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唯有你》三米阳光

25、第 25 章

　　眼见梁益又要给小弟家钱，梁玫心里自然不平衡了。在看到地上那个破碎的行李箱，眼睛一转也开始哭喊道；“大哥，倾儿把我们家阿青的东西全都扔了，你看，满地都是，让我们阿青接下来穿什么？”
　　梁益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二楼走廊。果然，看这个位置应该是从倾儿的房间被扔出来的，难道是因为这个生气？
　　倾儿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碰她的东西，平时她的房间只自己、阿黎、张妈还有几个她特别好的朋友经过她的同意才可以进，其他人都不可以进。小时候还好，自从有一次，侄女林青来了后把她的东西拿的拿，动的动，还有的弄坏了。那次之后她就不允许别人乱动她东西了。
　　“我说过，倾儿的房间不许任何人进去，你们……”
　　“是我让青儿住进去的。不过是一个房间，小的时候家里困难哪里还分什么客房主卧，还不是客人来了都给客人睡的。什么坏习惯，都是你给宠的。”梁母是最护着林青的，当然不肯承认是林青的过错。
　　“妈，这是我家，以后也是倾儿的家，她在自己家里想怎么样都可以。”梁益不想再说什么，多说无益。但林青毕竟是自己的侄女，长辈哪里有和侄女真计较的，只能耐下性子，“林青，你这些东西值多少钱舅舅赔你，但是下次记住，别再随意进倾儿的房间。”
　　几人走的时候都是一脸郁色，嘴里念念有词的，全是不满。
　　看着屋子里一塌糊涂一个人都没有，梁益觉得内心的郁气越积越重，想起倾儿不知道去哪儿了，拿出手机拨打江黎的电话，结果被挂断了。他烦躁地搓了搓脸，只好再打给张妈。
　　在得知倾儿在医院的时候梁益也是吓了一跳，刚回到家只能马上再去一趟医院。
　　这事过后没几天就是高考了。当天江黎亲自送梁倾去参加高考，梁益只敢在学校外看着自己女儿进学校再等她出来。
　　考试结束后，梁倾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不知是不是压力骤减还是什么原因，梁倾大病了一场，后来调养了很久才彻底好。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梁倾也没有特别紧张，倒是江黎有点不敢查。她的高考成绩和之前估计的差不多，刚过一本分数线几分。但梁倾想出国，不想一直待在国内。
　　“你怎么来了。”江黎冰冷地看着门外的男人。
　　梁益脸色很差，眼下的青色明显胡渣也没有好好清理。年少时一直梦想着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心爱的女人此刻正躺在病房里。现在妻子和自己离婚，女儿不愿认自己，他不明白，原本美好幸福的生活，怎么会瞬间变成这样。
　　“阿黎，你先开门，我想来看看倾儿。”梁益的声音很无力。
　　江黎还是把门打开了，不是她对梁益还有什么留恋，而是他毕竟是梁倾的爸爸。外婆在看到梁益时没有什么好脸色，外公虽然表现得没有像外婆那么明显，但还是不欢迎梁益的。
　　梁益遵守礼数地喊了声爸妈。外婆直接冷冷地回了句当不起。江黎也明显没有要缓和的意思，只剩下梁益无奈地上楼。
　　“倾儿，爸爸来了，你开开门让爸爸进来好不好。”
　　等了一会儿，梁益还是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
　　“你不说话爸爸就当你同意了，爸爸进来了？”
　　梁益轻轻地打开门，进来看到的是梁倾一个人窝在阳台上的墙角，长长的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她的小脸，看得他心疼得紧。
　　“倾儿，乖，怎么这么一副难过的样子？你老师和爸爸说了，成绩还不错。”
　　“你以后别再来了。”
　　再刚毅的男人听到这话都会难过，自己亲生的女儿不认自己，要赶自己走。
　　“倾儿，爸爸知道错了好不好。可是你阿姨等了爸爸二十几年，现在因为救你变成植物人，爸爸不能对不起她。”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害她变成植物人？”梁倾抬头看他。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很庆幸她救了你，这也侧面说明爸爸爱的人没有错不是吗？”
　　“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好，我不说，但是你能不能别这么抗拒爸爸？”
　　“我没有抗拒你，我只是不想你再对不起她。你这样时常来找前妻和前妻的女儿不也是对不起她吗？”梁倾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早已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但自己这一出国就是很久，有些话一次性讲清楚也好。
　　“我已经想清楚了，后天我就出国，可能要很久才回来。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就别再来打扰妈妈。”
　　听言，梁益紧张地上前，“你要出国？去哪儿？倾儿，出国不是你想的这么容易，你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又不通语言，你会吃亏的。倾儿，这次你听爸爸的好不好？不然你跟你妈妈再商量商量。”
　　“我已经跟妈妈说过了，妈妈同意我的决定。”
　　“你妈她同意？”梁益蹙眉，应该不会啊。
　　“嗯。”梁倾不想再多说什么。
　　梁益知道，女儿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
　　“那你去哪里？爸爸在美国正好有一些工作，去美国好不好？再说，你英语从小就不错。”
　　梁倾摇头。
　　“那你想去哪里？如果不是爸爸今天过来，你是不是连出国这么大的事都不打算告诉爸爸？”
　　“我打算后天和你说的。”
　　“你是说，你打算上飞机前跟我说？倾儿，你连一面都不想让爸爸见你？”
　　“我只是怕自己又说混账话。”梁倾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针扎在梁益心口。
　　梁益再说不出话来，两人沉默好久之后，江黎敲门，“吃饭了，倾儿，快去洗漱。”
　　餐桌上明明是一家人，却像是隔了一条宽宽的大河。梁益想，应该说这条河只是将自己和他们隔开，毕竟他们一家人是这么融洽地相处着。
　　吃完饭梁益因为公司还有事只能先离开，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走之前他还是放低姿态劝女儿：“倾儿，明天回趟家吧，起码整理一下东西。”
　　梁倾模模糊糊地答应，其实那个家还有她的什么东西，上次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自己砸光了。走的那一刻，她就想这个房间她再也不会住了。
　　第二天梁益和江黎去办离婚证，江黎很镇定，最近发生了实在太多的事，但是有了女儿的支持，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变得有力量。
　　梁倾已经成年，她选择的是妈妈，可梁益离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梁倾的抚养权。梁倾在知道后并无异议，按她的话说，梁家本来就是她的，凭什么便宜给别的女人。
　　两人离婚，财产分半，江黎没有任何退让，在这一点梁益也很大方多给了很多给江黎。江黎无所谓，本来就是他对不起自己，他愿意给，自己凭什么不要，为以后给梁倾做嫁妆用也是可以的。
　　“对不起！”
　　“梁益，如果你还尊重我，以后就别再说这几个字。”
　　梁益没话说，在妻子面前他很多时候都无话可说。他的妻子是一个很美，很优秀的女人，随时随地都散发着吸引人的光彩。当初自己正是被她这种自信所吸引，可随着晓语的出现，渐渐地他发现妻子很好，但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好。
　　确实，这样的话很没责任感，对妻子更是不公平。可是心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为了这事，两人大吵小吵不断，但是越吵反而越给了自己照顾晓语的借口。在晓语出事之前，两人就有一种默契，等倾儿高考结束之后离婚，在此期间妻子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他强制自己不要理会心中的失望，多想想那个一直在等自己的女人。
　　直到晓语出事，倾儿与自己变得更疏离，倾儿明确地和自己提出希望能和她妈妈离婚，给江黎自由。那一刻，梁益没由来的辛酸，感觉自己为了那样一段感情，失去了一切。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再劝劝倾儿，出国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用劝了，我自己之前也是出国留学的，这是一场很艰难，但是很能锻炼人的经历。我女儿有这个勇气，作为妈妈我很支持，你如果反对的话，自己找她说去。”
　　梁益顿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秘书会来接我。”江黎说完在对面看到了自己的车，没有和梁益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妻子的背影很决绝，这么久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远走的背景。自己的妻子还是那么优秀，她今天似乎特别轻松，摆脱了自己，她也会过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