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悲歌——汉服的最后二十年》杨天心

86、第十九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2）

　　丈云龙道：“你也想教老子投奔官军？”文弼道：“倒也未尝不可。”丈云龙道：“我呸！那些个官军那么不是东西，你教老子投奔他们？”
　　文弼道：“你指的是当初欺侮施姑娘的那些人？我不是教你投奔他们。”丈云龙奇道：“那你教老子投奔谁？”
　　文弼道：“当初欺侮施姑娘的，是鲁王手下的官军。鲁王号为监国，实则名不正言不顺，非为正朔。更兼御下不力，方才出现了那等令人不齿之事。如今桂王早已承继大统，号为永历，是为我大明正朔。圣驾如今正在广西，正联合大西军准备光复广西，进而收复中原。大西军过去亦是……是草莽之辈，但圣上不计前嫌，对大西军官兵大加封赏。当家的若前去追随圣上，定会成为圣上股肱。”
　　“一派胡言！”令众人惊讶的是，出言怒斥的竟是赵青娘。但见赵青娘“啪”地一声以手击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姓文的，你还真是个狗头军师！且不说你出的主意会将他们害死。就说你一介草民，竟敢出言侮辱鲁王，我就可以参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文弼倒也不甘示弱：“欺君罔上？敢问鲁王是哪门子的君上？就凭私称监国这一条，欺君罔上的人也该是他鲁王才是。”
　　丈云龙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争吵，也不劝解，反倒掉过头来问赵青娘：“那依姑娘的意思，咱们应该怎么办呢？”
　　赵青娘道：“如今鲁王就在福建，若要投奔官军，何必舍近求远？长垣誓师，鲁王立志收复福建，如今已联络各路义军，光复福建，指日可待。大王何不就地起兵勤王，追随鲁王，共同收复福建呢？”
　　文弼道：“万万不可。那鲁王并非明廷正朔，要是为了抗清而追随鲁王，那简直就是缘木求鱼、南辕北辙。”
　　赵青娘道：“我看你才是人面兽心、口蜜腹剑。从福建到广西要遭遇多少清军？怕是还没到福建，人就先被清军杀干净了。你这分明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送。”
　　文弼道：“甚么死路？我这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当初鲁王在绍兴，清军一来，不战而败，可见鲁王治下的官军毫无战斗力可言。跟着这样的官军，才是自寻死路。”文弼转过头来对丈云龙道：“当家的，听我一句劝，去广西，投奔圣上，我是你的军师，我是不会害你的。”
　　赵青娘道：“去甚么广西！留在福建，投鲁王。”“去广西，投奔圣上！”“投鲁王，留在福建！”“广西，一定要去广西啊！”“福建，一定要留在福建！”“投奔圣上，投奔圣上！”“鲁王，一定要投鲁王！”“广西！”“福建！”“圣上！”“鲁王！”“广……”
　　丈云龙一脚将面前的桌几踢翻，“喀喇”一声巨响让在场众人俱是一惊。“滚！都给老子滚出去！”
　　赵青娘和文弼闻言后对望了一眼，似有默契一般，同时不再作声，默默地退了出去。两人离开后，丈云龙望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道：“我呸！都他娘地想算计老子，都不是甚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