声说。
而裸、露着上半身趴在病床上的加藤绘里香一边痛得咬紧牙关，一边颤巍巍地说：“没事啦，他是我家里人...”
“那也是男生！”
纪野凉今天穿了一板一眼的外校校服西装，不过领带不翼而飞，顶端的两粒扣子没扣，裸露着一小片皮肤；他像是没听到治愈女郎的命令，又或者是听到了加藤绘里香的同意，仍稳稳地站在原地；虽然有临时拉起的白帘阻挡，但能隐隐看见治愈女郎的弯着腰的轮廓，还有每次她直起身子后，手上浓重的暗色。
病房里弥漫着血腥味。
......
这次敌袭之后，他们班还有一个叫绿谷出久的同学也受了伤，治愈女郎帮她处理好伤口后，匆匆离开了病房。
“小凉，我和你说哦，多亏了欧尔麦特及时赶到～”加藤绘里香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所以我没什么事情啦。”
不知道纪野凉有没有相信她的话，他只是一味地沉默着，面色不佳地坐在她旁边听她胡乱解释——
“不过这种事情被妈妈知道了会让她担心的...”加藤绘里香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所以小凉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呀！”
“......”他一抿嘴，未置可否，“让我看看伤口。”
“早就结痂了！——都不用绷带，治愈老婆婆很厉害的！”加藤绘里香乖巧地侧过身，掀开披在身上的衣服，露出伤口处的皮肤给他看。
纪野凉一直没有反应，就在绘里香有点奇怪，想要转身时，他冰凉的唇突然落在她伤口一侧的皮肤——
加藤绘里香毛骨悚然，反应激烈地转身要说话。
突然，一股暖流温柔地涌入她的脑袋，轻易地将她的思维冲散。
——哦，这在青梅竹马之间算不上什么，不要太计较了。
加藤绘里香恢复了常态，温顺地由对方从背后抱住自己。
只听到他轻声的叹息——
“对不起。”
*
换回了执事制服的黑雾照旧站在酒吧吧台前擦拭着剔透的高脚酒杯还有那银光闪闪的餐叉餐刀。
在一片寂静中，死柄木弔正用苍白的手搭着纸牌塔；他十分地认真，像小孩子一样执拗而专注地把最后两张纸牌靠立，搭成了塔尖。
可成功的喜悦在他脸上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他极其愤怒地挥翻它们，吼道：“这次...这么完美的计划，居然——居然失败了！”
黑雾没有理会他的小孩子脾气，仍仔细地擦拭着餐刀，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配套的餐具少了一个，得让凉还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刀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