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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毒酒与毒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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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便是九九佳节。按照白陆宫中惯例,重阳之日,国主当携后妃大宴群臣,每位位份高的妃子,包括皇后在内,都要亲手烹制一道菜蔬,或酿一坛美酒,亦或煎一盏好茶,奉于御前,国主品鉴后,再赏赐给后妃及群臣。
这是每年后宫妃子们展露手艺,在国主面前争宠的时机。青月容不愿似那些妃子般曲颜献媚,却也不能失了皇后的体面。青月容便教祝桐芙拿出自己随嫁的冰玉酒来。
这冰玉酒乃是青洲国的国酒,青洲国皇室女子,上到国主,下到旁室宗亲,每年都会亲手酿制一坛。此酒只能女子酿制,男子不得插手。酿酒选用上好的青梅,加以秘制配方浸渍,而后封坛埋入地下,一年之后方可取出。当然,年份愈长,口感愈醇。
青月容前来和亲时,青水涟特地嘱托她多带几坛冰玉酒,若思乡情切,饮上一口,也可略解思乡之苦。青月容此番选择携冰玉酒赴重阳之宴,也有长青洲国国威的意思。
到得重阳当日,群臣毕集,众妃子争奇斗艳,好一番热闹景象。每逢佳节倍思亲,青月容见到这番景象,思乡之情猛然涌上心头。
按照规矩,当先由位份低的妃子进献菜肴。每端上一位妃子的菜肴,嘉贵妃便要对其冷嘲热讽一番:“呀,禧妹妹的羊肉味道好腥,熏得本宫都要晕过去了,这知道的是羊肉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禧妹妹身上体味重呢。”“哎,舒妹妹的青瓜怎么有些打蔫,莫非舒妹妹最近精神不好,腌的青瓜都似舒妹妹一般,蔫头耷脑。”
嘉贵妃每贬损一位妃子,其余妃子便跟着掩口偷笑,但轮到自己时,又被嘉贵妃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月容看着这些盛装的女子们,不由得在心底暗笑她们的愚蠢。青月容对那些妃子又厌又怜,因此每每尝过她们奉献的菜肴,都要与嘉贵妃唱反调,故意夸赞几句:“禧妹妹的羊肉味道醇厚,入口即化,本宫没尝出甚么怪味来。莫不是尝菜的身上腥,才觉得这羊肉腥?”“舒妹妹的青瓜甘甜清脆,形状也漂亮得很。莫不是有人眼斜了,看这青瓜也歪斜了?”后妃不和是后宫尽人皆知的事,但嘉贵妃素来跋扈,在白陆国根基又深,因此即便青月容替她们说话,那些妃子们也不敢应和,反倒畏怯地看向嘉贵妃。
轮到嘉贵妃献菜肴,以往每年都是由她压轴,今年却要由青月容压轴,嘉贵妃心中不免十分不快。宫妃的菜肴都要先送到御膳房,由御膳房加以妆点后,再由献菜妃子的贴身宫女奉上,青月容见钟粹宫嘉贵妃的贴身宫女阿翠端菜时,嘉贵妃的手气得都有些颤抖,主仆连心,阿翠的手竟也跟着她一起抖了起来。青月容看着心生烦恶,连她献上的菜肴都不想尝一口。
最后轮到青月容献酒。祝桐芙自御膳房将冰玉酒取来,为白柘峰斟上了一杯冰玉酒。青月容道:“此酒入口冰凉爽口,色泽青绿,浑似翡翠,是故命名为冰玉酒。是我青洲国的国酒。这坛酒是臣妾十三岁那年亲手酿制而成,一直埋在地下,待臣妾前来和亲前方才挖出。”
白柘峰点点头,闻了闻酒香,正准备低头饮酒,冷不防自暗处蹿出一只黑猫,将白柘峰手中的酒盏打翻在地。那猫见酒洒在地上,赶忙伸出舌头去舔。白柘峰怒道:“哪来的野畜生,赶紧拖去打死!”
嘉贵妃在一旁柔声劝道:“圣上莫要动怒。佳节盛景,这猫也要来凑一番热闹呢。”正说话间,却不防那猫忽然两眼一番,倒地毙命。嘉贵妃不由得惊叫道:“呀!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酒有毒?!”
嘉贵妃此言一出,众皆哗然,白柘峰身边的侍卫更是纷纷利剑出鞘,准备捉拿刺客。白柘峰目光如炬,射向祝桐芙,问道:“祝尚宫,这是怎么回事?”
祝桐芙也不明就里,求助地看向青月容。青月容一时间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白柘峰又转向青月容,问道:“这酒……你送到御膳房前,可曾尝过。”青月容赶忙道:“臣妾尝过,并无问题。”
“那便是了。皇上,这姓祝肯定是青洲国派来的刺客,专门来刺杀皇上的。”嘉贵妃忽然插口道,又对白柘峰身边的侍卫道:“还愣着干甚么?赶紧抓刺客啊。”
侍卫们闻言纷纷上前准备捉拿祝桐芙,祝桐芙望向青月容,用眼神请示她自己是否应该反抗。“住手!”青月容忽然道:“此事与祝尚宫无关。臣妾记起了,臣妾尝过这酒后,本想送去御膳房,但当时忽见檐角有鼠蹿过,臣妾便令宫人去取鼠药来撒在寝殿内,定是撒药时不小心,将鼠药混进酒里去了。”
嘉贵妃冷笑着道:“这也太巧了罢。皇后娘娘是得有多‘不小心’,才能将鼠药掉进酒坛中啊。这话说出来怕是皇后娘娘自己都不信。皇上,兹事体大,还是要由大理寺和刑部细细审理才是。”
白柘峰点点头道:“嗯,将祝尚宫押去诏狱。”白陆国的诏狱以酷刑著称,进去的犯人从无生还者。被下到诏狱,最好的结局便是寻个时机自我了断,免得受那生不如死的苦楚。
祝桐芙饶是身经百战,此刻也不免显出恐惧之色。谁知侍卫们刚要动手,又听一人道:“且慢。”
欲知开言之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