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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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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义躺在沙发上,意识全然不清晰,本能的抓扯着身上的衣服。
他燥得难受,但具体怎么个难受法又说不来。有些急于发泄,但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竟然发出声难忍的低叫来。
程非站在沙发边看着,犹疑了一会儿,还是把人架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有些狭窄,只有一个冲淋的花洒,并没有浴缸。
程非皱了眉,逼隘的空间让他有些不适。
程非一手把人按在墙壁上,一手拿了花洒开了冷水朝郑义身上冲淋。
冰冷的墙面和有些刺骨的水让郑义的意识清晰了些,但是却还是完全提不起力气来,喉哝发干,又有些犯恶心想吐。
郑义挣扎了一下,但挣扎不动,有些艰难的开口:“冷。放开,我自己来。”
郑义的声音有些含糊,说了两遍,程非才听清。
程非收了手,把花洒关了,看了眼湿透的衣袖有些皱眉。
沾湿的衣服贴在手上的凉意和黏着让他有些不适。
他把花洒往郑义手里一塞,努力用还算耐心地语气道:“清醒了就自己检查一下身上还有什么伤,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出租屋只分出了厨房和浴室,客厅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只用柜子做了简单的阻隔。单人沙发,茶几,甚至连专门的饭桌都没有。
房间算是干净整齐,人味儿明显,但又有些莫名的清冷感。
程非没有往卧室那边去瞧,点了支烟,看着时间刚打算去问问郑义的情况,却听到洗手间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
推门进去,便看到了躺倒在浴室地板上的郑义。
花洒垂挂着,水还向外喷洒着,淋了他一身。
程非把人从地上捞了起来,有些想发火,但对着个昏倒过去又磕破了头的人,又发不出来。
身上的衣服先是被花洒喷溅湿一半,湿淋淋的人往怀里一捞又打湿一半。
这次他也不骂了,带着些认命的用热水给郑义冲淋的时候,顺便也给自己沾湿得透透的。
四顾着最后拿了条挂在洗漱台边的毛巾,也不管是干什么用的,胡乱地给郑义擦了擦身子,最后把人抱回了床上。
身上虽然有几处淤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等缓过药劲儿人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程非看着自己一身湿哒哒的衣服,愈发的觉得刚刚该多给洪国仁来几下,连带着的曾国庆也受了他几句骂。
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没伺候过人。今儿个就当是真的为人民服务一回。
明儿个该让王林跟他们局子里打个申请,给他发面“三好公民,乐于助人”的锦旗。
程非反客为主的径自从郑义的衣柜里翻出了套基本算是崭新的运动服,又拿了件T恤回到了浴室。
等花洒里的水都有些凉了,他才穿上了从郑义衣柜里翻出来的衣服出了浴室。
他自己的衣服则和刚刚郑义脱下的衣服一起,扔在一旁的洗衣机上。
两人身高上差得不算多,但身形上,程非明显的比郑义要健硕些。
衣物有些不合身,让他很是不大自在。
等再次回到卧室,程非才发现床上的人脸上还泛着些不自然的红。身上也在发抖,头发也还湿得厉害。
程非有些无奈,刚刚全然忘了给人擦头发,这是又发烧了?
他伸手在郑义额头上探了探,又往自己头上探探,好像差别也不甚明显。
再探探,还是不明显。
程非自然的低头,额头抵着郑义的额头:“是有些发烧。”
程非直起了身子,看着脸色发红眉头微蹙的人,又微俯下了身,用拇指抵在郑义的眉心。
“皱成小老头儿了,白瞎了张脸。”他低低的自言自语。
“槽,娇气!”末了,程非恨恨的抱怨了一句,又有些认命的去找药。
等他把屋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别说医药箱,愣是连一颗药也没见着。
虽然没有用温度计去量,但应该只是低烧。严严实实捂住睡一觉约莫着天亮就能退烧。
在警校训练的时候,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程非最后用翻出的新毛巾坐床头给人擦头发。擦到一半想起自己车还停在路口,但也就顿了一下,紧接着继续擦头发。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才给床上的人合好了被子离开,关门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就算是没有雾霾的天气,城市的夜空里,星星也没有小孩子课本上写的那样璀璨夺目。
没有眼睛,也不会眨眼睛。
程非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不大合身的衣服和空荡荡的裤子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程非发动了车子,却久久都没有踩油门,就这么看着刚刚发生打斗的巷子发愣,完了又看着这感受不到高远辽阔的沉闷天色发愣。
直到垃圾车放着歌带着响的开过来,程非才算回过了神儿来。而刚刚那长久的愣神是在想些什么,却全然都不记得了。
又或者,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想,只是累得走了个神儿。
程非踩了油门,快速的朝着住处驶去。
明天还要上班,准确的说,是今天还要上班、一会儿还要上班。
曾庆国现在是工伤休假中,他现在却是个实打实的上班族。虽然是自家公司,但该干的事儿都不能少了。
老爸就已经够唠叨了,现在他哥也有那个趋势。
想到他哥也日益向着他爸的唠叨看起的趋势,程非深觉头疼:“一家子男男女女全是更年期,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程非想想自己这一天两天的,突然的就有些不平衡了。
被一群男人搭讪,被当做基佬,还被迫着不睡觉的做了回三好公民,完了躺不到两小时就得去上班。而曾庆国本人倒是一通揍人,浑身舒畅,完了继续回去躺着养伤,还有他家媳妇陪着。
不平衡的程非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他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想给曾庆国打个电话扰个民,找找平衡,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槽!这日子当真是没法儿过了!”
程非砸了个枕头,有些暴躁的骂一句,最后还是不得不跟困意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