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随心》繁花一梦

6、拒绝

　　一路上都想着要怎么拒绝这个二度见面的相亲对象，是委婉点好，还是干净利落彻底解决掉，直到坐在这个人面前她仍然拿不定主意。
　　“你似乎总是心不在焉，是因为我的关系吗？”这个黎沐再见面仍然让人印象深刻，一句话就害她差点被噎死。
　　艰难地吞下口中的鱼肉，亦薇强忍住呛到气管的的辣味，心中暗骂道：“该死的剁椒鱼头！”灌下一大口果汁，平静下来，双眼直视过去，紧盯住黎沐的眼睛，展颜灿烂一笑，“当然不是！”
　　加把劲，她要永绝后患：“事实上，我并不喜欢这样，被人安排相亲。所以，嗯，黎先生，很感谢你今晚的美意，但是，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话虽然说完了，可她心里仍然是一团糟，并没觉得有什么痛快。当初，他，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他是什么心情？会痛苦吗？会有一丁点的不舍或者犹豫吗？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无数纷扰的往事片段，双手紧紧地握住果汁的杯子，头微微侧过去，注视着窗外闪烁如繁星的万家灯火，不再说话，也不敢再看黎沐的表情。
　　“蓝小姐，希望今后可以叫你亦薇。”
　　亦薇只觉得惊诧，回过神来凝视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平静，甚至称得上有风度。他几乎是面不改色，连一丝尴尬的痕迹也无，晴朗如六月骄阳，缓缓一笑，像是要安定她的情绪，又给她斟满一杯果汁，视线锁定她，灼灼生辉，毫不退让。她只觉得心慌气短，反而自己自作多情一般，无比尴尬，立即垂下眼帘，端起果汁就喝。
　　“亦薇，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相亲。不过这次是个意外。”她的心一揪，他也不喜欢，那么是不是他们意见取得一致了？这场相亲就算解决了吧，不用再敷衍应付了。她应该为此而高兴才对，可是并没有预想的兴奋情绪出现，也许是太简单顺利了，反而有隐隐的失望，于是静静地吃东西，不再说话。
　　而黎沐也不再多说什么，倒是很淡定从容，缓缓地抽着烟，姿势熟稔。她尽管自己吃的惬意，并不顾及那么多，也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扮淑女，犹有顾忌，只拣自己爱吃的辣味入口。这家的味道真是不错，鱼头鲜美，肉质嫩滑，辣味直冲脑门，无比恣意畅快，似乎一切烦恼都能抛到脑后。直吃得亦薇满面桃红，额头冒汗，连嘴唇亦是鲜红鲜红的麻，一边还低头吐着舌头小口小口地呼气。他好像并太能吃辣，只尝了几次，整晚吃的都不多，更多时候是平静地边抽烟边看着她吃东西。
　　黎沐坚持送她一直到楼下，就当是最后的绅士吧，亦薇没有反对，站在狭小的楼道口，借着一点如豆的晕黄灯光，快乐地笑着对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告别，心里不是不感谢的：“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走了。”并没有说再见，她想不用了，转身上楼。
　　身体却被一阵大力拉住带回来，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隔着好几层衣服还能感到那股温热咄咄逼人。他的眼睛牢牢地盯住她，如泓深潭，深邃而静谧，却又冷静而灼热，带着股探寻迷惑，直要探进她的心底。她略慌乱地推开他的手，心跳扑通扑通地，愈来愈急，自己都觉得要惊动旁人，不知名的恐惧层层叠叠地塞满了心房，只仓惶而又力持镇定地说道：“嗯，还有什么事？”
　　他并没立刻回答，略停了片刻，说道：“既然我们都不喜欢相亲，可以来个合作。”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他，“当我的女朋友吧，名义上的。这样不会再有人给你安排相亲了，我们都能省掉很多麻烦。”
　　他又掏出烟，熟练地点上，随性地靠在墙上，看着她沉思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吞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却并不催促。烟雾并不呛人，只有点让人迷惘，虽然隔得这么近，却看不清他的脸，过了似乎好一会，其实只是短短一瞬，脑海中已是百转千回，她对上他的眼，“好，我答应你，只是名义上。”他的眼睛有一瞬的光亮划过，快地让人捉摸不住，摁灭了烟，只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亦薇，叫我黎沐。”
　　她的脸开始有点烧，只觉得今晚一切都不在自己预料之内，一切都走得太快，几乎要跟不上，今晚确实辣的吃多了，“好，黎沐，再见！”她匆忙地回转身，脚步有点急，很快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