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光与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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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加藤绘里香进门时稍稍掩了掩鼻子。
室内充斥着的过于甜腻的香气让她有些头脑发昏，但好在等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时总算稍微适应了一些。
“你好，我是之前联系过你的买家A.S。”她向着对面笑容可爱的女孩子和紫眸戴眼镜的男孩自我介绍道。
女孩子点了点头，绘着彩色花纹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蛋：“我很忙，寒暄的话就不多说了，直接开始谈交易吧。”
说着，她冲身边神情木愣的男孩抬了抬下巴：“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药研。”
“在下药研藤四郎，很荣幸得到小姐垂青。”紫眸男孩镇定道，从神情上看不出喜怒来，就像是一个被训练得没有多余情感的机器人。
看到药研藤四郎这副模样，加藤绘里香心里已经有了考量，看向女孩的视线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愤怒。
女孩轻嘲一笑：“怎么，你买他来难道不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吗？算了，懒得多说。你就直接告诉我吧，为了得到他能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呢？”
“价格的话你看...”
“不是价格的问题哦。”女孩打断了她的话，“嘛，如果我说要拿另一把刀剑来换呢？”
“什么？”
“我啊，已经玩腻药研藤四郎了。”女孩用一种甜蜜的语调说着极其残忍的话，“如果想让我把他给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只要你能找到，一期一振，作为交换。”
......
“一期一振吗...”电话那头的赤司征十郎沉吟片刻，“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去答应下来。”
得到答复的加藤绘里香再一次回到了包厢，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冲她一笑：“原来你也是给人跑腿啊。”
加藤绘里香对这个女孩的忍耐程度已经快到极限了，因此也不去理会她的挑衅，公事公办地转达了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唔既然这样的话，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就先把这家伙放到你身边好了。他的本体刀等你们拿来一期一振之后再交货，你看怎么样啊？”她轻柔地摸着药研藤四郎的头，如同蛇蝎一般地笑道。
*
虽然心里再不爽也无法正义凛然地指责对方，毕竟自己也是别有所图啊；可是——这一切在决定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了回头了，无论是当初的逃离计划也好，还是现在的复仇也罢，她不该回头的。
“我的家里也有一个藤四郎哦，叫做秋田的，你们是兄弟吧？”加藤绘里香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温和些，“等会儿回到家后就可以团聚了呢。”
药研轻轻点了点头，他看上去比秋田藤四郎年长一些，但仍是一副少年模样，可是，他眼镜后面是平静如一汪死水的紫色眼眸。
......
“药研哥！！”粉色微卷发的小男孩惊喜地叫道，睁大湛蓝色的眼睛，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加藤绘里香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个小萝卜头抱在一起，看到冷漠到有些恐怖的药研藤四郎先是僵硬地被秋田抱着，后来还是抬起手温柔地抹去了弟弟脸上的泪花。
真好啊，加藤绘里香有些羡慕地想到。
活着，就会有再见面的希望吧。
......
夜晚。
因为寝室里多了两个孩子，加藤绘里香在地板上铺了好几床被子做了一个软软的被窝，然后自己钻了进去——总不能让两个小孩子睡地板吧。
“加藤小姐，这样真的没关系嘛？”秋田藤四郎从一旁的床上探出头，有些纠结地问道。
“没事啦，都一样的。我拉灯啦，晚安！”
“嗯！晚安！”依旧只有秋田藤四郎软软的声音传来。
药研那孩子肯定被前一位折麽惨了......但是，人在身处地狱时总会很快抓住从上界投下的光明，于她来说，那光明是纪野凉，于药研来说，就是秋田还有他许许多多的兄弟们——有秋田这样单纯的好孩子在他身边的话，很快就能走出去的吧......
这么想着，加藤绘里香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古怪而不可抗拒的睡意如猛兽向她袭来。
听到她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单纯的好孩子，秋田藤四郎握紧了藏在被窝里的本体刀。
这个女孩子没有任何的防范意识，明明在交易时就被交代过了，却依旧草率地将他的本体刀放在一个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的地方——应该说她是单纯地被他孩童的模样所欺骗呢，还是因为过于相信他了呢？
“秋田，速战速决。”从床上撑起身子的药研藤四郎冷声催促道。
“我知道的，药研哥。”他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女孩的被褥旁。
我知道的，大家的屈辱、仇恨，所以——
他扬起了手中本该指向敌人的、长度为七寸四分、已经湮没在历史中的著名刀匠粟田口吉光的佳作，秋田藤四郎，向着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少女刺去。
“——到此为止了哦。”
本该陷入昏迷的少女突然说道，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在看到被她的个性静止在原地的秋田藤四郎满脸的泪水时，她抿了抿嘴。
“本以为今晚要杀死我的是药研呢。”加藤绘里香轻飘飘地拨开了脸前的利刃，撑着被褥坐起身来，“既然不想睡觉的话，我们就谈谈吧。”
*
“之前秋田有说过的吧。你们本来是为了保护历史而诞生的付丧神。可现在沦落到这一地步，是因为什么呢？”
对面两把被她的个性克制地无法动作的短刀自然沉默着不去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加藤绘里香的手中早就掌握了一个杀手锏。
“嘛，不说也没什么关系啦。不过睡觉前有人给我发邮件说——”她故意吊胃口般地停顿了一下，“你们的哥哥，一期一振有消息了哦。”
她如愿看到了他们过激的反应，可是心里却升上一些悲哀。
在得到秋田藤四郎的当天晚上，她就有查过这些刀剑的历史。
秋田藤四郎曾说过他在成为付丧神之前是战国羽后之名将安东爱季的爱刀，刀匠是著名的粟田口吉光，照理说在网上或多或少能查到文献资料的记载，但令人奇怪的是——实际情况却是，什么也没有。
要不是曾亲眼所见秋田从刀剑上出现，她可能真的以为是拍卖场的恶趣味扮演了。
如此一来，即使再脱离实际，也不得不让人相信——这些以保护历史为目的的付丧神大概是失败了吧。
曾经的历史有着无数光彩辉煌的武将、战役，但如今，已经被湮没得一干二净。
真是讽刺啊，这个拥有着千奇百怪的个性的英雄时代却没有历史。
......
“你想要知道什么？”药研藤四郎妥协了，如深渊一般的紫色眼眸里闪着她熟悉的情感。
“这个世界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怎么落到「希望之野」手上的。”
“你所看到的我们的本体刀并不是原件，而是由强大灵力作出的复制品。复制品有千千万万件，同一刀剑对映的付丧神也有千千万万个，与此相对由审神者掌管本丸也有千千万万，这些都是掌管时空秩序的时之政府用来对抗破坏历史的敌人的战力。
整个时空里有许许多多的世界，而每个本丸分管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由我们的审神者带领的本丸管理——如你所见，我们失败了。但如果是战斗失败，那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们，这一切一切最耻辱的就是，从头到尾，我们从来与敌人没有战斗过。
每一个被审神者用灵力锻造出的刀剑在怀抱着保护历史的心情，见到这美丽的世界后，无一例外地被这一无情的事实所击溃。”
从刚开始轻飘飘的一句“不允许出阵哦。”到后来，她理所当然地把他们作为换取利益的工具，稍有反抗便被毫不留情地碎刀。
“卖到现世换钱，起初还因为是历史名刀而颇有收藏价值，但随着后来敌人大规模行动，将历史破坏地一干二净后，我们就成为了黑市里的稀奇物品。”
“这，就是理由。请加藤小姐摸着你人类最自我标榜的良心告诉我，这样的我们，要不要走上复仇的道路呢？”
背后已经是深渊巨口，即使前方遍地荆棘，也要一直走下去吧。
——加藤绘里香，你有什么资格劝说别人呢？
你明明也忍着痛楚、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这条道路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光与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