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悲歌——汉服的最后二十年》杨天心

153、第三十五章 不拚一死报封疆，忍使湖山牧虎狼（4）

　　“我何必？”虞克农激动道：“君不见江阴三日、嘉定三屠乎？不继续抗争，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维护大明衣冠而捐躯的仁人义士？”
　　张玉乔不屑道：“可是制造嘉定三屠的那位，如今已经成了你大明朝的大忠臣啦！”张玉乔顿了一顿复又道：“正是因为为此事死了那么多人，我才觉得不值。要说为了维护衣冠，想当初太祖在位时，对服饰制度进行了十几次定制，平均每两年就要修改一次。不仅规定了甚么等级的人可以穿甚么颜色、质地和样式的衣裳，佩戴甚么样的饰品；甚么等级的人，不许穿什么颜色、质地和样式的衣裳，佩戴甚么样的饰品；就连老百姓的长袍，离地面要有五寸，袖长过手六寸，袖桩宽一尺，袖口宽五寸等如此细致的规定都写在了律法里，一旦违反，就要遭受重处。我记得小时候看史书说，太祖皇帝在位时，曾经有一群军汉当街踢球玩乐，出汗后就把裤腿挽起来，结果一挽裤腿就‘违制’了。一群公差立刻就上来把这群军汉抓走了。不久后宣判，所有挽裤腿的军汉，他们挽裤腿的脚都被砍掉。如此严苛的服饰制度，都没见有人反抗，怎么清军让剃个发，就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乔儿！”虞克农严厉道：“不可对太祖爷不敬！”张玉乔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说道：“无所谓了，你若看不惯我的言行，大可向圣上出首，教人抓我去砍头。”
　　虞克农知张玉乔还有大用，又是万众敬仰的巾帼英雄，自然不好太过得罪她，只得强压怒火道：“乔儿，叔父纵有千般不是，可你还是忠于圣上，忠于大明的，对吧？”
　　张玉乔盯着虞克农，说道：“你又想让我做甚么？”虞克农道：“你若真的恨我，想替你的杨姊姊报仇，大可在光复了我大明河山之后手刃我，到时，我保证绝不反抗。又或许，我根本活不到那一天，就会死在清军的屠刀之下了，那便也省得你动手了。可如今，你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抗清。这是我的命，也是你的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罢？”
　　张玉乔叹了口气道：“我明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受了朝廷的封，便要效忠朝廷。”虞克农道：“乔儿，你是个聪明透顶的人，我只盼你聪明莫被聪明误。”
　　张玉乔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是直说你想要我做甚么罢。”虞克农语气一沉，说道：“我怀疑，传习堂叛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