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悲歌——汉服的最后二十年》杨天心

178、第四十二章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3)

　　那边厢袁文弼、李兰儿与清军捉对厮杀。张焜言最为骁勇，以一敌四，激战正酣。不料此时斜里忽地杀出一支清军，直奔张焜言而来。张焜言这一下被打得措手不及，应付起来便有些吃力。张焜言忙着应付身前忽然杀来的清军，就疏忽了后方，冷不防一把大刀已砍向他的后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孔二毛冲了过来，一刀砍倒了那名偷袭张焜言的清军。
　　张焜言这才回过神来，暗道一声好险。却不料孔二毛忽地口吐鲜血倒地，张焜言大惊，顾不得自己身边的凶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孔二毛杀那清兵的时候，另一名清军早在他身后，瞅准了机会便是一刀。
　　张煌言见张焜言去救孔二毛，情势紧张，赶忙冲过去相救。清军均知张煌言是明朝的大官，若能将其擒杀，便能得到重赏，因此张煌言一人便将清军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这才给了张焜言一线的喘息之机。
　　张焜言搂住孔二毛，说道：“二毛！你挺住，咱们马上就赢了！”但见孔二毛目光涣散，口中喃喃地道：“哥……我来了……我没能给你报仇，对不住你啊……”言罢，竟睁目而逝。
　　张焜言心中大恸，不由得仰天长啸，却再也叫不醒怀中的孔二毛，想动手替他阖上双目，却怎么也阖不上。张焜言明白，孔二毛是死不瞑目。他放下孔二毛的尸身，冲入阵中，一阵胡乱厮杀，毫无章法可言。清军见其杀红了眼，丧失了理智，不免有些退缩。然即使如此，张焜言背上仍旧着了数刀。
　　一场混战已郑军的失败告终。郑军多名将领都在激战中阵亡。郑军于交战失利后，只能撤退以确保海澄、厦门的安全。清军趁胜收复南靖、漳浦、平和、诏安四县。
　　郑军遭遇惨败，因此疑心有人泄密，将郑军的布置私下透露给了清军，郑军上下疑云密布，人心惶惶。张焜言自武夷山上带来的人，经过此战，折损过半，余下众人坐在一起，唯有唉声叹气。
　　张焜言心念孔二毛和死去的弟兄，面色惨淡，愁眉不展。而袁文弼则在一旁连连叹气。李兰儿本想安慰张焜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转头对袁文弼道：“军师，你叹甚么气呢？”
　　袁文弼叹了口气道：“我是替大明朝叹息。这国姓爷多年来纵横海上，称霸东南，靠的是甚么？靠的是国姓爷的威望，靠的是人心。可如今，郑家军中竟然有人将军机泄露给了清军，这说明甚么？说明人心散了。这人心一散，郑家军便危险了。”
　　张焜言一听此言，转过头来问他：“那你说究竟是谁泄的密？把这人抓住不就完了？”袁文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事怕也不好查。”
　　“我知道！”但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张玉乔如从天而降一般来到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