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布鲁德海文异闻录[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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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之星、黎明之子啊，你怎么竟从天上陨落？你这击溃列国的，怎么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去，高举我的宝座，凌驾上帝手下的星。我要坐在北方的极处，坐在盛会之山上。我要升到云霄之上，使自己与至高者同等。”可是，你必被摔到死人之地，掉进深坑的极处。
——《以赛亚书》第14章第12节至第15节
……
旺达和皮特罗面面相觑，两人的心里同时跳出来一个疑问——神棍？
讲真，如果在大街上忽然有人对你说“你身上有恶魔的气息”，这不就跟“我看你印堂发黑”一样吗！是骗子吧！
但是旺达没有选择立即走开，她觉得那个梦引导她来到布鲁德海文一定是有原因的，不妨听听这个人怎么说。
“我身上有恶魔的气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康斯坦丁吐出一口烟雾，烟嗓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浓烈，你难道就没有半分毫察吗？”
旺达犹豫了下，说：“我有时候会听见一些呓语……可怕的呓语，跟我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都不一样，和看见不该见的东西，跟这个有关吗？”
这样的状况已经困扰了她十多年，有时候在晚上她会听见一些声音，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可是那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发音，如同从别的维度传过来的尖锐笑声，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越是专心去聆听，理智就越是被黑暗吞噬。
她也会看见一些黑雾，在扭曲的黑雾之后隐匿着什么东西，她不敢去想象或者窥探，因为光是见到那东西的形状便足以让她的神智崩溃。
旺达还记得她第一次接触这些超自然现象时，差点就发疯。
当时皮特罗看见她不对劲，冲过来想保护她，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皮特罗看见或者听见那些东西，不然他一定会承受不住。
在危急之间，红色的能量在她身上爆发，驱散了呓语和黑雾。
以后，只要她施放混沌魔法，这些超自然现象就会消失。
所以在听见这个人说她身上有恶魔的气息时，她并不觉得荒谬，因为这都是她真实经历过的现象。
“当然了，那都是来自地狱的东西。”康斯坦丁吊儿郎当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一些。
皮特罗却嗤笑：“呵，你怎么不说那是恶魔在耳边的低语？”
说完，皮特罗拉起旺达的手，想带她离开，然而旺达却将另一手放在皮特罗的手背上，眼神坚定。
快银抿了抿唇，放开手，尊重她的决定。
“你是说，我会遇到这些奇怪事情是因为我身上有恶魔的气息？”旺达皱眉，“可是我从未遇见过他们。”
“那可能是你曾经接触过一些由恶魔遗留下来的物品……不对。”康斯坦丁目光一顿，仔细地打量着她，“原来如此……女巫。”
绯红女巫和快银毕竟是上过新闻头版的人，但康斯坦丁一向不太注意这些新闻，所以没在第一眼认出他们。
但皮特罗仍然未有放下警惕：“你是什么人？”
男人摆摆手：“你不需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旺达和皮特罗认不出他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黑暗正义联盟的存在只有正义联盟知道。
如果正义联盟是光明的一面，那么黑暗正义联盟就是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成员全都属于魔法侧的，专门解决魔法侧的问题，包括了恶魔。
他开始有些不耐烦，直接命令道：“现在，向我展示你的魔法，要是不相信我你可以滚蛋。”
康斯坦丁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如果是跟恶魔有关系的，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的确骗过不少人，可在这种事情上他却不会说谎，毕竟这关乎到他能不能上天堂。
旺达伸出手，鲜艳的红色能量在她指间翻涌，康斯坦丁眼睛一瞇，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如此，你的魔法是一种黑魔法。”他的眸子倒映着红光，“而黑魔法，是恶魔的魔法。”
……
又一个出外勤的下午。
克劳斯接到线人的消息，说他得到了一个毒贩子的住址，而他很可能跟本地贩毒集团有关系。
他刻不容缓，带上迪克去抓人。
“根据线人的情报，贩子住在七楼的13室。”在进去之前，克劳斯先跟迪克说一下两人的任务，“你去敲门，我守后楼梯以免他逃跑。”
克劳斯下命令的时候总是雷厉风行，丝毫不给人反对的余地。
迪克很有经验了，不需要克劳斯详细说明他也知道怎么做，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是一踏入大厦，克劳斯就感到不对劲。
他叫住迪克。
迪克回头，用眼神询问他。
克劳斯动了动唇，将原本的话换成了：“小心点。”
迪克没想到他忽然会关心自己，反应慢了一拍，才应了声：“我会的。”
这种感觉在到了七楼时最为强烈。
另一边，迪克正要敲门，就发现门并没有完全关上，留了一条小缝。
门没锁？
他一手摸向腰间的枪，一手推门。
不祥的预感达到顶峰，克劳斯蹙眉，倏然意识到什么，离开自己的岗位奔向迪克所在的13室。
可是已经晚了，迪克踏进屋内，在他踩上地毯的那一刻，底下的魔法阵被启动，紫色的光芒淹没了他的身影。
也吞噬了克劳斯的声音：“慢——”
……
“慢着，我不太懂。”皮特罗说，“你说的恶魔，真的是圣经里的恶魔，例如撒旦？”
“也许吧，我又没见过神，不过圣经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天堂和地狱肯定听过吧？我们身处的物质界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康斯坦丁指了指地下，“他们就栖息在那里，偶尔受到召唤，来到人间猎食。”
“猎食什么？”
“灵魂。”
皮特罗更加质疑了：“你真的见过恶魔？”
驱魔师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略嘲讽：“不然呢？你以为我是神棍？”
他这一句直接把皮特罗堵住了，因为皮特罗的确认为他是神棍。
康斯坦丁懒得再废话，捏灭了烟，也伸出手，手心之上冒出了一簇火苗。
“这也是黑魔法，不过比你的低级多了。”
的确，光用肉眼看就能看出混沌魔法的能量比火苗更纯粹。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类会高级的黑魔法，照道理你的身体不可能容纳到这种超维度的力量。”康斯坦丁放下手，火苗亦随之消散。
旺达对他刚刚说的话难以消化，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追问道：“恶魔……他们长什么样？”
“足以让你失去理智。不过也有些恶魔跟人一样，他们的外表看起来跟人类完全没有分别，潜伏在我们的身边。”康斯坦丁接着又点了一支烟，“只有魔王才可以伪装成为人形，他们甚至长得很具欺骗性。”
欺骗性……旺达立即想起梦里的男人。
她问：“这样的魔王，有多少个？”
康斯坦丁定定的看着她，过了半晌，烟快烧到一半，才张口：“七个。”
……
“真是浪费，本来这个魔法阵是给你准备的。”
一道懒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克劳斯接住倒下的迪克，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抹金色映入眼帘。
他有着一头灿烂如太阳的金发，稍长的浏海快要碰到眼皮，简单的白衬衫毫不影响他俊美的容貌，纯白色倒是衬托得他的金发越发地耀眼，宛如神话里的阿波罗。
他站在那里，傲慢得如同拥有了天下。
克劳斯瞇了瞇眼，问：“什么风把你吹来？”
在千均一发之间，他在魔法阵发动之前保护了迪克。
年轻的警探昏倒在他的臂弯里，在魔法阵启动的那刻他还是受到了一点冲击，所幸没什么大碍。
看来那个线人提供的是假情报……被操纵了么？
金发男人迈出长腿，摊手微笑道：“就来见见老朋友，不行吗？”
克劳斯冷淡道：“省了吧，我跟你的关系没那么好。”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就直接承认吧~”
“……”
两个世纪没见，这货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但我真没想到你当警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他眨眨蓝眸，忽然捧着肚皮大笑起来，“你这角色扮演游戏玩了几百年还不腻吗？”
克劳斯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蓝眼睛，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蓝，每一笔都是上帝的完美杰作。
真是碍眼。
“我时间宝贵，有屁快放。”克劳斯不悦地说。
“我的确是有事找你，地狱里出了一点状况。”金发男人的目光落在被克劳斯用手臂捞着的迪克身上，唇边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不过在说那件事之前，这人类是怎么回事？你的储藏粮吗？一身光伟正气息的货你也馋啊。”
“不是。”克劳斯不想解释，放下迪克。
他的动作一点都称不上是温柔，迪克沉重的身躯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如果他不是那个小偷的哥哥，克劳斯真会任由他被魔法撕裂。
“那就好了。”男人声音低低，撩起额前的碎发，金色的发丝滑过他的指间，犹如闪闪发光的金子，“因为接下来，我可能要对他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呢。”
话音刚落，房间的四角涌出了数根黏稠的触手，像蛇一样缠上迪克的四肢。
“嗯……”
即使陷入了昏迷，迪克的求生本能仍令他感到自己遇到了危险，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英俊的眉目不安地紧蹙着。
“我在想，我们这么久没见，不如来点刺激些的叙旧活动？”
金发的恶魔笑着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隔空一点。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在一息间扩散到整个世界。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
墙上时钟的秒针犹如受到了阻力的干预，越跳越慢，最终停在“45”的刻度上面。
对面的恶魔笑得狡黠：“来玩躲猫猫怎么样？你抓不住我的话，我就毁掉他的灵魂。”
克劳斯的表情冷冽到极点，血红的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光看一眼，就能感到那无尽的可怕威压。
“路西法，你这是在逼我动真格？”
……
旺达想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低头琢磨了一下，由于思考得过于入神，她并未注意到世界突然变的安静得过分。
再抬头，就发现眼前的男人静止不动了。
他睁着眼睛，指间夹着的烟也停止了燃烧，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逝。
旺达疑惑，再看看身边的皮特罗。
“皮特罗……？”
快银的表情凝固在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康斯坦丁的那刻，任由她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旺达开始慌了，回头看看四周。
喷水池溅出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跟从小女孩手中溜走的气球一起停滞在半空，路边行人的笑脸如照片一样定格，喧哗的声音全部消失，她手里的冰淇淋亦不再融化。
除了她以外，世界在这一刻静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布鲁德海文异闻录[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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