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否》楠囿嘉木

1、第 1 章

　　2009年9月1日 ，正是全国中小学正式开学的日子。
　　安桥镇一中停车场路口,瘦削的男人拦住了一个身穿蓝白条纹校服的学生。
　　“同学，请，问，问一下，那什么开学的教学楼是哪个，哦，哪栋？”男人说着有点不自在的抬手摸了下鹰钩鼻。
　　“啊......前面三栋都是教学楼，你问的初几的？”学生听着他拗口的普通话，理解了一下男人的意思，迟疑的开口问道。
　　“初一。”两个字说的字正腔圆。
　　学生看了眼男人身后，出声的是一个女孩，肩上背了个绘着芭比娃娃图案的背包，目测用了有些年头了，看样子是男人的女儿。若不是她刚刚开口说话，学生可能指完路都不会发现这个孩子。女孩说完这两个字又闭上了嘴，安静的站在男人身后，之后再没说话。
　　“哎，对对对，请问初一教学楼怎么走？”男人像是得到提示，重新问了一边路，这次普通话说的顺溜多了。
　　“从这直着往前走，第一栋教学楼就是初一的。”学生抬手指了一下方向，顿了顿，又说“一楼是普通班缴费处，三楼是实验班缴费处。”说完这句，学生对男人点了点头，急匆匆的走了。
　　“谢......”男人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学生已经消失在来往的人流中。男人摇了摇头带着女孩往学生指的方向走去。
　　......
　　林静平看着眼前乱哄哄的景象，拍了拍手掌，“哎！安静一下！哎！各位家长，安静一下！！都听我说话”等到教室门口安静下来，她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以便大家都能听到，“现在，交学费的来我左边排队，不要挤啊。我还有件事要交代，你们都看一下右边桌子的老师，他是收班费的，因为是第一个学期，咳，所以我们每个学生都要收500块的班费，用来平时活动用，具体的，我们等下午开家长会的时候会和你们交代班费的用处。现在，开始排队 ，不要抢，不要插队啊！”
　　家长们带着孩子快速的排好了队，男人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是林静平说话的时候到的教室。林静平话刚刚说完，他就眼疾手快的站好了队，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脸上带着笑，转头用方言对身后的女孩说道：“林言嘉，看到前面的老师没！？这是你班主任，等下爸爸缴费的时候，你跟我上去打招呼，知道没？要有礼貌点。”
　　“嗯，知道了。”叫林言嘉的孩子闷闷的应了一声。
　　缴费的人很多，但是男人排的早，没一会就轮到了他。男人将一沓整齐的红钞票交到林静平手上，趁着林静平等人点钱的时候，冲她搭话：“老师好。”
　　“哎，你好，你好，这你家孩子吗？叫什么名字？”林静平将右手上的钱交给点钱的老师，左手翻开桌上的名册，嘴里和男人说着话，匆忙间抬头看了眼男人身边的女孩。
　　看林静平注意到女儿，男人赶忙推了推林言嘉，“老师问你呢？赶紧和老师打个招呼。”
　　“老师好，我叫林言嘉。”言嘉说完这句话，对着林静平飞快的鞠躬了一下，复又退回男人身后。
　　林静平打量了一眼又缩回去的女孩，对女孩笑了笑，手上翻着名册，从上到下在第三十九行找到了这个孩子的名字——林言嘉，入学成绩169，十一班。是她带的班级。林静平这次才仔细打量了女孩一遍，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瘦，看着还有点眼熟，堂姐昨天说有亲戚考上一中不会这么巧就分到我的班吧...下次见到她问问看。心里做了一翻较量，再次开口语气就随和了许多，“言嘉是吧，正好，你被分到我的班级，那老师就先和你说一声，等下交完费你就去十一班集合开班会，让你爸爸先去寝室选床位。”
　　林言嘉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好的，谢谢老师。”
　　男人也连声应‘是’。
　　没多久，钱款点完了，开完□□，林静平把□□递给男人，缴费就算完成了。男人接过后，客气的和她道别，顺便问了路，这才转身带着女孩去班级报道了。
　　半小时后，初一十一班教室内。
　　林言嘉在这坐了有二十来分钟了，从零丁的几个人坐到现在一个班级的桌椅差不多都满了，她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的。她抬头往教室门口看了一眼，没有新同学进来。讲台上从林言嘉进来开始就一直站着的中年老师，忽然往靠窗的第一排课桌走去。林言嘉记得那里的几个人都是来的比她早的同学，她坐在第二排第四列，那边的人不回头她也看不清脸，不过，言嘉心想：露脸了我也记不住。
　　“感觉怎么样？”是那个老师的声音。在言嘉走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靠窗第一排第一列，目的明确的对着这个位置的女生问。
　　“感觉很好啊。”那边的女孩回答道，嗓音清脆，在嗡嗡声作响的班级里，这声音就更是明显。真好听，林言嘉想。
　　“那就好，嘿嘿，我就说你来这读不会后悔的吧！一中比那些学校都好，你来这边老师保证教好你，以后生活上有不懂的可以问林老师，等下老师给你介绍认识一下。”那老师说话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殷勤了，像林言嘉这般大的孩子都听出了点不同寻常。
　　林言嘉坐的算是很近了，那两人对话声音也没有压低，她差不多把她们的对话都听全了，心里顿时就对这女孩是什么来历、长什么样子起了好奇心。毕竟，老师对她这么上心，说是没有什么特别都没人信。
　　角落里的对话还没结束，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男人，板寸头、身形瘦高，谱一出现，就冲里面喊：囡囡。
　　林言嘉就看到正在和老师说话的女孩转头向门口看去，看到男人以后就站了起来，像是想要出去，站着的老师对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女孩就重新坐了下来。林言嘉木着张脸，心里却在想着：差点就能看到正脸了，真可惜。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林言嘉愣是没看着女孩长什么样，倒是身边的空位迎来了主人。新同桌是个男孩，一来就把书包往桌子上甩，尾随而来的家长歉意的看了眼言嘉，言嘉倒是什么都没说，只当作没看到，只是身体往反方向挪了挪，眉心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等到班会开完，林言嘉也终于分清楚这几个老师都是干嘛的了，刚刚一直站着后来和女孩说话的中年男人才是班主任，在收费处的女老师是数学老师，据班主任说，她是他老婆。从班会信息里，林言嘉还发现她进的居然是初一最好的班级，尖子班中的尖子班，进来的同学十个里有九个都是高分录取的，还剩一个走关系的。
　　林言嘉有点淡淡的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分到这个班级是好是坏，初中的知识好不好学，接下来的一星期能不能在学校过好，她能不能交到好朋友，这些都是少女言嘉说不出口的心事。她焦灼着、害怕着，却不知道该与和人说。带着这些心事，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林言嘉开始了她在这个校园生活的第一天。
　　班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林言嘉跟着林爸出去吃了一顿，回来后她随着大部队去了寝室，林爸跟家长们去开第一次的家长会。进门第一张床就是林言嘉的，是下铺，床已经铺好了。林言嘉数了一下床位，一共十个。好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有独立卫生间，那么三十平的空间十张床位也没什么。当然，这个时候的林言嘉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她见识尚浅，一个独立卫生间已经足够她欣喜的了，在这时的她眼里，新的居住环境比家里好多了，她很满意。唯一忐忑的就是该如何与室友相处。在言嘉的世界里，如何与人相处是一个世纪难题。现在她正面对着这个难题。
　　面前的女孩手里抱着一堆衣服，只露出一双丹凤眼好奇的看着言嘉，“你好呀，我叫赵如云，你叫什么？”
　　林言嘉攥了攥手指，僵着脸应道：“你好，我叫林言嘉。”
　　“言嘉，我妈妈让我们互相照顾一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那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吧，这么多我都要拿不住了。”
　　“好。”
　　“谢谢言嘉啦~”
　　“不客气。”
　　“...言嘉你话好少啊，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啊~”
　　...言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自同龄小姑娘友好的接近，让言嘉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笨拙的回应，“我...我没有。”
　　“好吧，那我们等下一起去看看食堂。”赵如云有些意兴阑珊，恹恹的说完这句话也没等言嘉回她就转身将衣服放进收纳箱，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行李。
　　言嘉抿了抿唇，手心攥的发红，闷闷的回应道：“好。”
　　言嘉有点难过，她又一次交流失败了，也不知道刚刚的女孩会不会讨厌她，毕竟她刚刚那么冷淡。心里空空的，攥着胃部也跟着空泛，言嘉感到无从说起的惶恐和蠢蠢欲动的交友渴望。
　　真想交个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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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文笔可能略糙，读者小可爱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