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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苏晓其人 ...


  •   要说这燎国建国,那全靠武官开的天下。

      朝堂上,苏晓一身新朝服,挤在角落里低低地瞄了眼:嗬!放眼望去一大片的寒光凛凛,银甲皑皑。

      这……文官呢?

      为补前朝官员纷纷落马的空缺,新被替上来的文官,瑟瑟缩缩小鸡仔儿似的被一众魁梧武将挤在大殿中间,不敢抬头,更不敢妄言。

      尤其是前朝——那些长得好看的大臣,自姬出入京后更是生怕被看上点了去,干脆称病的称病,还乡的还乡,早早溜之大吉。

      因为皇帝好色又极爱男风,平日里下了朝堂,百官们的聊天风格也跟着清奇:

      “哎,李大人,听说您家大公子最近骑马跌伤了眼,好事一桩啊!这下入朝为官绝对没问题。”

      “是啊是啊,李大人,依我看贵公子既是磕破了相,在家闲着也是可惜,不如上朝为官试试?我第一个帮您举荐!”

      “咳,没错,还真是个主意,现如今在这燎国为官,那可是越丑越安生喽。”说这句话的大人,言辞间竟还有几分歆羡。

      另一边,科举会试结束,翰林院刘大人正发愁:“这届的乡试和会试,依我看贡生里林梓进与谢湫二人最有才华。两人的答卷皆文采斐然,策问的应对也是一等一的好,依诸位看,究竟选谁入殿试更合适?”

      “这林梓进我倒是有所耳闻,江淮人士,才华横溢,人也生的也极为标志。而这谢湫么,策问和经史杂文倒是真不错,但先前在坊间听说,此人样貌缺陷,是个又矮又丑的瘸子,绰号‘谢八怪’……”

      “瘸子,并且还生的丑?妙,实在是妙!”

      于是,刘大人大笔一挥,朱红册子上六个大字跃然纸上:

      “乙卯会元·谢湫”

      十年寒窗苦读,知道真相的林梓进估计会气出一口老血。

      ·

      正是因为这当中一层又一层难以言说的缘故,在众臣对皇上的“保护”和“自我保护”下,只要姬出一上朝,眼睛往百官里这么一扫:

      哎呦,那看的是一个心惊肉跳、发如雨下,歪瓜裂枣的震的脑壳儿生疼。

      幸好,这朝中还有一个例外,让可怕的早朝变得赏心悦目、蓬荜生辉!那就是……

      前朝丞相之子,现翰林院大学士,人称“朝堂一枝花”的——苏晓,苏子初。

      要说这位苏大人,那可不得了。

      传说前朝宰相苏涉,不知怎么的竟老来得子。

      这本是福事一桩,苏家又是世代名门极有声望,登时进相府送贺礼的百官就排成长龙,把永安街都给挤得水泄不通。

      可苏涉万万没想到,小儿出生那晚竟是阴年阴月的阴时。

      据后来茶肆坊间描绘:当天苏府上阴风大作,猎猎的响了一日,风中似有孤魂野鬼笑得极尽凄惨。

      当晚,苏晓呱呱落地,而他的生母却血崩而亡。

      老丞相含泪抱过苏晓,却没想到这小儿竟茫茫然开口言语,问:“吾身何处?今时何年?此地何地?”

      这把老丞相吓得……之后就再也没敢去瞧,可毕竟是自己苏家的孩子,他也不忍心就这么丢出去,便关到后院里只叫佣人抚养长大。

      听下人们说,小苏公子的行为举止和正常孩子绝无相同。

      他从来不哭、不闹,撒娇更是从未有过的事,虽是乖巧温柔、聪颖漂亮,可那孩子的眼神却淡漠得令人害怕,有时还会莫名地开始发怔,失了魂儿的一般。

      关于这点,苏晓觉得很冤枉!如果你的记忆突然断片了,你……难道不会努力地想要记起来吗??

      一出生,苏晓就无奈的发觉:自己原先的三魂七魄里,缺失了两魄,不好不死的还是最最重要的“爱、恨”两魄,也就是没有了恨人的心,可也没了爱人之心。

      更关键的是,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也想不起来!

      不过……

      看着自己稚嫩的新身体,苏晓很确定——嗯,这无疑是转生了。

      他很好奇自己新身体的样子,所以刚刚学会走路时,就蹒蹒跚珊地爬到屋内的镜子前,捏了捏自己的脸。

      “嘶——”苏晓倒吸了一口凉气。

      镜子里是一个极可爱俊美的小娃娃,皮肤白嫩吹弹可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和前世的自己一样,是淡金色的瞳仁。左眉上的梅花印记还在,殷红的色泽更显得肌肤莹润,让人恨不得蹂|躏。

      ……分明是自己前世小时候的样子。

      关于前世,他倒是清楚记得自己姓苏,名寻梅。这一世阴差阳错也投生到了个苏姓的人家,还是相府,到真也是不错。

      只是——自己前世里的身份实在特殊,总是给周边的人带来灾祸。

      苏晓出生后,苏府上就一连出了好多怪事,白日里经常会有不知为何物的黑影,在苏府的后花园闯荡。

      午夜时分,据打更的小六子说:夜里在苏公子的身上会有荧荧的异样幽光,若是他睁开眼,那一双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好不吓人。

      因此,不到五岁,在一次算命先生的神神道道后,苏晓就被父亲苏涉送去了道观,寄希望于法力高超的道士,做法驱除小儿命里所带的阴邪煞气。

      可挡不住的是,没过多久,苏家还是灭门了。

      ·

      而此刻,文武百官在朝堂上看到的苏晓——却是他长大后的样子了,而且比小时候更加的俊俏!

      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端的是灿若星辰,有天人之姿。

      他的肤白胜雪,肌骨匀称,衣衫贴身。衣襟上一枝白梅的半掩逸出,开的晶莹剔透,阳光下散着高洁的色泽。

      往下看,纤腰窄臀,双腿笔直。
      往上看,唇峰莹润柔软,左眉旁一点殷红的梅花印记仿佛有生命般,开得正荼蘼。

      可若仔细再一瞧,这才看清——

      这苏大人,居然生的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瞳,鬼魅非常!

      抬眸间,似醉非醉,恰似蒙在一层水雾里,勾人心神。

      只要望进去,就出不来……

      这一世的苏晓,由于是生在相府,即使后来送去道观——那也是皇家的道观,所以养护的着实不错。

      所以现在的他,自然也比前世的苏寻梅长得健康了一些,面如冠玉,风姿出众。

      苏晓不禁心里苦笑:要知道自己的上一世,小时候那可是孤儿,一路上与恶狗抢食,跌跌撞撞逃荒到湘西的,自是更清瘦了……

      唉,不提也罢……寻梅已死,这一世的自己,名为“苏晓”。

      ·

      说起这苏晓的翰林院一职,来的也蹊跷。

      前几年定国一战过后,翰林院的尚书因在前朝得罪过皇子姬出,连同党羽一同被免,弄的整个翰林院顿时冷冷清清,连几个起草诏书的人都寻不齐。

      恰逢前朝丞相苏涉唯一在世的小儿子苏晓,被皇上召回京城。

      出帝本思忖着给他个闲差安放着就好,平复平复前些日子诛杀前朝重臣的怨气,也算个安抚民心的举动,毕竟前朝的苏丞相那可是为民请命而死。

      不过常言道:天子多纵欲。

      这不?朝堂上刚一见还是少年的苏晓,出帝的眼睛就发直了。

      嗯???这……这、这这是什么神仙绝色啊!!

      出帝立马很心塞,敢情这些年自己在各地巡回,费尽心思挑选各色男宠禁脔,跟苏晓一比,都直接败成了庸脂俗粉、脚边尘土。

      不,简直就是月亮比乌龟。

      可叹人间竟有如此美人,我竟然还未收入宫中!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哇!

      出帝边想边不争气的留下悔恨的泪水,嗯,顺便和着口水……

      当即,一贯挑剔的出帝出手阔绰,直接封了苏晓翰林院大学士一职,赐其常在君侧起草政令,出手果断地就像在战场上斩敌军的首级。

      还没等苏晓跪下叩首谢恩完毕,姬出立刻想好了苏晓未来在“寻芳司”的名分。

      可还没等“一品相公”这个词说出口,嘴唇刚一翕动,站在身侧的国师木清华直接翻腕抬手,华华丽丽地一支飞针劈来,封了出帝的言穴……

      国师暗语传声:这娃娃可是阴年阴月阴时生所生,三阴合一,必有其损,是天煞孤星!

      出帝憋气:滚,我才不听!滚滚滚滚

      国师:(波澜不惊)……皇上,我还有后半句呢:凡是跟他交|合的人,必定脱阳而亡,死状可怖,七窍流血只剩一张人皮。

      国师颔首微笑:皇上,您还想收苏晓入寻芳司吗?

      出帝脸上顿时青红交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翰林就翰林罢。

      从此,苏晓年纪轻轻就坐实了这翰林院大学士的官衔,羡煞了一众老臣。

      不过,在暗地里,许多人都认为是苏晓私下投了皇上所好,以房中之术,作进身之阶。

      加上苏晓性喜白梅,常年总携梅花在侧,或立于簪上,或置于袖间襟前,举手投足皆幽香萦绕,极尽风流清雅。

      其实,这倒不是苏晓非要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只是自己从前世起就是身有异香,这在当年做灵童时,那可是“祥瑞”异禀,容易让人心生崇敬觉得此人非凡。

      可在这朝野中,自己又不是后宫的妃嫔,整日里身有异香的又不是香妃……只能用香气接近的梅花,带于身侧用作掩饰。

      不过,各中缘由他人自是不明。

      于是,朝中大臣暗封之一绰号:“朝中一枝花”。

      只是这花怕不是梅花,更可能是那个什么,嗯别的花吧。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名儿,可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朝中一枝花”的名号很快就在朝中散布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直到传到了苏晓本人的耳朵里。

      这苏大人也是个奇人:人家既不气也不恼,听闻后,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风轻云淡施施然回到落雪别院,大笔一挥写了幅对联。

      上联:“香中别有韵”

      下联:“清极不知寒”

      横批:“不知清寒是极香”

      俊逸洒脱的行书,矫如飞龙在天,是入木三分的精神好看,自有一番遗世而立的傲骨。

      满朝文武一琢磨:不知清寒是极香。得,小苏大人这意思是:您嘞,可能是有眼无珠,我栽我的梅花,您免开您的尊口,各不相干。

      隐晦地把朝中暗地里散布流言的几位大人噎住,却也没办法。

      大臣们纷纷感叹:机敏,机敏啊。但想了想,又摇头摆手,补充一句:祸水,真的祸水啊。

      这不,今天的早朝,皇上又一次的!

      看苏晓,看——走神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苏晓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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