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玄火玫瑰

4、Chapter 4

　　"The Prince gives a ball to-morrow night," murmured the young student, "and my love will be of the company. If I bring her a red rose she will dance with me till dawn. If I bring her a red rose, I shall hold her in my arms, and she will lean her head upon my shoulder, and her hand will be clasped in mine. But there is no red rose in my garden, so I shall sit lonely, and she will pass me by. She will have no heed of me, and my heart will 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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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明天晚上要开舞会，”年轻学生喃喃自语地说，“我所爱的人将要前往。假如我送她一朵红玫瑰，她就会同我跳舞到天明；假如我送她一朵红玫瑰，我就能搂着她的腰，她也会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她的手将捏在我的手心里。可是我的花园里却没有红玫瑰，我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那边，看着她从身旁经过。她不会注意到我，我的心会碎的。”
　　早上醒来已经七点半，错过了晨读的时间，冷一笑捂住腹部艰难爬下床，扶着墙走进浴室，掀开睡衣一看，腹部完全肿了起来，红肿的地方泛出血丝，明知情况不妙的冷一笑放下衣服，像往常一样洗漱起来，只是今天花了比以前多一倍的时间。
　　洗完澡出来换上制服后，想了想，冷一笑从衣柜中拿出药箱，翻检出一把以前向郑医师要的手术刀，如果要放血的话至少要等两三天体内淤血化脓之后再动手，但是今天有体育课，又是三千米长跑考试，腹部肿成这样是没办法坚持下来的。
　　咬咬牙把刀浸进碘酒中，尔后划开肿胀最严重的部位，血流得不是很多，只能把一些淤血挤出，之后用把整卷绷带缠在腰上，挺过一天是没问题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冷一笑草草收拾一下屋子后拧上书包下楼。
　　在客厅碰到正在监督下人打扫的张嫂，冷一笑问候了一声匆忙往外赶。
　　张嫂收回原本打算叫住他的手，担忧抬头看了看楼上，这孩子一向守时，今天怎么起来得这么晚，昨天晚上真的没事吗？
　　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到学校，还是迟到半个钟头，冷一笑打卡后匆匆赶到教室，在门口喊报告后听见教室里面传出忽哨声：“学习委员带头翘课，也太没表率作用了吧，大家说是不是？”
　　听到不怀好意者的声音，冷一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面对老师不善的责问，只淡淡回了一句：“身体不太舒服，对不起。”
　　“进去吧，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毕竟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老师没有太为难，让冷一笑进教室后引起学生的起哄。
　　下课后冷一笑站起来转身对刚刚松懈下来的同学们说：“请大家把昨天的英语作业交上来。”
　　“啊！！——”
　　“不是吧！”
　　“惨了，我还没做，谁的作业做完了，借我抄一下。”
　　“拜托，才第一节课下课，迟一点收不好吗？”
　　教室里发出各种各样的抱怨声，作业课本满天飞。
　　冷一笑毫不留情抽掉正在埋头抄作业的同学的本子，面对抬起头来的愤怒者，淡淡说了一句：“现在抄的话还不如不交，有什么原因等一下向老师解释吧。”
　　“喂，秦杨，我看见那小子就火大耶，教训教训他怎么样？”秦杨的死党之一葛冬对坐在桌子上吊儿郎当抽烟的秦杨说。
　　秦杨现在心情正烦得透顶，冷冷看了一眼正挨个收作业向这边走来的人，点头：“好啊，反正大家闲着没事，找点乐子不正好。”
　　话刚说完，冷一笑就走到面前来，看见秦杨的坐姿，不甚厌恶的皱了皱眉，向他伸出手：“作业呢？”
　　“在这儿呢，英语课代表，不要一副吓人的样子嘛，我们胆子小，万一不小心把作业撕了怎么办？”葛冬恶形恶状把两个本子捧到冷一笑面前。
　　冷一笑没有接，看着他问：“他的作业怎么会在你那里？”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是好哥们儿，东西乱放是很正常的事情吧？难不成你还要告我们抄作业不成？”葛冬一副纠缠不休的样子。
　　冷一笑再次皱眉，没说什么，伸手去拿本子，谁知葛冬故意松了手，两个本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耸耸肩：“哎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胆子小，万一吓着怎么办，你看，我一看见你手就抖了，手一抖，就抓不住东西了。对不住啊，课代表，麻烦你捡一下，昨天我不小心把腰扭了一下，医生嘱咐我最好不要做大幅度动作。”
　　冷一笑面无表情单膝弯下躬身去捡，手刚接触到地面，秦杨忽然站起来一脚踩在他手上：“葛冬，去不去厕所？”
　　“好哇，我已经憋了好久了。嘿嘿，麻烦，课代表大人，能不能让一让？”另外几个死党窃笑着站起来附和。
　　冷一笑额头上冒出冷汗，咬牙抽了抽手，抬头看秦杨，见他一脸不知情的样子，而且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只能无言低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头顶传来那群煞星离开教室的声音，冷一笑再也不能支撑，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同时教室里紧张的气氛也得到缓和。
　　捂住剧痛的腹部，冷一笑艰难爬起来，手腕上忽然多了一道辅助力量，回头看见付子芩担忧的眼睛，“你没事吧，刚才我回来就听说秦杨在捉弄你，那群混蛋没欺负你吧？”
　　冷一笑默默摇头，试着捏了捏现在还在肿痛的手掌。
　　付子芩接过他手中的课本，说：“我来吧，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到座位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腹部确实疼得受不了，冷一笑没有坚持，淡淡一笑，说：“谢谢，付子芩。”
　　暗夜昙花一般一闪即逝的微笑，让虚弱苍白的人有了一种飘渺的美丽和圣洁的清纯。
　　付子芩满脸通红连忙转身支吾了一声：“嗯，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今天要考男子三千米，女子八百米，同学们都很紧张。
　　冷一笑的脸色从做热身运动开始就一直不好，付子芩建议他下次再考，没想到他仍旧默默摇头，说：“没事，我能坚持下来。”
　　没办法，付子芩只好放弃转身去准备自己的考试。
　　因为是理科班，女生不多，不到一刻钟就跑完两个组。
　　轮到男子组的时候，好多人已经饿得前胸帖后背有气无力了。
　　冷一笑分在第一组，甩了甩腿，摸摸腹部，绷带紧贴运动衫，应该能跑完全程。
　　秦杨和死党坐在单双杠上，心不在焉看着远处不停做深呼吸运动的冷一笑，凌厉的剑眉猛地一皱，烦躁不堪挤碎烟蒂。
　　旁边察言观色的葛冬唾了一口口水，说：“我也看那小子不爽，哥们儿，别烦了，等一下看我怎么整他！”
　　秦杨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对面体育老师已经吹响哨子，第一组的学生呼啦一声冲上跑道。
　　冷一笑控制着速度，尽量匀速奔跑。
　　三千米，六百米一圈的跑道，要跑五圈半。
　　腹部的疼痛压迫着呼吸，冷一笑咬牙捏紧拳头不停下脚步。
　　跑到四圈半的时候胸口已经血气翻涌，脚上像惯了铅，一步比一步艰难，这个时候偏偏跑道上闪出一个人，来不及反应，冷一笑本能的停下，身体却因为惯性向前倾，头晕目眩中感觉脚跟被人踢了一下，在老师的怒吼和同学们的惊叫声中嘭的一声摔倒，腰肋传来咔嚓一声响。
　　“呜——”
　　冷一笑立刻咬住手腕不让悲鸣声泄出，身体却蜷成一团，耳朵里嗡嗡声一片，听见付子芩的声音“太过分了，葛冬，你是故意跑上跑道的。冷一笑，冷一笑，你没事吧？”
　　冷一笑在付子芩和几个同学的搀扶下站起来，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却是连一步都走不动了，身体完全靠在付子芩身上，忽然胸口一震，血腥味蔓延至口腔，想也没想一把推开身边的同学跪坐在地上猛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耳边同学们惊慌失措的声音渐渐消失，冷一笑抬头在人群涌动中寻找那个高大的身影，可是阳光太刺眼什么也看不到，“已经不行了，秦……”
　　秦杨震惊站起来远远看着慌做一团的同学和老师，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却只能这样呆呆看着站着，什么也不能做，就像那个时候站在妈妈身边注视着他们母子乞讨般生存着。
　　秦非离费劲的拨开人群，“请让一让，这里有医生，请让一让，请让我们进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看见冷一笑被平放在地上，满身鲜血，嘴角还在不停涌出红色的液体，胸口的呼吸震动已经看不出来，连忙让郑医师蹲下施诊。
　　中午十点钟才听到张嫂的留言电话，说昨天晚上冷一笑和秦杨打了架，赶回家里在冷一笑的房间发现染血的绷带，秦非离连忙叫上郑医师马不停蹄赶来学校，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经过简单的急救处理后冷一笑的情况慢慢稳定，郑医师才放下听诊器收拾药箱帮助赶来的急救车医生把冷一笑抬上担架。
　　秦杨跟在急救车后面跑出校门，沿路狂奔在满是血红枫叶的道路上嚎叫起来，最后看见急救车消失在视野里，他也乏力的跪在地上继续用嘶哑的嗓子大喊大叫，用拳头猛烈击打地面。
　　“嘭！嘭！嘭！……”
　　“啊——啊——”
　　水泥地面上渐渐渗出血迹，伴随鲜血落下的还有扩散的透明泪水。
　　“为什么，冷一笑，为什么不是我？”
　　秦杨捂住脸倒在落叶满地的路上，红枫枫叶在秋风中萧瑟飘落，唰唰的声音听起来无限寂寥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