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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3 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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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寒假,再开学已经到了情人节。
林小年一个人走在火车站的北广场,又想起于有余前几天打过的电话,他说:“年年,我走了,去圆那个因爱情破碎的留学梦……给你时间,也给自己些时间……”
当时,她想哭喊着说:“不要!”可是,嗓子里却哑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某些事儿就这么悄然的发生了,无可挽回,就像他们分手,然后他从此远离。
某些人却印在心头最深处,难以遗忘。就像于有余之于林小年,越是分别,越是想念。
过了三百多个日日夜夜以后,一切都变了,又或者,一切都没变。
冬去春来,已经隔了一个季节的轮回。
于有余离开大概有一年了,林小年默默的数着日子,觉得心头的窒息似乎少了些。
他提出分手,然后迅速办了留学手续,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她刻意不去打探他的消息,只把自己禁锢在一片荒芜的苑囿里默默的想念,然后是无尽的等待。他说,给她时间,那么,她就要用他给的时间去想清楚简单的“爱情”两个字。
那些走过的时光之旅中,他的等待和包容,他的耐心和付出,无一不让她记忆深刻。
无奈少年时的懵懂和天真,让她在弯路上徘徊良久,待找到自己的真心,前路却渺茫。
爱情的世界里,有他出现是本意外,可成长的路上,有他相伴却是幸运。
林小年看着校园里的白玉兰发呆,沈三月却用手掌在她面前比划:“回神了,小黏糊,今天可是面试的日子。”
小黏糊?林小年被这样的称呼激了一下,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旁边除了三月,哪里还有别人?
她摇头,哂笑着说:“明知道没希望,还面什么试?”
三月急了,“嘿,你可别不去,我答应……”说到半截,她突然转变了话题,“乔怀宁问你毕业旅行要去哪里呢?”
“工作都还没着落,哪里都不想去。”林小年用手指描着石椅上的字迹,觉得有些眼熟,那是用尖利的器物刻上去的,痕迹明显,她问三月:“小黏糊是泛指吗?”
三月瞪着她,“受什么刺激了?除了你,谁还能叫这么寒碜的名字?”
她却笑了,那种明媚的如春光般的笑,在嘴角处越绽越开。
面试很成功,公司让林小年下周开始去实习,连葛言都忍不住羡慕:“林小年,你真是走了狗屎运,打着哈哈就把几个主考官给征服了。”
“是他们的问题太简单。”林小年表情淡然,抽出纸巾抹去脸上那些多余的脂粉,转身对葛言说:“我今天面试的时候还看见关澜了。”
葛言正收拾书包里的杂物,连头都没抬:“看见又怎么着,她不是没竞争的过你?”
林小年耸耸肩:“有些人总会被我们记住,也有些人注定要淡忘,看见她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么眼熟,居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葛言也笑了,微微的一瞬间,表情荡漾开去:“时间过的真快,四年了!”
是啊,四年。
下午,三月,葛言,乔怀宁和欧阳菲聚到一起,为林小年顺利找到工作庆祝。
吃饭的时候,林小年正好坐在乔怀宁对面,她不经意的抬头,对上乔怀宁若有所思的眼神,那么深邃,又那么干净,她的心里只剩下静若止水的深沉,甜甜的说了句:“乔怀宁,你要是我的亲哥哥就好了,那欧阳师姐就会是我亲嫂子,大家凑成一家人呢!”
欧阳菲对林小年这句话十分受用,心里自是乐开了花,拉着乔怀宁笑个不止,“你这个鬼灵精怪的妹妹真难缠!”
乔怀宁苦笑:“是啊,小时候就不好惹,现在大了,更变本加厉……”
沈三月和葛言也跟着凑热闹,“放心,以后自会有人替哥哥嫂子收拾她。”
林小年不言,举起酒杯说:“今天可是我请客,你们吃不饱别后悔。”
于是,两个舍友赶紧埋头大吃特吃。
六月,乔怀宁再次病倒入院,因为建立全国民间骨髓库的事业,他过度操劳。医生警告他:“再这样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为了乔怀宁的病症,林小年跟医生已经混的很熟,她小声跟医生告密:“他会挺过去的,他现在正忙一个伟大的工程,为所有白血病人服务的项目。”
医生对这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的事迹也有耳闻:“我希望他能坚持到底!”
因为乔怀宁生病,林小年和欧阳菲承担了“阳光”协会大部分日常工作。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她还在上网,与国外的一个基金会联系,在国际上寻找合作伙伴。
另一方的负责人用□□与她联络,似乎是很熟念的语言,没有一点外国人的痕迹,林小年心里多了一份好感,当然,让她对对方有好感的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的网名是——一只等待的鱼。让她不禁想起远在大洋彼岸杳无音信的于有余。
合作的事儿都讲完了,对方似乎并不想下线,跟她聊了很多其它话题,他亲切的叫她年年。
他问起她的毕业旅行,去了哪里,可有照片?
她说告诉他班里组织的毕业旅行她没参加,而是一个人跑到很远的郊区去看青龙潭,她还说,青龙潭水幽绿,很美。
她顺便发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他也极赞那里的景色,后来问,说:“照片里哪个人是年年?”
林小年昂扬的心突然低落下来,慢慢的敲击键盘说:“都不是?”
一只等待的鱼问:“那年年在哪里?”
她无心再聊,敷衍着:“在宿舍里。”
对方沉默了半晌,打过来一连串的笑脸:“我是问,拍照的时候年年在哪里?”
她说:“看潭水。”
“潭水里有什么?”他问。
“好-多-鱼!”
她再也不肯多说,关了□□,上床睡觉。
一整晚,她都在做噩梦,梦到在桃花盛开的,云霞弥漫的桃花源里迷路了,她始终喊一个人的名字,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哭着醒来,枕边却无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