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欢喜》南弦棠

10、认真学习

　　章瑶在第二天醒了之后等丫鬟端来醒酒汤之后才发觉自己头疼的厉害，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竟然喝梅子酒喝醉了。
　　还没等她懊恼，孙瑜好便风风火火赶来，询问她感觉如何。
　　大概是由于刚起床，所以精神不大好，故孙瑜好见她恹恹的，还没等到回答，就想要给她找点水喝。结果，却看到了刚端过来还没来得及喝的醒酒汤。
　　想都没想，就将汤端起来，用汤匙将醒酒汤喂到章瑶嘴边。章瑶有些受宠若惊，惊得立马精神了些，连忙接过碗和汤匙，浅笑道：“谢谢你了阿好，这么关心我。”
　　孙瑜好看到章瑶这反应，揶揄道：“姐姐，你还跟我客气？你忘了昨晚喝酒的时候你同我说了些什么了？”
　　章瑶错愕：“我说什么了？”
　　孙瑜好来了兴致：“你自己好好想想？”
　　还故意开玩笑，用一种看戏的眼神：“你是不是说以后学刺绣的时候让我多歇歇？你是不是说以后拿我当好朋友、当亲妹妹？你是不是……准备找个情郎？”
　　章瑶这下真的有点慌乱了。虽然丞相义父之前跟她许诺过说要帮她，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喝醉酒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的人。
　　但是，她都说出来了，自己难道真说了？
　　可是印象中好像并没有这段啊？
　　而孙瑜好见章瑶发呆，以为她在较真儿确认事情的真实性，怕她秋后算账，就赶忙拿手在章瑶面前晃了晃，“别想啦，快把汤喝了。”
　　章瑶思路被打断，也只好先喝醒酒汤，不管怎么说，先把酒醒了才是当前要事。
　　看她喝了醒酒汤，孙瑜好就端了碗出去，出去之前嘱咐，“姐姐，等你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就可以洗漱了，水已给你备好，等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和我一同吃，你可介意？”
　　章瑶怎会介意？有点小慌乱，忙道：“不介意不介意，辛苦阿好了。”
　　孙瑜好见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太可爱啦！”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也就是孙瑜好开始学习刺绣的时候。大约是歇了几天，今天竟也能静下心来学习。绣的认真，看的章瑶甚是欣慰。于是，在孙瑜好绣的时候，她也开始绣自己的东西。
　　只是这欣慰还没保留多久，待孙瑜好秀到一半的时候，章瑶无意中一看，差点气的岔气。
　　先不论绣工单说这绣的内容，看开头本以为她绣的是一池的莲花或一对鸳鸯，没想到她绣的竟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问她这是什么，竟答这是机关之术？
　　再说绣工，绣的倒是比昨日检查之时绣的好些，只是也是差强人意。针脚依旧不整齐，绣法依然是有些乱。
　　绣的不知所谓的物体，加上这不明所以的绣工，章瑶气的差点吐血。
　　而孙瑜好让章瑶看后，还沾沾自喜道：“姐姐，看我绣的好看吧？”
　　章瑶面色更难看。
　　说完转头去看章瑶，这才发现她面无表情，脸色竟有青黑之色。大为惊讶：“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带不要去请郎中来给你看看？”
　　章瑶还能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这才可以冷静说话。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绣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章瑶觉得自己说的已经挺明显了。
　　没想到——
　　“真的真的？你也觉得我绣的很好是不是？哈哈哈太棒了，我终于有进步了？”
　　？？？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算了算了，有自信是好事，希望这种自信能让你绣的更好？
　　唉，但愿吧。
　　毕竟，希望还是要有的。
　　没再说话，继续绣。期间章瑶没再看一眼孙瑜好绣的东西，大概是，不敢面对？
　　一个时辰后，孙瑜好绣完了。
　　“姐姐姐姐，看我这幅绣的怎样？”
　　看到这个所谓的“成品”，章瑶终于吐出那一口浊气，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只见除了那个所谓的“机关”之外，周围一团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甚至半空中还飞着两只仙鹤，一片祥云。虽然花不多，绣工依然不怎么好，但是在章瑶看来，人至少是走向了正轨，绣工也比以前整齐了许多。前提是，没有那个“机关”。
　　孙瑜好绣完之后，直接看向章瑶的绣品。
　　这是一幅怎样的绣品呢？
　　别的女子绣的无非是什么鸳鸯蝴蝶荷花这些多少具有些情调的事物，可是在章瑶事物作品里看到的是满目的山川河流，十分大气磅礴，跳出了寻常绣品中的个人情感，一想起这天下竟是这样壮阔的天下，可以情不自禁让观者喜欢上自己所居住的这一方天地，为其骄傲。
　　绣工更是不用说，针脚十分细腻，绣工复杂。如若远远望去，怕是十有八九之人都会以为这是画出来的吧。
　　震惊完之后，孙瑜好并没有忘记问：“姐姐，这样的场景真的好美啊，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绣的？”
　　章瑶微微一笑：“大约是在教你之前三个月的时间吧。”
　　“这样好看的一幅绣品要绣这么久吗？！”
　　“这其实已经很快了。算下来，我这幅图绣了才不足四个月，比以往的快了许多了。大约是这也是我所有的绣品中最为简单的一幅了。”
　　孙瑜好心中震惊，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算了，扔了吧。
　　章瑶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道：“别扔，虽不值几个钱，但是等以后你可以留作纪念，毕竟这还是你初学刺绣时绣出来的呢。等以后你绣好了，还可以拿出来怀念一下初学刺绣时的光景。”
　　孙瑜好表示不信，小声嘟囔：“谁绣好了还看这玩意儿？”
　　章瑶听闻，好像想起了什么，轻声道：“如若可以，我也想将我初学时的绣品留下。但是那时生计所迫，又颠沛流离，丢的丢，卖的卖，虽是我绣的，但在我身上的却所剩无几啊……”
　　孙瑜好识时务地不说话了。
　　没多久，孙瑜好突然道：“姐姐，你是如何画出……啊不绣出这样广阔的画面的？”
　　章瑶听闻，笑道：“走的路多了，去的地方多了，心中自然会生出这样一幅画面。且我很久之前就想绣这样一幅作品了，自然平时更加注意。”
　　孙瑜好小声道：“我走的地方也不少，可还是脑海中并无清晰地画面，想来也是忘得差不多了。”
　　“好啦好啦，纠结这些做什么，还不快绣你的？”
　　“哦，好吧。”

　　又学了两三个月，孙瑜好所所绣出来的东西终于能让人看了，虽不精致，至少有外人来看的时候不丢人，不至于出丑。她觉得自己进步很大。
　　而卫珂这边，也已经正式成为布匹皇商，且京城中的各路生意也有了起色。虽限制诸多，但是依照卫珂的聪明才智，竟也能在京城之中混的风生水起。
　　这日，秋高气爽，大雁南迁。很多人都乐意出来，一是因为这天气实在是让人感到舒爽，二则是因为，有的人想早早就开始准备过冬的食物了。
　　至于为何，说直白点那便是由于这个国家的百姓需要如此。这里的冬天极冷，也极少有人出门。至于食物，那便更是极少有了。这里百姓众多，即使想出来买，稍微慢一点或者腿脚不便的，都是买不到的。所以百姓大多也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屯粮，各路粮商在这个时候才是销路最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商量好坐地起价，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是那些人们抱怨声再大，照样还得来他们这里买，他们个个儿也都会赚个盆满钵满。
　　卫珂这些天正是在店里核对账册的时候。核对之余难免会听到伙计们说两句闲话，今儿个一问便问出了这些。
　　核对完账册之后，他若有所思。如今自己在京里有一家粮店，虽然不是什么重点关注的店，但在这个冬天还是可以重点关注以下的。
　　想着，就看向身边落下他半步的秦浩，问道：“你可知从江南将粮食运来要多久？”
　　秦浩惊讶：“公子，你想从江南运粮食来卖？”
　　“快说。”
　　“哦。若是从江南运的话，时间不会太短。先去送信，若飞鸽去传信的话，起码得十来天，再空出几天准备粮食的时间，若将粮食运到这里快马加鞭的话也得二十来天了。这样整合下来，差不多一个半月左右。”
　　“好，就按你说的去办。”
　　秦浩震惊脸望着卫珂：“现将入中秋，若再过上一个半月，秋天都快要过完了，到那个时候，咱们的粮食才到，别家的粮食都卖的差不多了，家家户户买的也差不多了，咱们怎还卖的出去？这不是浪费银子的事吗？”
　　卫珂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到那个时候，多数商家的确也卖的差不多了，就是这样，才是我们的好时机。他们卖的粮食是有数的，每年也就那么点儿，可京中百姓数目逐年递增，这样算下来，最后势必有人买不上或者买不够甚至买不起，而那时候粮店定是寥寥无几，就是我们坐地起价也不会有人有意见了。可若这时候我们不涨价且再给他们让点利，以后还怕我的店面名声不好？”又睨了秦浩一眼，“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些都卖不出去，我们自己多留一部分，再拿出一部分送个人情又有何天大的坏处？再不济冬天不是也可以卖的？”
　　秦浩听了，只觉豁然开朗，又拍马屁道：“我真是跟了个天下最聪明的公子。”
　　啧，“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