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只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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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毒牙刺进了少女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可她却只在刚开始哆嗦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窜了出来，白蛇像是意识到危险一般松开了嘴，却正好被那黑影压在脚下。
是一只皮毛柔顺光滑的黑猫，赤金色的瞳仁即便在日间也熠熠生辉。
“蛇妖的使魔？”穿白大褂的精英青年推门而入，一眼便瞧见了在猫爪下奄奄一息的白蛇，连忙来到病床边查看状况。
孙悠悠的脚本身就有严重的红肿，此刻再加上蛇咬噬的伤口，已经肿成馒头了。
哪怕是傻子都看得出那蛇是有毒的。
“果然……”
白大褂的青年梳着光可鉴人的背头，即便是大热天，也将衬衫马甲穿得一丝不苟。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熟练地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陈列着一排冷光凛冽的手术刀。
他颀长的手指一一划过刀柄，抽出其中一把，刀刃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而他面不改色地就用着带火的手术刀，朝孙悠悠的脚上刺去。
“你要对她做什么！”
白大褂的手被人拦下，神色不渝地看向来人，是脸色苍白的池念。
“你再阻止我，她可真被蛇妖的跳崖毒杀死了。”白大褂嘲讽一笑，“哦，对，妖怪嘛，巴不得高灵力的人类死于他手，自己再来捡漏。又不用自己承受神界和御史的追捕，多好。”
“跳崖毒？！”池念这才来得及看向孙悠悠高高肿起的脚背，松开了白大褂的手。
“还没笨到无可救药。”
白大褂果断下手，在孙悠悠的伤口处按下刀口，火焰灼烧着她的伤口，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毫不动弹。
池念揪紧了校服的衣摆，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如果这真是跳崖毒，那就不是为了孙悠悠的命去的，却比一般要命的蛇毒更加危险。
妖怪若是直接动手杀死人类，会受到神界和人类的共同追捕，但凡是有规则就有漏洞，跳崖毒就是其中之一。
现世有一种传闻，一种叫做旅鼠的动物每到一定时期就会集体相约跳崖。
尽管后来事实证明，它们并没有群体自杀行为，只会集体迁徙，这个行为仍然广泛用于形容因为极度紧张恐慌的行为导致的自杀。
跳崖毒这个名字便来源于此。
这种毒素并不只是蛇妖的专利，凡是以“毒”在传说中闻名的妖怪大多都有类似的手段。
跳崖毒并不会直接致命，却会勾起中毒者脑内最痛苦恐惧的回忆，让其自己陷入恐慌崩溃的状态。而这种状态下的人类轻则三观崩塌，重则精神完全崩溃，再加之副作用的致幻效果，结局往往是自己了结生命。
而妖怪吞噬掉自杀或者入魔的人类，是不需要受到惩罚的。
要不是跳崖毒的产量过低，现在的现世或许早就没有人口爆炸的问题了。
池念想起了自己之前操控鹰隼抓到的那条蛇，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同一个家伙下的手。
也不知道池念发了多久的呆，白大褂把手术刀放进了细长的透明容器中。刀刃上的淡蓝色火焰变得乌黑，仍静谧地燃烧着。
“处理及时，毒液注入的量不多，但是这个小姑娘才十五六岁，精神会不会崩溃就不知道了。”白大褂问道，“你是哪个种族的？”
池念沉默，这种事情能随便说的吗！
白大褂倒也不生气，上下一打量：“凤凰……哦，现在叫九头鸟。”
“你怎么知道！”池念大惊。
白大褂恍然大悟，“还真是啊，小孩就是好忽悠。”
“……”池念觉得再多搭理他一句都是自己傻逼。
“我能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什么？你一个妖怪还关心人类吗？”白大褂笑道。
“她是我要保护的人。”
白大褂放下手里的透明容器，想了想，“还真没有。如果你还是凤凰，眼泪还派得上用场。可你现在，早就堕落成妖怪了。”
话语扎心，池念低着头，攥紧拳头，却无法反驳。
历史上神话传说数不胜数，漫长的时光磋磨下，神会堕落成妖怪，妖怪也会被捧上神坛。
九头鸟的前身是凤凰，一度也曾经是华国的神鸟，受尽爱戴崇拜，却不知为何被人类所背叛，成为了不吉的象征，时至今日还被用来贬低咒骂。
凤凰的眼泪可以治愈疗伤，可九头鸟已经失去了神性，眼泪毫无用处。
“喂，白唐你在搞什么！我刚跑完一个任务很累的，这么急匆匆地把我叫回来！”
有人骂骂咧咧地推门而入，是气还没喘匀的晋遥。
“喂，她怎么了？！”他原本想习惯性地冷嘲热讽一番池念，却一眼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孙悠悠。
白大褂打了个哈欠，朝着池念伸了伸下巴，示意他来解释。
尽管不想，但池念还是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情况。
“妖怪能早点滚出去吗？这儿可不是妖怪的地盘。”
池念冷笑：“你能救她吗？她被蛇妖盯上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我当然能救她！”晋遥不甘示弱。
“吵死了……”
房间里三人齐刷刷地循声望去，孙悠悠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痛苦地shen吟着坐起身来。
这下连白大褂那面具般的毒舌精英脸都崩坏了。
——这是人类吗？！毒没有排面的吗！
“喂，你没事吧！”晋遥立刻跑到孙悠悠病床边上。双手把着孙悠悠的脑袋，凑近了看她的眼睛，确认了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控制附身之后才松了口气。
孙悠悠像是刚起床还有些起床气，反应比平时慢了点：“嗯……？没事，刚才做了个难受的梦而已，还好醒过来了。”
池念跟晋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等等，你们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我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孙悠悠瞬间转过了弯。
池念跟晋遥对视一眼，都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孙悠悠。
就她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求知心，要是知道了铁定要去作死查清楚真相。不过她现在都察觉出不对劲了，就算他们再遮掩也无济于事。
“你被蛇妖盯上了，在你休息的时候有毒蛇来咬你，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现在已经凉凉了。”白唐径直开口。
孙悠悠这才发现坐在一旁的白大褂帅青年，用眼神询问池念和晋遥这又是哪路妖怪。
晋遥叹了口气，“他叫白唐。明面上的工作是这里的保健室老师，实际上的工作是城隍司驻明城办事人员。”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一下就low了……”白唐表示不满。
孙悠悠揉揉太阳穴：“城隍司是什么？土地公？”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是这片土地上与妖怪相关联的事件，都由城隍司来管理。”白唐看向孙悠悠的眼神多了两分赞赏，“用现世的话来说，就是神界下派到地方的公务员。”
孙悠悠问道：“这种事能告诉我吗？”
“当然，你的体质就不是普通人类，以后遇到这种事的概率会很高，会经常跟我打交道的。”白唐说，“人类遇到事情要报警，同理，你如果遇到灵异事情要记得上报给我处理，懂吗？”
孙悠悠点了点头，“所以您是……神？”
“你只要知道，你解决不来的妖怪斗争，我可以解决就可以了。”白唐皮笑肉不笑，转回去继续研究手里的器皿了。
池念问道：“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不，现在睡着感觉还是会做讨厌的梦……我回去上课。”孙悠悠直觉自己跟白唐这人合不来，不想在这里多待。
“的确，跟他待一起是挺烦的。”
“快把药上了然后滚。”白唐无情地逐客。
池念跟晋遥齐刷刷地把手伸向装着药品的柜子，两人眯着眼睛互相敌视，火药味十足。
孙悠悠无声叹息：“我自己来。”
两人异口同声：“你别动！”
“……”那你们倒是快一点啊！
白唐比孙悠悠忍耐更低，表情抽搐地说，“要么赶快上了药滚，要么立刻滚，快选一个。”
池念拿了冰袋和纱布，晋遥拿了喷雾，默默地回到了病床边上。
孙悠悠没给两人机会，径自拿过药物熟练地包扎冰敷。
“你很熟练？”池念问道。
一般的女孩子可能擅长处理擦伤切伤，但这种跌打损伤应该不会这么熟练的。
“小时候老有不长脑子的熊孩子来找我茬，话不好好说，最后就演变成打架斗殴，习惯了。”
见孙悠悠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事情，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池念是知道她过去过得并不顺遂，晋遥是从她的梦境中看到了她的过去，都知道她的经历并不如她嘴上说得这么轻松。
“上好了。”孙悠悠坐起身来，说，“谢谢白老师，我走了啊。”
白唐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因为脚肿得太厉害，不适合穿运动鞋，孙悠悠拎着鞋袜打算单脚蹦哒回去，被两人拦下。
“我背你。”晋遥第一时间抢道。
“我来。”池念不甘认输地说道。
空气里噼里啪啦的，好像又闪起了电火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只妖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