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落》百花落尽

11、牵引

　　一夜无梦，第二天，柳暄妍醒来后除了好几天没吃东西身体有些虚落以外，精神方面已无大碍。

　　柳暄妍在床上吃过早餐后随意的扫一眼床柜发现上面有七八种花，有些已经有点泛黄，看得出来已经放了几天。而有些这是含苞欲放，娇嫩青翠明显是刚刚摘下的。

　　柳暄妍向正在收拾餐具的谷雨问到：“这是谁送来的？”

　　“就是那个方小姐！她居然偷偷带你出去，还害小姐你落水！这早春的水寒胜冬水，小姐你身体本就娇弱，这一受冻活活病了三天不起！”谷雨没好气的回答道。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前几天，方小姐抱着浑身湿透的小姐回来时被老爷夫人训斥一番后，谷雨在墙角里听到的。”

　　“不是这样的，方雨…方小姐是救我的，是我不慎被小孩推落下河的。”

　　“但是她多次偷偷带小姐出去，还没照顾到小姐这终归是方小姐的错，老爷夫人已经禁止方小姐再和小姐来往了。”

　　“什么！”柳暄妍目瞪口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我自愿和她出去的，落河也是我不小心造成的…”

　　难怪方雨姝是昨夜深夜来看望她的。

　　谷雨看柳暄妍喃喃自语便放下手中正在收拾的餐具，不解的问道：“小姐又何必为她解释，自责内疚呢？”

　　“不行！不是这样的，我必须向爹娘解释清楚！”披着外套便想下床向外走。

　　可一只脚刚触地，重心一阵不稳，整个人就爬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发出“咚”的巨大声响。

　　“小姐！”谷雨大吃一惊，赶忙把柳暄妍服起来。掀起亵裤就看到雪白的膝盖一片红肿，这可谓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又何必呢？”谷雨看到这严重的摔伤，心疼得眉头紧皱。“老爷现在在外面做生意，一时半会回来，我现在去帮小姐拿金疮药来敷，小姐求您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吧。”

　　柳暄妍垂目沉思一会后，无奈接受这结局：“嗯。”顺着谷雨的搀扶躺倒床上。

　　敷好药后，靠在床头想着方雨姝的事，想着想着又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方雨姝已经来了，自己靠在方雨姝的肩膀上。而方雨姝则是在翻看着自己以前的水墨画，大多都是无聊时随便涂涂，不可见人的画。

　　柳暄妍羞红了脸，一把抢过方雨姝手上的画：“这！这些都是我随便涂涂的，如果无聊还有几本书在桌子上可以看。”

　　“没事，我不识几个字所以看到有画就随便翻翻，虽然我没什么绘画天赋，也不会画水墨画但我觉得你画得很好看。”

　　“嗯…谢谢…”

　　“而且我原本就是来找你的，现在你醒了也不用了。”

　　方雨姝严肃的看向柳暄妍，眼神中带着一些看不透的情感…好像是…害怕？

　　“我有事情要向你告白。”

　　“什…什么事？”柳暄妍也被她感染了，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咽口水。

　　方雨姝突然低下头：“对不起！”

　　“如果是坠河这就是，那是我的不小心，你不必自责。”

　　“不，不止是这件事。我其实是方将军家的女儿。”

　　“诶？是…是那个之前提亲的方羽书的……”

　　“是，我是他的妹妹，我接触你主要也是因为我的兄长，你是我兄长的新娘的最佳选择，我家知道你内向，不会答应这桩婚事的。所以让我来和你接触，引导你。现在发生意外，所以我也无法再和你接触，这种事情原本是以后再向你坦露的。柳暄妍，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不应该埋没于此，如果你再不做出选择，你最后只会嫁入一个平庸的家庭。我可以向你保证，方家会保护你的，我也会在方家保护你的，对于你来说方家是最好的选择。”

　　柳暄妍被这一转折惊得久久不能做出反应。

　　“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对你做出的保证并非虚假。即使你没有嫁过来，你有困难的依旧可以来找我，就是这样…后会有期。”

　　这一次柳暄妍没有再挽留方雨姝了，因为她知道下一次见面就是在方家了。

　　方雨姝离开柳暄妍房间后并没有马上走掉，而是站在她与柳暄妍第一次见面的庭院里，原本含苞待放的梅花已花团锦簇。

　　方雨姝明白自己在牵引着柳暄妍走，就像母亲教孩子走路般，即使前方等待她的是名为世俗的泥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