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依恋》久回

20、第二十章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围巾，脸颊微微鼓起。
　　苏莫城说不出其他话来，点了点头，马上又叫住楚雨，“明天早上吃什么？”

　　“今天，”楚雨实在忍不住纠正，看着苏莫城没反应过来的表情，她嘴唇微微翘起，“是今天呀，不是下面一起吃的吗？”

　　苏莫城摇摇脑袋，“一般只有晚饭，早饭可以自己做。”

　　楚雨想了想，“你吃什么？我弄吧。”她小时候练出来的，现在很少下厨了，但多少还是会做一点，算不上精通，反正能吃就行呗。
　　苏莫城有些意外，内心中又有一点儿雀跃，“都可以，”他急忙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楚雨也不多客气几句，转头慢悠悠地往卧室去了。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有些痛，特别是太阳穴的位置，一下一下的刺痛，楚雨实在不想多说话。

　　一进卧室楚雨就打开灯，麻溜地把行李箱里的被罩床单简单的铺了上去，几乎是刚弄好靠在抱枕上，她的手就扶上了太阳穴，慢慢地按摩着。

　　许久，楚雨才觉得好了一些。
　　苏莫城这卧室的床周围没有围上床帘，她摸索着把灯调得暗了一些。
　　好在这床是靠墙的，楚雨缩在角落里，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来，面对着墙壁。

　　她是有些认床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今天耗费了不少精神之前又睡得不踏实，楚雨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蜷缩成一团，床上鼓起一个大大的包。

　　但早上楚雨醒的还算早，待苏莫城起来洗漱完之后，餐桌上已经的早饭已经摆得整整齐齐了。

　　苏莫城看着餐桌，有些失笑。
　　摆盘的人像是有高度强迫症，左右两个位置上牛奶杯和两片吐司摆放的位置正好对称，标准地在一条线上。

　　盘子里的煎蛋像是流水工程，大小形状基本无二，沙拉看上去也是完全两份同样的沙拉，每块儿水果都仿佛被设定了固定的位置。

　　苏莫城看到楚雨对面的餐桌脚里，挑了挑眉，自己这边居然多了个小碟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菜心，绿油油的青菜旁边是几块肉，四四方方，像是比着尺子切出来的正方体。

　　他眉毛微挑，完全对称的餐桌上多出了一个盘子，这对一个强迫症来说，能忍吗？

　　楚雨看到他过来，招呼了一声，“起了？”然后她微微垂着眼，开始吃了，她一只手拎着吐司，很自然地撕扯了一小块儿，喂到了嘴里。
　　苏莫城点点头，眼神儿不自觉地追随着楚雨的手指，直到楚雨看他一直没动静，有些好奇地扭过头来，他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看他盯着眼前的食物没什么动作，楚雨喝了口牛奶，还有些烫，她急忙松开，看了眼苏莫城，问，“你习惯吃中式？”她问着的时候手上不停，拿起叉子去插盘子里的煎蛋。

　　“不是，”苏莫城摇摇头，“平常基本没吃过热的，基本喝杯牛奶对付一下。”他学了楚雨的动作，撕着吐司吃了起来。

　　没抹果酱的全麦吐司，热乎乎的，可是吃到嘴里却莫名的甜。

　　楚雨点点头，没再吭声，她是习惯吃中式的，尤其早饭，吃的特别多，花样也特别多，面条炒菜汤圆儿什么的大早上都吃过，就是有些费时间，苏莫城也不一定就能跟着一起吃。
　　简餐虽然简单，但好歹犯不到一般人的忌口。

　　俩人正吃着，门铃同着苏莫城的手机一起响了起来，他拿了湿巾擦擦手，一看电话就起身，“我给苏澈开一下门。”不知道这货又要搞什么事情。

　　楚雨点点头，慢悠悠地喝着牛奶。

　　苏莫城刚打开门，苏澈就一个箭步闪身溜了进来，速度贼快，“哥，”他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无比灿烂，“我就蹭个饭。”

　　他真是来蹭饭的，绝无他意，一个是关系贼好的亲兄弟，一个是自小一起惹祸的亲哥们，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管好自己就得了。
　　比如说现在，他昨晚上其实没吃多少，一早就醒了，肚子还挺饿，虽说下去吃也行，但总有遇到爷爷的风险。

　　如今楚雨来了就挺好，她当年是雷打不动会吃早饭的人，不拘什么自己蹭一点儿就好了。

　　苏莫城头一次为自己跟苏澈关系不错而感到后悔，时时打搅，每次都挑不是时候的时候，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澈就一路小跑到了餐桌。

　　楚雨看到他，点了点头，她嘴里还有煎蛋，不太方便打招呼。
　　苏澈刚看到食物就嚷了起来，“姐，”他无比自然地坐在了楚雨的对面，看都没看就捏起了另一片吐司，把煎蛋卷了进去，“你去了美国怎么也变成美国胃了，不过你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还做了两份，正好我特别饿。”

　　苏澈乐呵呵地吃了起来，苏莫城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转过身子，捏着眉心，不生气，不打人，……大爷的他想打人，这可是楚楚给自己做的饭！

　　楚雨费力地咽下煎蛋，看了看转过去的苏莫城，又转回视线看了看苏澈，凉凉道，“这是苏……”，她顿了顿，“这是莫城的饭。”

　　苏澈一瞬间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被塞得满满的嘴巴鼓了起来，像一只屯粮的花栗鼠，他不是故意的，他都做了什么，可是莫城哥什么时候吃过早饭了？！

　　他有些心虚地不敢看苏莫城，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拉过苏莫城，嘴里还有食物，他的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哥，”他殷切地急忙把桌角盛着菜心的小盘子推到了正中间，费力地咽下去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差点把自己噎死。

　　“这个我没吃呢，”他看了眼数量不多的几颗菜心，灵机一动，“你看，就是你喜欢吃的那个什么城市的菜心嘛，我觉得挺好的，先走了。”

　　苏澈风一样地刮了出去，手上还拿着没吃完的吐司卷煎蛋。
　　他求生欲还是很强的，苏莫城从幼儿园起一直到高中都上的军校，想当年就战斗力爆棚，他皮起来惹怒他的时候俩人还打过一场，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心理阴影。

　　饭肯定是楚雨做的，苏莫城哪里会做什么饭，想到自己就大大咧咧吃了楚雨给苏莫城的饭，没准儿还是第一顿，将心比心，想到昨天苏莫城的眼神儿，他自己也都想给自己两巴掌，太愧疚了，先走算了。

　　苏莫城其实在楚雨口中说出“莫城”这两个字来的时候就没再多生气了，反而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他眼眸微低，看着桌上的菜心，苏澈确实是喜欢吃的，只是他觉得楚雨会选这个菜应该是个意外，先前那什么楚雨是自己粉丝的念头，只是一时间的妄想罢了。

　　楚雨看着他不吭声，还以为自己想错了，“我看到你昨天晚上吃了，呃，所以就选了这个，但我对蔬菜也不大熟悉，”她有点儿不大好意思，“我看冰箱里它长得比较像昨天的，”苏莫城还是没说话，低着头，楚雨有点小尴尬，“我弄错了？”

　　她是无意中就会注意到很多小细节的人，只是那种绿色儿的蔬菜长得不都差不多，楚雨也不敢绝对肯定自己拿的就是昨天苏莫城吃的那种。

　　苏莫城摇摇头，“没有。”

　　“真的？”楚雨不太敢相信。

　　“真的，”苏莫城坐了下来，抬起头，他方才短暂的失神儿已经被压下去了，楚雨完全无意识的照顾让他觉得又暖又窝心。

　　平日里他很少会表达或者表现出自己的喜好，除了母亲和苏澈，楚雨是第三个注意到他会喜欢吃连州菜心的人。
　　他夹起一根，慢慢地咀嚼着，片刻后，他看着楚雨，眼中温润像蒙了一层雾，“很好吃。”

　　楚雨正喝光了牛奶，拿叉子插着沙拉，她笑了笑，依然淡定，这对楚雨来说没什么，小事儿一件。

　　她先吃完，“我出去一下。”楚雨对苏莫城说道。

　　没多久楚雨就回来了，手上套了薄膜手套，端了个新的盘子，上面躺着的煎蛋和吐司同之前的一模一样。
　　她放了下来，顺手就把自己这边的餐具收了起来，扔进洗碗机里。

　　“我一会儿要出去，”楚雨转过了身，“中午不回来了，染过来了，有点儿事。”
　　苏莫城点点头，想到了昨天楚雨问的星悦和手机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心中有点担心。

　　但楚雨已经很快出去了，她同顾沁染打了电话，很快被顾沁染接起。
　　“几点到这边？”
　　“等等，我看一下”顾沁染应该是刚被叫起来，嗓音很懒散，她打了个哈欠，“十一点半。”

　　楚雨很无奈，“你该出发了吧？”现在可也九点半了。

　　“不是啊，我十一点半到京市的机票。”
　　行吧，楚雨扶额，决定原谅这个还不太清醒的人。顾沁染那边应该是正起床，她没挂电话，传过来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十一点半到京市，从你那边就算一个小时，十点半的开始飞的飞机，现在九点半了，你快出门吧。”楚雨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通。

　　半晌，那边才回过来两个字，“是哦。”
　　她终于忍不住吐槽了，“我说你没睡醒的时候跟傻子有什么区别？”不等顾沁染辩解，楚雨接着道，“快快快，到时候机场见。”她挂了电话。

　　看到苏莫城又出来，楚雨手指轻点手机，刚想起来，她给苏莫城爸妈买的礼物，昨天一时发懵，就这么被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再补一章之前欠的，大概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