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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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江南的六月天是湿热，尤其在雨后的傍晚，天还未暗，地面的积水蒸发地将干未干，空气潮湿而闷热。
方衍息把用尽的一页调色纸撕下，装进画袋旁系的垃圾袋，一并扔了。
空气太湿了，纸上一层厚实的水粉颜料难干的很，方衍息用随身的小吹风机吹了半个小时，终于把画吹干，可以放进画袋里了。
方衍息花了两天时间找到坊东街这个旮旯角落，既没有商业街的热闹，又保留了古镇小街的设计，是城市里写生的绝佳地点。
他也就在这里写生了三天，天气的变化正好让方衍息可以画满一套图，即使在雨天撑着伞画了一天也心满意足。
方衍息收拾好画具，趁着自然光充足，对着成品拍了几张图，打算微调一下po上微博。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兄弟，是你们先过来的吧？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行不行？”
方衍息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几个男生一路拉拉扯扯地走来，气氛看上去随时都能打起来。
方衍息尽快放好画板，背上画袋就走。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看上去情绪最为激动的金发男生越骂越脏，突然出手，狠狠推了一把他纠缠的那人。
小巷是单行线，道路不宽，七八个大男生拥成一团走过来让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方衍息避无可避，被撞了个结实。
“操……”方衍息踉跄撞到了一边的墙壁，手臂被撞得发麻。
“秦越！”一个敦实的胖男生立刻上前，扶了他俩一把。
秦越也疼得不轻，本就不妙的脸色更阴沉了。
因为这一推，拉扯挑衅了许久的双方终于动起了拳头，方衍息溜晚了一步，眼看着就要被一个打扮社会的男生一拳打来，忙把画袋横在身前，挡了下来。
“喂，你没事吧！”秦越挡着两个人的夹击，还不忘留心一下被牵扯进来的方衍息。
方衍息毫不留情地举着实木画板反击，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尚可。”
秦越没想到对方的人能对无辜路人无差别攻击，替方衍息挡了一拳，寻找时机劈了纠缠他的两人的麻经，趁着他们无力时，回头对自己的同伴喊道：“胖胖老屈！先走！”
说完拉着方衍息就跑。
“追！老子今天不把他打得叫爸爸这事没完！”
方衍息背着画袋跑不快，快速掏出手机报警。
“这边！”
方衍息拽着秦越往大道上跑，很快就听到了警笛声，执勤民警迅速拦下了穷追不舍的几个人。
又跑了百米几人才停下。方衍息一个月的运动量都在今天完成了，扶着路灯大口喘气。
“你们什么情况？”方衍息检查了一下画袋里的东西都还完好，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情况，那个傻逼碰瓷儿呗。”秦越喘着气，低声骂了一句傻逼。
秦越抹了把鼻子，一脸歉意：“刚才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方衍息道：“没事，碰到那几个人也是你们倒霉。”
秦越有点不解：“警察叔叔们怎么来的这么快，我刚刚还怕你电话都没打完就被逮住。”
方衍息咳咳两声，有点心虚地小声说：“那个交警大队队长，是我姨父，在旁边马路执勤。”
“关系户啊小兄弟，”秦越不见外地拍拍方衍息的肩背。
“我没有我不是啊，别瞎说。”方衍息连连否认。
方才扶住方衍息和秦越的胖男生还回头想看交警怎么处置那几个杀马特社会人，问：“咱们就这么跑了……真的没关系么？”
方衍息：“我们是正当防卫，又不是聚众斗殴，刚刚那个巷子有监控，查一下就知道是他们先动的手，判个寻衅滋事能赏他们几天包吃包住了。”
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寸头男生开口道 ：“那笔录会找我们回去做么？”
话音刚落，方衍息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方衍息接完电话，看着三个一起经历了斗殴事件的难兄难弟：“警察那边说，需要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操，屈哲你的嘴……”胖男生跳起来对他就是一记头锤，“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刘大锤那几个了。”刘大锤就是刚才的金发混混。
秦越也对屈哲的开光嘴犯怵：“屈屈你还是别说话得好。”
方衍息没太懂他们之间的黑话，说道：“做笔录不用和他们见面的，一起过去吧？”
秦越无奈，三人跟着方衍息往回走。
“兄弟，你这个包里是什么？”秦越没话找话。
胖男生叫王戌，也跟着接茬：“我刚刚就想问了，太酷了吧，跟打地鼠一样，物理真实伤害肯定很疼。”
“画板画架之类的，我学美术的。”
秦越：“艺术家？”
方衍息：“哪能，就一个普通美术生，哪称得上‘家’。”
秦越还没怎么遇到过画画的男生，顿时来了兴趣：“兄弟怎么称呼？我叫秦越，这两个是王戌和屈哲。”秦越分别点了点自己的两个同伴。
“方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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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溜溜达达走到公安局的时候，秦越已经和方衍息加上了微信，热情道：“咱们也算是不挨打不相识，交个朋友以后再一起进局子啊。”
旁边路人频频侧目，明显加快脚步远离了几人。
方衍息：“………”
他觉得秦越也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因为事情也没有特别严重，方衍息姨父透露说刘大锤几人的处罚也不过是交点罚款拘留几日，后面还得提防他们的再次报复。
秦越听罢道谢，配合地做完笔录。
王戌咬牙切齿：“这几个鳖孙还敢来？就看着老秦现在是个三好公民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王戌。”秦越叫了他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什么。
方衍息跟姨父说了几句话过来就看到王戌骂骂咧咧的样子，还没问怎么了，秦越就说道：“现在咱们，各回各家？”
方衍息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本来就是打算回家的。”
“那走吧，我们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了，我往临江路那边，顺路么？”
方衍息点头：“我也往那边去。”
王戌屈哲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就在局子外面分了手。
直到三十分钟后，方衍息和秦越一起出了电梯门，他才发现——他们原来住对门？！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