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青山ad

11、Chapter 11

　　赵昔辞回家之后看见一个他不认识的亲戚正跟他妈妈聊着什么，被妈妈引着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房间掏出手机开始骚扰江岄。江学霸也就只有周五的时候才肯放松放松自己摸摸手机，不过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跟赵昔辞聊天了。赵昔辞隐约听见他妈和亲戚聊着自己和江岄，于是竖着耳朵听了半晌。
　　"昔辞是真优秀，是F中的重点班吧？混小子上大了!"
　　昔辞妈妈笑着谦虚，"哪里，还是不着调，这是让他们班一个叫江岄的小孩给带的，生拉硬拽进了实验班。"
　　亲戚又问，"那现在成绩怎么样呢？"
　　"中间晃荡吧，班里头十几二十名，他们班竞争太激烈。"
　　"他是最优秀的学生吗？"
　　一句话问的昔辞妈妈有些尴尬，"肯...肯定不是。"
　　"那你就让他出国吧，留在国内受什么罪啊。"
　　赵昔辞听到这，觉得羞耻感从心尖儿冒到四肢百骸。...不是最优秀的学生吗？肯定不是啊...
　　他有些仓惶的删除了和江岄的对话框，像是终于有人捅破了他的保护膜，让他得以看清真正的、不够优秀的自己。让他觉得和江岄对话，都是一种不自量力。
　　亲戚走后，昔辞妈妈和他都沉默了很久。最后在饭桌上，昔辞妈妈提起了话头，还没说两句，赵昔辞从饭碗里抬起了头，望进妈妈的眼睛里，说，"我知道妈妈，你...让我想一想。"
　　"好...好..."昔辞妈妈应下了，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是为赵昔辞的懂事，也是想到若是赵昔辞真出了国，母子俩就要面对长时间的离别了。
　　赵昔辞一宿没合眼，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上学，整个人气压都很低，搞得课代表找他要作业都显得战战兢兢的。班里赵昔辞的谣言可不少，说他初中的时候敢拿酒瓶给人开瓢，战斗力爆棚到就算赤手空拳都能把人打进医院，搞得同学们对他都有点畏惧，尤其是他看上去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只有江岄敢在这时候跟赵昔辞讲话了。他右手轻轻撩起赵昔辞的刘海覆在他脑门上，左手摸着自己的脑门，喃喃着，"不烧啊...你不舒服吗？"
　　赵昔辞被他的手贴着，感受着他温暖的指腹，轻轻勾起个笑，"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好...那你要觉得不舒服和我说。"江岄撤回手，半路被赵昔辞握住手腕拉到他脸底下，非得枕着江岄的手，江岄哭笑不得。
　　"江岄！刘老师找你！"
　　"好，谢谢，我马上去。"班主任叫江岄，估计是为了月考成绩的事，他从赵昔辞脸底下抽回手，顺势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我去了。"
　　赵昔辞嗯了一声，眼神粘着他出了教室。

　　江岄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眉宇间有些不高兴，赵昔辞敏感的看出来了，连忙问，"怎么了？没考好吗？他说你了吗？"
　　"没，我考的挺好的，第一。"江岄答着，话语里不自觉的飘出一股撒娇的味道，像是我就是不开心但是我不说。
　　赵昔辞被他的小语气萌到了，笑着上手掐了掐他的脸，"真棒啊第一名！那你跟我说说为啥不高兴？" 江岄不知道是被夸的还是被掐的脸有点红，最终还是看着赵昔辞的眼睛坦白，"刘老师没说我，但是...他说我得考T大。" "T大挺好的啊，你考T大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你不想去"
　　"不是，"江岄被他一句连着一句的夸给夸笑了，"你说的容易，哪有那么好考？"
　　一句话问住了赵昔辞，江岄这是...这是有压力不怪赵昔辞惊讶，他一直觉得江岄超厉害，特别厉害，无敌螺旋霹雳厉害。当他知道江岄也是会紧张会有压力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发觉一直以来自己太不理解江岄了。江岄第一的位子是坐的久，久到赵昔辞都忽略了江岄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得到的第一。他也明白，江岄只有两个选择，稳稳坐着第一，或者往下掉。往下掉的感觉有多难受，赵昔辞可以想象。他发现自始至终江岄都很累，他享受不了像赵昔辞一样一点点往上爬的喜悦，他坐在高处，一不留神就会摔下来，或者被人拽下来，而那个人得意洋洋的俯视着江岄。
　　赵昔辞猛然心疼了一下，望着江岄漆黑的眸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是江岄安慰他，说没事，他会好好努力的。赵昔辞指甲有点狠的嵌进掌心里，面上冲江岄笑笑，"你没问题的。" 江岄回了一个笑，又埋头做起了题。

　　回家之后赵昔辞坐在他妈妈对面，母子俩开始正式的谈出国这个问题。
　　"你的意见"赵昔辞翻着留学宣传册，询问他妈妈。
　　"我自然是希望你去的。"
　　"钱够吗？"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妈妈还很富裕，下半年的投资如果顺利会更富裕，足能供起你了。"
　　"嗯...我如果走了...你自己..."
　　"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倒是你..."
　　"我会一切顺利的，我去。"
　　昔辞妈妈看着儿子愣了一下，似乎是终于发现，曾经卧在她臂弯里的小孩子，如今长成了棱角分明的高挑少年，曾经胖乎乎软软的肩膀，如今已经不知不觉撑起了好多东西了。她一时间鼻子有些酸，伸手蹭了下眼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