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灰霾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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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姐，我们来看你了。”王小湖第一个推开病房的门。
狭窄的病床上坐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女人。
不到十平米的病房里，只有一张一米多宽的病床和一个白色的床头柜。
“你们不用来得这么频繁的。”话虽这么说，但是看到袁侧他们过来，女人的精神明显变好了许多。
“哪里频繁了，要不是医院不允许，我都想每天过来。”王小湖撇嘴。
“就知道瞎说哄我开心，你哪有时间天天过来。有两个生面孔，队里有添新成员了吗？”女人把目光转向陆既阳和苗云墨。
“还没有确定下来。”袁侧进到病房里不到一分钟，就给女人削好了一个梨。
他第一次给女人削梨的时候，因为手生，把一只三百克的梨削得只剩一百多克。
女人心疼得直嚷自己宁愿吃带皮的梨。
但现在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削出一个形状完美的梨。
“你好，我叫陆既阳。”陆既阳说完转头轻轻地推了下没有反应的苗云墨。
“苗云墨。”苗云墨淡淡地道。
“我叫白星，你们看起来不像是灰霾星的人。”女人接过袁侧削好的梨啃了一口。
“嗯，我们是从主星过来的。”陆既阳道。
白星重新打量陆既阳和苗云墨：“主星？真的？”
“真的。”陆既阳笑着回答。
“不好意思，我在灰霾星呆了这么多年，遇到的从主星过来的人用两只手来数都多余，所以有些诧异。”白星说，眼睛一直注视着陆既阳。
“我记得你就是从主星来的吧，有这么稀奇吗？”王小湖问白星。
“我不是主星的人，只是在主星呆过一段时间而已。”白星说。
“诶，我一直以为你是主星人。”王小湖一脸吃惊的表情。
“我也是。”许燕铃跟着道。
“啊，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哪里人吧，为什么你们会对我有这样的误解啊？”白星困惑地看着王小湖。
“因为你能提供很多主星才有的军用武器。”乔斯解释。
“那是因为我跟武器制造商认识。”白星说，“这个我早就说过了吧。”
“一般人没有办法认识武器制造商的吧？”乔斯没有被女人说服。
“我是博德军校毕业的。”白星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眸中流露出一抹怀念。
“我记得那是主星上最有名的平民军校，里面从学生到教官都是既没有身份背景，也没有异能天赋的普通人。”乔斯说。
“是啊，我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白星说，“后来他留在主星成了武器制造商，我来到这里加入了繁星自卫队。”
“那你实际上来自哪个星球？”陆既阳好奇地问。
“我来自尼罗星。”白星回答。
“……”陆既阳一听到尼罗星就想起佛州监狱。虽然他在那个地方没呆太久，但是在那里遇到的人和事情，他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忘记。
“说起来，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白星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不由得有些唏嘘，“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你想回去看看吗？”袁侧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
“不想。”白星不暇思索地给出否定的答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不想。我要是想回去早回去了。”
她刚来灰霾星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加入自卫队。她一开始只想利用自己在主星的人脉做个武器倒卖商，赚一笔钱。
然而她其实是个骨子里充满了正义的人。
只是听到灰霾星的难民感叹了一句“活着好难啊”，就热血上涌组建了繁星自卫队。
活着好难，想要安稳地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因此，对他们来说，光是活着，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在灰霾星，几乎到处都是肆虐的凶兽，能供人类居住的安全区域小得可怜，贫瘠的土地几乎种不出什么粮食。
想要生存，灰霾星的人只能拼上性命去猎杀可怕的凶兽，然后用从凶兽身上扒下来的皮毛和脑子里挖出来的兽丹换取食物和富贵。
有一些灰霾星的原住民赚了钱，就移民到其他没有兽潮困扰的星球，再也不回来。
也有一些从其他星球来的实力强横的异能者和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冲在前线战斗，就为了赚更多的钱。
但数量最多的，还是因为实力不足凄惨地死在凶兽爪牙之下的人。
……白星同来看望她的人聊了半小时，便开始打哈欠了。
“抱歉，我有点累了。”白星说。
“那你好好休息。”袁侧小心地扶着白星躺下。
白星穿了一身蓝白条纹的宽松病服，衣服腰侧开了一个口子，几根用途不明的导管从那个口子里伸出来，连通了床头柜上的方形仪器。
她病服腰侧的口子开得有点大，陆既阳突然注意到，她肋骨以下的器官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的奇怪机器。
“星姐，你想不想听《飞跃暴风雨》？”许燕铃凑到白星的耳边，小声地问。
白星躺着床上，眯着眼睛点头。
“那我唱给你听。”许燕铃蹲在白星的床边，轻轻哼唱，“啊~划过天空的海鸟~”
“是否从不曾觉得畏惧~”王小湖牵着乔斯的手跟着许燕铃一起唱。
“是否从不曾退缩~”袁侧慢了一拍才加入合唱。
合唱不是很整齐，甚至可以说是不怎么好听，却有一种温暖坚韧的力量。
苗云墨注视着在歌声中闭上眼睛的白星，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在回去的路上，苗云墨都没有主动和陆既阳说话。他的情绪少见地受到了影响。
*
在这一天，要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华清渊已经在心里预习过无数次了。
“我有点冷，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站在门口的是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人，白色衬衫的外头只套了件单薄的深灰色长外套，一双湿润的眸子透出楚楚可怜的味道。
陆既阳打开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如果他没有认错，眼前的这个人应该是华柏涵的父亲华清渊吧。曼思特帝国的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沙哑地问：“你是华清渊？”
现实中的陆既阳看起来比监控录像里还要耀眼，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纯天然的金发宛如阳光与香槟织成的上好绸缎，华丽且带着醉人的香气。
“对。”华清渊那张同华柏涵有三分相似的脸上露出一个带有讨好意味的微笑。
陆既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容稚嫩的男人，板起脸冷酷地道：“不，这里不欢迎你。”
宝石般通透的碧眸里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等一下，陆既阳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吗？这发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华清渊愣住了。
他想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灰霾星（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